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财团发家于日本的川崎,涉足酒店业、旅游业、影视及教育等行业,近几年一跃成为D市酒店业的龙头老大,而教育方面在业内的知名度与信誉颇高,其独到的经营方式与教育方针让业内的行家纷纷效仿,但是东施效颦,总不如梁氏的根基及文化背景强硬与独特,施展过程中遇到的各种阻隔令众多效仿的企业倒闭或遭遇重大的经济危机,使梁氏财团在教育业中位列前三。
梁瑜滢作为梁氏财团董事长梁骞的独生女,本应继承父业掌管梁氏财团,但梁瑜滢打从娘胎出来便对古玩玉器之类着迷,上大学时背着父亲偷偷修了考古学硕士学位,后来以游玩的名义跑到法国修了一个考古学的博士学位回来,几乎把一生寄望在她身上的梁骞气得血压飘高,在鬼门关溜转了几回。
二十五岁那年,梁瑜滢跟了一位考古专家私奔到美国,过了一年之后,有一次,那位考古专家因为上山考察一位帝王的墓地遇上山崩,死在山里头,而在美国苦等了他一年的梁瑜滢最终带着伤痛回国。从那之后,梁瑜滢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恍惚惚,梁骞见此也不再逼着她跟着自己学习经营梁氏,而是任由她做古玩的买卖。
“佐罗的面具”舞会不仅是为与苏氏结交特意而设,同时在舞会的尾声也将摆出准备在度假村拍卖会拍卖的梁氏玉觿,让来宾一睹它的风采,也顺带为梁氏玉觿提升价值以便讨好梁氏。
“梁氏玉觿为何叫梁氏玉觿,像这种历史文物不应该以鉴定出的年代而命名?”黑馨好奇地问道。
“梁氏玉觿是梁小姐第一个从古玩市场中淘到的珍品,既是梁氏的东西,怎么命名当然由梁氏的喜好去决定,若是你有钱买下它,你也可以给它起个新名字,黑馨玉觿,黑氏玉觿?”李允斐凉凉道。
黑馨一脸黑线地瞅着他,黑氏玉觿和黑市玉觿有区别吗?
半晌,音乐渐渐停了下来,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只留下舞池中央的一轮温和的聚光,而会场的入口处则由一小队安保人员开路,新到的范丘峰戴着白手套缓缓地推着一个带有轮子的展柜向舞池中央行驶。
玉觿是一种流行于商代的角形玉器,有点像兽牙,汉代以后便没有玉觿的踪迹,许是目前的考古没有挖掘到,又或者汉代以后有了更新奇的玩意,人们对于它就不再热衷。古人喜欢在身上佩戴玉器饰品作为身份的象征,尤其像这种具有某些象征意义的玉饰品,戴着它便是具有解决困难的能力,以及具有聪颖智慧的象征的人,达官显贵们更是爱惜不已。但在现代,这种古老的东西除了爱好者便是喜欢藏些增值物品待价而沽的交易者,至于戴着这么一些东西在身上彰显身份就有点格格不入。
据拍卖会专家的介绍,这块梁氏玉觿应出自西周的物品,月牙的外形,内饰龙纹,尾部饰三角纹,颔下和尾端各钻一个小孔,都是西周玉觿的明显特征,经测定,年代也约莫是那个时候。梁瑜滢一开始淘到这块宝贝时,听说甚是喜爱,不管有人花多少钱都不愿意出售,但前些日子却突然找上康盛集团的长公子柳玎峻,想趁着嘉年华的时候将其拍卖出去,至于价钱如何倒没有特殊要求,只是不要低于玉觿本身的价值便可。
我正琢磨着这块玉觿的形制与年代时,李允斐用手肘捅了我的手臂,“明晚我请吃宵夜,9点到宿舍对面的素斋等。”
“有好事?”我贼嘻嘻地瞥了他一眼。
李允斐耸耸肩,不做回答地溜到范丘峰的身后,低头哈腰地随着销售部云总将梁氏玉觿的宣传单张发给在座的每一位嘉宾。看着他哈巴狗般的笑容,有时候真觉得短暂的人生还要把一小部分的时间浪费在埋没自己尊严的赔笑里,真的是需要长命百岁才补得回来。
按照惯例,等所有人都看过玉觿之后,主持人便开始亮出底价,之后便是各位大财主出价的时候,谁出得价格高自然就花落谁家,只是这一次,梁瑜滢与拍卖会和各位出价方在此前已经做了一些约定,只要最后出价人不是她所乐见的,她便有权利取消本次的拍卖。以梁氏在D城的权势与财力,没有不可能的事,反正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涉及法律上的违法事情,规矩爱怎么定就看谁的面子够大。因而,在这一场竞拍中,只要是与梁氏有过过节的绝对不会出现,即便出现也绝对不会出价,免得又一次伤了和气,日后在酒店业和教育业不好立足。
“500万!”
“1000万!”
“1288万!”
……
听着主持人喊着一次又一次的价位,其实我的内心是矛盾的,即便这东西是西周时候的物品,但到底值不值这个价格?即便买回去,若是转不出更高的价格,摆在家中又有何用?许是我对这些东西不太热衷的缘故,若是真用这些钱买了一个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回去,估计会心疼几辈子。
正当我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范丘峰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后,直到他的掌心轻拍我的肩头才猛然一个回神,手足无措地吱不出一个字来。
“没关系,我以前的女朋友也总是这样子出神。”范丘峰耷拉肩头道。
我愕然地看了他一眼,其实“出神”这种事情很多人都会,他为什么突然这么一提,莫非是在暗示什么,亦或他只是想找个话题而已?
“是吗?”我低声地应了一句,眼睛直勾勾盯死在梁氏玉觿的纹饰上,“你觉得这块玉觿如何?”
“应该是真的吧。”他讪笑。
我默然,其实真真假假又如何,对于这些商企的老板来说,即便花高价买了一个高仿品,只要梁氏从此看得上他们,也不见得是件亏本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