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端着点心走进,四方辫搭在肩前,衣裤上绣有兰竹菊梅百花纹样,倒是点心也不及花儿香,艾慕儿轻轻问,“这是你绣的?”
“是小姐绣的!”艾慕儿将头转向上头,青梅咬咬唇,忙又说道,“慕儿小姐,这是用咸菜做的点心,咸菜经过三榨三晒,筋道特好,你尝尝吧!”
“我不饿!”她冷冷拒绝,青梅将它放到塌边,劝说道:“慕儿小姐,吃些吧,坏了身子,只会自个难受。”
艾慕儿未听劝,看着点心便知难以下咽,青梅在塌边坐了下来,说,“我听说一个故事,有一次海上行船,遇上大风浪,有对男女侥幸未死,流到孤岛之上。那男人不等女人同意,便占有那个女人,两人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孩子,日子平平淡淡。可是有朝一日,他们被救了出去,女人一口将男人告了,男人被处决了。”她看着艾慕儿说:“不管你选择忍受屈辱,默不作声,还是反抗报复,至少得将命留下,只有活着,才有以后!”
艾慕儿纠结的心放开一些,青梅将糕点递到她嘴边,她轻咬一口,糕点碎未纷纷下落,她一个劲嚼着,牙磨得咯咯作响。
清晨,山风丝丝密密,迎头冲来,艾慕儿坐在梳妆台前打理着装。
维多利亚女式衬衣缀有蕾丝,薇薇安?魏斯伍德的马头鞋,卡哇伊的齐眉厚刘海,经过她和青梅一整晚努力,齐腰迹的直发已变成亚麻色的甜美大卷发。
她用手拨弄头发,仍觉少了些什么。
突听青梅胆怯的喊了一声,“总杆首。”
艾慕儿倏的一抖,抖动力度之大,杨泽峰和青梅齐齐望向她。只见她扭过身来,阴阴一笑,月牙形的嘴角刻满挑衅,“总杆首,早安!”
“早!”他步步走近,表情恂恂,难分喜怒,那日的痛苦阴影模糊袭来,艾慕儿只觉空气紧窒,双脚发软,重重的撞在梳妆台边。
她想到家里的公主床,有蕾丝边,枕头下有把尖锐的小刀,躺于上头,格外安心……杨泽峰微微笑哼,将倒地的她及时拽在身前。
艾慕儿全身疲软,无力挣开,任着他将花纱扎于她头侧。
她靠在他怀中,目光溢笑,瞥着他,手指如五把小尖刀,从头中划下,将花纱扯下,连带扯落一把发丝。她紧握手中,将其拉扯着,直想将它们扯得四分五裂,“真是三生修来的荣幸,让总杆首亲自为我扎花。”
他忽的退了几步,离她十步之遥,顿住步子,招招手,一把高椅在他身后摆好。手按在椅背上,左腿跨出,右腿一个蹦脚紧跟,往凳子上一挪。
艾慕儿觉得蹊跷,不知死活,张目望着,她回想起在涯边,他拖着的脚,敢情是个瘸子?
青梅担忧的看了眼艾慕儿,别开头,不敢再看。
一个身影愤然窜起,手越进她的发丝间,将水晶耳坠捏于指中,奋力一扯。耳垂被划开来,点点鲜血顺着亚麻色的发丝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