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的站起身,拍了拍屁gǔ,看着远方空无一人的街道,重重的呼了口气。
夜色依旧,远远的驶来一辆轿车,呼啸而过,司机看向我们这边,一脸惊奇:阳磊坐在最下层的台阶上,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慕容靠着扶墙,闭眼休憩,一圈小青年围着蹲在我和阳磊面前,鼻青眼肿,领头的那个手里攥着一把火红的假发,耷拉着眼皮,吸溜着鼻涕,右半边脸整个肿了起来,低着个光秃秃的脑袋不敢说话。
我摆弄着金钱剑和几张符纸,还有几把断掉的桃木剑,果然都是真家伙哪,不怪这几个青年这么有脾气。
“哥,俺们错了,您高抬贵手放俺们走吧。”一个小青年捂着眼哽咽着说道。
“不不不,别叫哥,叫大叔,多亲切。”
“叔,放过俺们吧。”光脑袋抬起头来,右眼眉头挑的老高,哦不对,应该是肿的老高。
我一巴掌扇他脑瓜子上,“还叫叔是吧,我哪儿像叔了,你跟我说说!”
“哎哟……大哥,别打别打,妈唉,疼死我了,”光脑袋捂着头就后退了一步,见我瞪他,挂着眼泪就又蹲回了远处,“大哥,我们真知道错了,您就行行好,别打俺们了。”
早这么客气啥不就啥事儿没有了吗,就是欠的。“你们这大半夜不睡觉,欺负一个小鬼做什么。”我拉过身旁的小鬼,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没开眼,怎么也能看见鬼了?我看看小鬼,又看看阳磊,这是怎么回事?我放眼向远处看去,一个鬼正欢快的抱着自己脑袋奔跑在城市之中。。肩膀上的小家伙动了动,“喵~”。我看了眼它,喵你妹夫啊,你是狐狸好不好!忽然一拍脑袋,原来如此,因为它的缘故,我体内的灵气充盈到了一定的程度,自然而然的就能看见鬼怪了。
光脑袋看我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瞄瞄那儿,紧张的结巴了起来,“大,,大哥,咋,,咋咋啊滴了你这。。”
“回答问题!抗拒从严,严肃点儿。”
光脑袋一缩脖子,“是,是,大哥,俺们这是道法俱乐部的,这不是晚上组团出来抓鬼呢嘛,大家伙干不过,就找了个小的。这不正好遇见您了嘛,呵呵呵。”
我又一巴掌打他脑门上,他捂着头痛苦的看着我,“大哥你咋又打俺呢,俺这不是挺坦白的吗。”
我晃晃手,太使劲儿了,自己手疼了,“嘶,我说抗拒从严,我说坦白不严了吗?听话听一半儿,我不是说严肃点儿了么,你乐呵啥呢!”
光脑袋放下手,脑门上通红一个掌印子,低着头,翻着眼睛直瞅我,我看着身边没有一点儿怨气的小鬼,“你们还抓到几只鬼,都是什么样的鬼?”
“大哥,俺们就今天晚上头回出来,就遇见你了,别的鬼俺们都不敢抓,好不容易瞅着个小孩这还挨顿揍。。”
“我打你打的屈?瞅你那嚣张劲儿,山外有山知道不,也就是遇见我,及时的批评教育你们一回,打你们我不累啊?”我搓搓手,看这几个草包这德行,应该是没说谎,也就是遇见个善良的鬼还能欺负下,“你是你们那儿最能耐的?没人教你们区分好鬼坏鬼么?”
“呵呵呵,大哥。您教育的太是了,俺们那儿俺们会长最牛bi,他跟俺们说了,但是坏鬼俺们欺负不过啊。”
见我抬手,光头飞速捂住了头,看来那个什么俱乐部也不咋滴,就这会员还能有啥成就,我顺手把金钱剑扔给了他们,“学好本事再出来,真要遇见个怨气重点儿的厉鬼啥的,你们不得比挨揍惨?得了,你们走吧,我还得睡觉。”
光头看看我,“大哥,真让俺们走了?”见我点头,“那俺们可真走了啊,大哥?”我再次点头,光头嗖的就捡起了地上的金钱剑,一溜烟跑没影了,好一个健步如飞。
我转过脸看着小鬼,“小鬼,以后小心点,别没事儿乱蹦达,啥人都有知道不。”
小鬼凝重的点点头,“谢谢你了大叔,”又冲阳磊和慕容摆摆手,“大哥哥大姐姐再见。”我握着右手没说话,眉头止不住的抽抽,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我还没阳磊大呢,这些人和鬼眼神都不太对。一歪脑袋,靠在扶墙上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被人家工作人员打扫卫生给撵起来的,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慕容早就起来了,正在不远处的小广场上练剑,周围围了不少人,都在看慕容,大多是些晨练的人,也有极少数的二流子,一边叫好一边往裤腿上抹哈喇子。再看看阳磊,这货被叫起来又跑到花坛边上睡觉去了,旁边几个花痴样的小女孩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哎,我摇了摇头,这货觉悟真低,和慕容真没法比,走过去一脚把他踹起来,来到慕容这里。
我看慕容练的投入,没忍心打扰,恨恨的看了眼周围的这些二流子,这种人真让人讨厌,就知道眼巴巴的看人家美女,不像我,道家传人,认认真真的拍手叫好,顺便往阳磊裤腿上抹哈喇子。慕容一个收招,练完剑,走到我身边白了我一眼,我呵呵笑笑,又往阳磊裤腿上抹了一把,“走,累了吧,咱们去吃点儿东西。”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会长,就是他们几个,昨儿晚上揍了俺们一顿,耽误俺们抓鬼,还把俺们的桃木剑折断的!”
我一回头,哟,这不是光脑袋吗,这会儿又戴上了那个红扑扑的假发,在脑袋上哆嗦的比昨晚上更厉害。再看他们会长,有点眼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哪儿眼熟了又。
他们会长眼勾勾的瞅着我,说实话,被一个同性这么看着,放谁身上谁难受,“有什么好看的,就我们揍的,咋滴了?”
那会长还是眼勾勾的瞅着我,“你。。你是项小羽?”
我一惊,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师父牛bi那不代表我有名啊,我惊讶的看了慕容和阳磊一眼,又看向他们会长,这会儿更觉得眼熟了,“是我,怎么了?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哈哈,大羽子,是我啊!”他们会长忽然眉开眼笑的跟我套起了近乎。
我往前一步,仔细的看着他们会长,他着急的直往自己身上比划,一张脸笑开了花,我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了,一抬手指着他:“狗蛋儿!”
他们会长原本笑嘻嘻的脸呼啦一下就黑透了,“叫我大名。”
我挠挠头,呵呵半天,实在想不起来丫大名是啥了,小时候和我一起抠泥巴的孩子无数,他是一起抠泥巴频率最高的一个,非得说自己是比加索二代,老找我比试谁抠的泥巴更具有抽象色彩,我那时候连比加索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啥抽大象了,就瞎比划呗。“那啥,大名想不起来了。呵呵呵呵呵呵。”我还是挠着头,不好意思看他。光脑袋那货看呆了,咽了口唾沫哆嗦着问他会长,“老大,咋回事儿啊这个。”
他们会长瞪了光脑袋一眼,又看向我,“看在这么多年没见的份上原谅你了,呵呵,我的名字是莫白澈,你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字,白澈奥威姿。”说着递给我一张名片。看看,小时候一起玩的,连外国名都混上了,比不了人家啊,连名片都有了。见我接过名片,他接着说道:“走,我请客,咱们吃饭去,哈哈。”
阳磊一听吃饭,立马精神饱满,我还没说话就跟着人家去了。得,反正我也是那么打算的,对着慕容做了个请,就笑嘻嘻的跟了上去。
路上老莫一个劲儿的瞅慕容,最后还是没忍住把我扯到一边,“老项啊,这美女谁啊,瞅瞅这长的,当代具象派又一神作啊。”
我呵呵一笑,整了整衣领,很神秘很神秘的跟他说道:“我媳妇。别太羡慕,你有我这能耐,你也能找个一样的。”
老莫回头又瞅了瞅慕容,向我伸出一个大拇指,“行啊,太歹毒了啊,这么多年没见,别的不说,就这媳妇你也没白混啊。”
我又是呵呵一笑,摆摆手,故作高深,“哎,这种事,真没什么好炫耀的。”
说话间来到一家高档餐馆,由于正在晌午,人不是很多,老莫找了个包间让我们坐下,就和光脑袋一起去点菜了。我看了看慕容,她心情依然不是很好,我冲她笑了笑,想安慰她一下,阳磊说道:“羽哥,你别那么笑,太猥琐了,我看着都渗得慌。”
我抓起一双筷子就扔了过去,慕容看了看我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莫走了回来,“咦,我筷子呢,服务员,再给我们拿一双筷子!”喊完一摆手,“哈哈,老项,咱们这可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了啊,说说啊,你现在忙啥呢,这都没刮风呢,就把你吹到我这儿来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时候我就跟我师父学艺去了,还能干啥,当我的小道士呗,你呢,咋还整了个道法俱乐部呢,你也干这行来了?”
“可不嘛,小时候就觉得这行挺诡异的,八岁那年搬了家,上了几年学,就去学艺去了。”
“你在哪儿学的艺啊?”
老莫一摆手,“呵呵,拦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