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秋雅来到门口,拍拍雨萱的肩膀,“回去吧。”
婧婷的那番话一直回荡在耳边,让雨萱不得不仔细打量那个陌生少女。
“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呢。”少女的脸上又展现出了温柔的笑容,话语中丝毫感觉不到波动的情绪,平静得令人窒息,“我叫安绮娴。是楚家名分上的……”
“安绮娴!”皓衍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接下来的话语会让雨萱深受打击。
可往往越是刻意隐瞒的事,越是会被在意。
雨萱看着绮娴,眼神里有种等待,强烈的目光让绮娴不禁笑出了声捂着嘴的绮娴看了一眼皓衍。雨萱和皓衍的意思她都知道。
“衍儿这么紧张干嘛呢,像是你想要隐瞒什么一样。”
“我知道你!”雨萱不想听见绮娴用这么亲昵的名字叫皓衍。
“哦?”绮娴收起看着皓衍的目光,定神看着雨萱,朝她的方向走了一小步,“你知道我什么?”
“秋雅给我寄的第38封信上写到过你!”雨萱语气里夹杂着一点气愤。
一旁的秋雅和皓衍听了都忍俊不禁。。
绮娴还是依旧冷静地微笑着:“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
“我有名字。我叫冉雨萱。”雨萱站上前一步,理直气壮地对绮娴说。
“衍儿,你是不是该带冉小姐参观参观我们家?”绮娴的语调有些上扬。
“这是我家。”皓衍瞪着绮娴,“她是我女朋友。我自然会带她参观。”
说罢,皓衍拉着雨萱的手往客厅的另一头走,走了一半回头撇下一句:“还有不要再叫我衍儿,我觉得恶心。”
客厅的尽头是一条曲折的玻璃长廊。脚下是由一根一根木头铺设而成的,从两旁垂直而下的玻璃墙直接可以看见楚家两侧的花园。
雨萱手扶着玻璃,欣赏着花园里一簇簇盛开的薰衣草,看着这片紫色的天堂。
“你不想问我她和我什么关系吗?”皓衍看着只欣赏风景而一言不发的雨萱,还是开了口。
“想问啊。”雨萱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皓衍,“可你不是打断了她吗?”
“我只是想无论是什么事,都是由我来告诉你的。”
“好。那你告诉我好了。她是谁呢?”雨萱强忍着心里的委屈,挤出一丝笑容,看着一脸抱歉的皓衍。
“她是……”
“少爷好。”长廊的另一头来了人。
一个面相富态的女士和两个仆人走了过来。
“妈。”皓衍向那个女士打了招呼。
女士看了一眼皓衍,又打量起了一旁的雨萱。
雨萱被女士强烈的目光吓得趔趄了几步,躲到皓衍身后,整个长廊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
“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冉雨萱吧?”
“妈妈,她……”
“一起吃饭吧。”皓衍妈妈似乎没有兴趣了解雨萱,打断了皓衍,朝着客厅走去。
“没事的。”皓衍拉起躲在后面的雨萱的手,“一切有我。”
转身穿过敞亮的客厅就是楚家的餐厅。
一进门就能看见长长的餐桌。餐桌正中央上方悬挂着的水晶吊灯点缀了天花板上粉刷的一大幅天空的画卷。四周站立的橱柜里满满的都是精致的餐具和收藏的名酒。仆人们已摆放好了餐具和佳肴,站在两侧。看到皓衍他们来了都喊夫人好,少爷好。
绮娴和秋雅已经入座在餐桌的一侧了,皓衍带着雨萱坐在他们对面,而皓衍妈妈坐在餐桌的一头,另一头想必是皓衍爸爸的座位了。
大家都只是坐着,没有说话,雨萱偶尔会和对面的绮娴四目交接,但又很快避开绮娴的眼神,虽然雨萱也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
皓衍温柔地握着雨萱的手,想平复她的心情,雨萱扭头朝皓衍微微一笑。
过了一会儿,皓衍的爸爸终于登场了。
虽说皓衍是被领养的,但不得不说皓衍与爸爸的眉目倒真有几分相似。爸爸的气场不似妈妈那么咄咄逼人,倒是散发出一种男人本有的成熟稳重的气质。
皓衍爸爸看见了雨萱,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雨萱有些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向皓衍爸爸鞠了个躬:“伯父好,我是冉雨萱,是皓衍的女朋友,请多多关照。”
随即而来的笑声。是皓衍妈妈和绮娴。
雨萱一脸尴尬地看着皓衍爸爸,偷偷瞄了一眼皓衍。
“皓衍说起过你。我知道你的。”皓衍爸爸笑了笑,没有理会皓衍妈妈她们刻意的打断。
皓衍起身扶雨萱坐下。
“吃饭吧。”皓衍爸爸说着拿起了刀叉。
大家开始了晚餐。
吃到一半,皓衍妈妈瞅了瞅雨萱和皓衍,看到皓衍夹菜给雨萱,微笑看着她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对皓衍说:“你也帮绮娴夹夹菜嘛。好歹我们绮娴是咱楚家的准儿媳。”
准儿媳。
皓衍妈妈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如晴天霹雳一般给了雨萱当头一棒,吓得她手一颤抖,把叉子摔在了地上。
“妈!”皓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字一句地说,“冉雨萱才是我的女朋友!”
“皓衍。”皓衍爸爸发话了语气里有种不可反抗的命令感,“坐下。”
皓衍见爸爸有意不想他跟妈妈翻脸,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无奈也只好坐下。
“去给冉小姐换套餐具。”皓衍爸爸把身后的仆人叫来吩咐道。
皓衍想要握住雨萱的手,却被她挣脱了。雨萱抿抿嘴,没有看皓衍。
“抱歉伯父。”雨萱一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事。”皓衍爸爸看着雨萱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刚到法国吗?”
雨萱乖巧地点点头。
“在这里还没有工作吗?”
“是的,伯父。”
“那来我们楚氏集团工作吧。”
“家骏!”皓衍妈妈在一旁一听瞪大了眼睛,“怎么能让这个丫头……”
“好了。不要说了。”皓衍爸爸向皓衍妈妈微微皱眉,又看向了皓衍,“把冉小姐交给小宇吧,给她安排个好职位。”
“谢谢爸爸。”皓衍拽了拽雨萱的裙角,示意她一起向爸爸感谢。
“谢谢伯父。伯父叫我雨萱就行了。”雨萱很快理解了皓衍的意思。
“那就叫雨萱吧。”皓衍爸爸一边点头一边爽朗地笑出了声,“回头给雨萱准备间客房,就住在我们家吧。”
“伯父!”一直没有吭声的绮娴这下有些着急了。
“来了就是客。”皓衍爸爸伸手挡在大家面前,像是不想大家再议论下去了。
对面的秋雅用脚顶了顶雨萱,悄悄从桌子下来伸上来一个大拇指。
雨萱也乐得吐了吐舌头。
吃完晚餐。
绮娴走了,走前还不忘瞥了雨萱一眼,雨萱也觉得不算是输了,毕竟以后的事谁也吃不准,看来绮娴想仗着皓衍妈妈的威风当上楚家媳妇也不是那么顺利。
皓衍和秋雅陪着雨萱一起去看她的房间。
“冉小姐请进。”仆人带着大家来到了一间房间门口,礼貌地打开门,伸出手。
“哇。”雨萱和秋雅一看见房间的布局就不禁感叹出了声。
粉红色的公主房。
圆形的床上坐着几只娃娃,头顶垂下的薄纱梦幻得像是童话里的公主床。米色的地毯上摆放着一个西式的小沙发和一个小脚凳。靠墙的梳妆台和衣橱都是樱花粉色泽的。
秋雅走进房间东张西望,转了好几个圈,一下子扑到床上:“好舒服啊!雨萱,我好羡慕你呢!”
雨萱坐到床边也欣赏着房间的装潢:“你的房间不是这样的吗?”
“我们每个房间的装潢都不一样的。”皓衍坐到沙发上,“给秋雅的那个房间是简约时尚的白色格调。”
秋雅起身也坐到雨萱身边:“是的呢,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吧?”
“好呀!”雨萱眼神里闪起藏不住的兴奋的光芒。
皓衍清了清嗓子,看着这两个重逢后亲密的女生实在不把他放在眼里,忍不住说道,“打扰你们的雅兴了,我还想和我女朋友叙叙旧啊。”
“好吧。”秋雅耸耸肩,“那等雨萱要睡了我再过来。”
送秋雅回房后,皓衍关上门,想抱住雨萱,雨萱却退了一步,转身走到窗前。
“你还在生气吗?”皓衍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能不生气吗?”雨萱反问皓衍。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打发我了是吗?”雨萱冷笑一声,转身用伤心的神情看着皓衍。
“我……”
“你知不知道一年前你说走就走,我有多伤心?我的挽留就这么对你没有说服力吗?”雨萱刚开口,不争气的眼泪就不听话地流了下来,一滴滴泪珠在灯光下闪耀着,凄美了雨萱略显消瘦的脸庞。
刚团聚就面对那么多状况,皓衍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雨萱,她真的瘦了,是思念过了度吗?皓衍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此刻的心像是被一口气堵住了,沉重地跳动着,闷得让他难受。
雨萱似乎没有心思听皓衍解释什么,只是不断地把心中的委屈一一说出来。
“我茶不思饭不想了多久你知道吗?你没有告诉我你会不会回来找我,你知道我有多迷茫无助吗?”
“这些都算了。”雨萱抹抹眼泪,抽泣了一会儿,“我想象中我们重逢的样子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子?”皓衍靠近雨萱,留出一点距离,他知道眼下雨萱是不会想要他拥抱她的。
“我本想要把我所有的委屈都说出来,可是来到这里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们楚家承认的儿媳妇,然后就是你妈妈那种不屑我的眼神,我只感觉比从前还要委屈,我简直……我讨厌死你了!”雨萱说着往皓衍的胸口使劲地捶打着。
“都是我不好,让你委屈了。”皓衍抓起她乱挥的手,一把把雨萱抱进怀里。
雨萱没有反抗,在皓衍怀里放声大哭了。
皓衍摸着雨萱的头发,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