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慕儿难分她话里的真假,疲惫不堪闭起眼,不再言语。无论如何,一个小小的丫环,勿需她费太多精力挂怀。青梅急哭了,“我的命都可以给小姐,还如何让小姐当仇人呢,若是小姐仍是不信,我这就可以去死。”她用衣袖一抺眼泪,跑向门边。
“青梅!”艾慕儿这才急了,她未想到一个小丫环如此烈性,她起身想拉青梅回来,却起的太过仓促,咕咚一声整个往地下摔去。
“小姐。”已然推开门的青梅倏的回过头,惊呼一声跑回来扶着艾慕儿。
巨大的疼痛从膝盖骨传来,顷刻之间,刚刚所受的屈辱,所压抑的眼泪如滂沱大雨,她伏在地上,努力压抑着哭出声来。
“小姐!”青梅顿时慌了神,跟着哭着,她本想叫来炮台,却被艾慕儿伸手抓住。不知过了许久,艾慕儿的哭泣才停止,抱着腿坐着,将头埋进,偶尔发着寒颤,“小姐,我扶你上床躺着吧!”
艾慕儿摇摇头,青梅拿来件黑披风为她裹上,她立即紧了紧,双手紧紧扯着披风,似将它当作杨泽峰,直想将它扯得四分五裂。
青梅见艾慕儿胳膊用力过猛,沁出血来,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青梅试图说别的事,让艾慕儿分神,“小姐要真喜欢吴总监,青梅就是舍了这条胳膊,也会帮你,以后二小姐和匪帮的事再与我无关,我一心一意只会为小姐!”
艾慕儿因为感动,双手一僵,松开披风,青梅赶紧拉起她的手贴于她心脏,“小姐,青梅的命就为你活着,你有什么气,只管往我撒,不要伤着自己。”
艾慕儿发肿的双眼瞅着青梅,感激一笑,笑意里凄凉一片,她将她紧抱着,眼泪汪汪的被青梅扶上床铺,细细的消毒包扎,艾慕儿执着不肯换衣服,依旧穿着那件绿时装躺着,头一直昏昏沉沉的,青梅几次催着她吃点心,却觉什么胃口也没有。
夕阳西下,艇驶进码头,码头上不只多出些巡警,金大庆的保安队几乎倾巢出动,下艇易,再上艇就难了,前后分析一下,最终决定放弃与金大庆面对面谈判,直接架着艇离开。
他交待青梅,只要让艾慕儿死咬着她是金大庆的女儿并不会有事,金大庆不只思女心切,送个女儿给她,他会欣然接受,再加田寮在他们之手,金大庆不敢伤害她们。
青梅点点头,没有炮台撑着,一颗心直想从胸腔越出,她猛的拍了拍胸脯,催促着艾慕儿,“小姐,小姐到了,马上就可以见着老爷了,可以跟老爷回家了。”
艾慕儿昏昏沉沉,被青梅扶出艇,刚垮上码头,又是搜肠刮肚的呕吐。
几乎刹那,所有人的视线全吸引过来。
白山未见田寮被带出,而艇要跑了,迅速拉开车门走向码头,对着艇噼里啪啦开了一阵枪,艇没伤着分毫驶远,他灰心丧气垂下双枪,“这帮土匪不是人,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