吴昌桦不愿见他如此苦恼,便笑说,“大司令,来我这倒苦水的不成,你只管倒,要能将我淹死,你也长本事了。”
李沐恒抬起头来,歉疚一视,轻轻说:“恭喜。”
这回轮到吴昌桦苦恼了,他说,“何来的喜呢,我肚子里还憋一腔苦水呢。”
两人年纪相仿,自然谈拢得来,自从吴昌平走后,吴昌桦将李沐恒视作亲哥哥,他不管李沐恒愿不原听他倒苦水,他都是他唯一可以倒的人。
他避开提及杨玥涵,只是说,他对金庆瑶不满意,迫不得已就选最后的退路,逃跑,这是他最不愿走的,因为他是吴家唯一子嗣他的肩头背着那么大一家子。
李沐恒听完,只是说:“既然你母亲喜欢,为她娶了就是,也许如此,你母亲会放下一些对杨玥涵的芥蒂,一个舞女当妾,也许她们会接受。”
吴昌桦一个劲的摇头,他如何敢将杨玥涵土匪的身份与她道明,让她沦为他剿匪的工具,他说,“我不想害人,我如果为了母亲,将金庆瑶娶了,一辈子将她束在高墙深院里,我会毁了她。”
“万事难以两全,你若是不娶,你家,金家都难以交待,兴许这是天意,也许这是金庆瑶的命。”说着,李沐恒正将茶杯拿过,吴昌桦伸手来抢,仰头喝下,只有苦涩。
茶如何能解心愁,他突的想喝想酒来,他起身向门口仆人以李沐恒的名义要来一瓶龙船。
仆人很快就拿来了,吴昌桦扯开瓶盖,深吸着酒气,便有些醉了,他头倚在酒瓶边,半眯着眼,沉沉说:“我要能睡一晚上,你就一定不要半夜叫醒我!”
“昌桦,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记得他从不喝酒,而今,有点借酒浇愁的意味,“因为杨玥涵?若她计较你另娶妻,你只管跟她讲明了,她会明了的!”
吴昌桦已自顾自的仰头灌酒,酒水骨碌碌的顺着嘴角往衣领流去。
李沐恒赶紧抢过来,扔在一头,紧纠起他的领子厉声说,“吴昌桦,这是懦夫所为,你若是怕她,若是觉得对她有亏欠,我代你去跟她说明,她要不懂你的苦,不懂体谅你,只是计较名分,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他甩开吴昌桦,往外走去,却听吴昌桦说,“你变了,我头一次见到你焦急难控的模样,沐恒,这次回来,你整个都变了。”
李沐恒往回踱了几步,厉声说,“哪里变了?”他心跳有些加快,极期待吴昌桦口中的话,他在期待什么,自已也不知道。
吴昌桦苍凉一笑,卖着关子,说日后再告诉他,也许,是无法说出口,仅是出于相识久了的一种默契,一种感知。
李沐恒有些失望,他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他怕自己会泄露什么,影响吴昌桦的判断。
他将酒带走,并交待下人,将酒好好收藏好,莫让人偷了去,他向几位太太告过辞,回家梳洗一翻,未多作停留,便往金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