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安置好了纪巧茵,在回去书房的路上,赵洛之的亲信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属下不懂,殿下怎么不直接把她给解决了,夜长梦多,直接把她给杀了,不就可以彻底避免那些后顾之忧了吗?”
“直接杀了她,到时候交不出人,父皇只会对我更加怀疑。”赵洛之道,“太子妃那个女人,心思多得是,她手里一定会有纪巧茵来投奔我的证据,到时候我说不出人的下落来,你觉得父皇会怎么想?”
“那殿下打算怎么做?”
站在月光迷离的长廊上,赵洛之缓声道:“我自然有法子来解决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在纪云豪从宫中回到家里的时候,顾含谦也跟着来接人了,在回去的路上,纪芙茵问道:“先前交代你的事情,你都告诉帝君了吗?”
顾含谦微微一笑,点头道:“昨晚,父皇就已经就派了身手高强的探子,在纪府的附近侯着了,只等着纪巧茵她被赶出府之后,跟在她的身后,看看她到底是会去到哪里,估计现在,父皇已经知道她最后是去了六弟那里的事情了。”
纪芙茵点点头,可神色当中却禁不住又浮上一抹担忧,“这件事,说到底纪巧茵也脱不了干系,帝君他有没有因为这……”
“你放心,父皇他已经说了,这件事跟纪巧茵有关,跟纪家人无关,纪巧茵她现在已经不是纪家的人了,这笔帐怎么算,也怪罪不到纪大人教女无方的头上的。”顾含谦道,“等下回去,你先歇息一下,我估计要不了多久,父皇就该传召我们进宫了。”
按照大业规矩,皇子当中一旦出现意图谋反作乱的人,就该由太子来全权负责对其调查一事,这一次既然查到了赵洛之的头上,理所应当也该由顾含谦来处理这件事了。
回去了太子府,正待回去仁安院的时候,纪芙茵却停住了脚步,“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去琼玉院里头看看。”
“那你去,记得快些回来,父皇估计很快就会派人送信来了。”顾含谦很清楚她是要去找孙妙琼的麻烦,但是他压根就不打算干涉一星半点。昨天帝君身边的人回来说遇袭了的时候,不只是纪芙茵,他的第一念头想到的,也是孙妙琼。
从仁安院去到了琼玉院,孙妙琼正在里头百无聊赖地对着一株花发呆,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却是一副有所期待的神情。
她知道赵洛之已经对纪家发了难,否则的话,昨天何皇后也不会急匆匆地从宫里传出来了那口信,现在的孙妙琼,正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纪芙茵怎么同纪家人一起,锒铛入狱,丢掉小命了的。
一想到往后的日子,自己就再也没有了纪芙茵这样一个敌手,孙妙琼她就忍不住的一阵通体舒畅。
“这么高兴,琼姨娘是在想什么呢。”纪芙茵微微一笑,冷不丁开了口。
听见这声音忽然传来,孙妙琼身子一僵,抬起来的视线当中满是不敢置信,出现在眼前的人是纪芙茵无疑,可是,她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赵洛之不是说,这次的出手,是真的有了万全的把握了的吗!?既然有完全的把握,她纪芙茵又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琼姨娘怎么好像见到鬼了?怎么,我只是回去娘家小住了一晚,琼姨娘你就不认识我了么?”纪芙茵似笑非笑地走过去,在孙妙琼惊讶怪异的目光当中,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你怎么……”孙妙琼有些僵硬地开了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纪芙茵挑眉,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你想要问,我怎么没被抓走,怎么还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你面前,是不是?”
孙妙琼很艰难地才挤出一张笑脸来,“我现在天天被软禁在这琼玉院里头,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会乱猜你被抓走了呢?”
“外面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我看琼姨娘你可是都清楚得很。否则的话,昨天进到这琼玉院来给你送信的人,消息不都是白送了吗?”纪芙茵笑道,“太子府里面的守卫,如果连大白天的有人进到了姨娘的院子都察觉不出来,那还留着他们做什么?”
孙妙琼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起来,你可真够大胆的,帝君的人都敢派人动手……难道你就没想过,一旦这件事查到了你头上,帝君会怎么处置你?”
孙妙琼暗暗咬了牙,最初的惊慌过后,心里反倒平静了不少,昨天她想法子调动的,是孙家专门听命与她的死士,别说没有被抓住,就算是被抓住了,再如何严刑拷打,也是绝对不会把她给供出来的。
这样一想,孙妙琼的心里又有了些底气,冷冷一笑,“太子妃你到底是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听太子妃这话,好像是在说我派人对什么人动了手,敢问太子妃可有证据?无凭无据的话,还是不要多说的好。”
就在她的话音刚落地的时候,纪芙茵看着她,冷冷一笑,慢慢吐出几个字:“给我掌嘴。”
孙妙琼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芙茵身后的青梅就大步走了过来,劈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那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这寂静的院落里头显的格外清晰。
孙妙琼愣怔住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巴掌怎么就会这么痛快地落了下来,青梅在打她的时候,是用足了力气的,等到她耳中的嗡鸣声过后之后,她才气急败坏地咬牙切齿,看向了纪芙茵,“我做错了什么你就要打我?!”
“就算你是太子妃,也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你就不怕我去皇后娘娘那里告你一桩么?!”
“你去呀。”纪芙茵嘲讽地看着她,“你去告诉皇后娘娘我打了你,你看她会不会为你出头,青梅,给我接着打。”
“你敢!”孙妙琼恶狠狠地瞪着眼睛看向青梅,“我是静娴公主,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敢对我动手?!”
纪芙茵笑出了声,“琼姨娘,你曾经是静娴公主,现在,往后,不是了。”
芙茵话音刚落,青梅又是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地扇在了她的脸上,翠环想上前阻拦,却被落玉给结结实实地拦住了。
这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挥下去,很快,孙妙琼的唇角就蜿蜒出了一丝血迹,一张美艳的脸,肿的像是在水里泡了三天三夜,两颊鼓胀,又青又肿。
纪芙茵轻轻做了个手势,青梅这才停了下来,冷眼看着满脸伤痕的孙妙琼,芙茵冷冷道:“现在你知道了,我到底敢不敢打你。打你是为了让你搞清楚,现在的你,可不是什么静娴公主了,你只是必须要低我一头的姨娘,身份卑微的姨娘!”
“现在的你,可是太子府的人,别说打你,就算是杀了你,皇后娘娘也不能奈我何!”纪芙茵眯起眼睛,用力地盯着孙妙琼那张气的发抖的脸,“而且,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你,和太子府的命运可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别以为想法子耍手段帮忙扳倒我的母家,你就能得意到最后了,因为你根本做不到。我也劝你,往后最后还是不要多做一些没用的事情了,免得最后羊肉吃不到反惹一身骚!”
讥讽地丢下这句话,纪芙茵站起身,意味深长地扫了她一眼,“别以为,我真就不敢活活打死你。”
孙妙琼气的浑身发抖了起来,看着纪芙茵走远的背影,现在她的心里,已经说不清是屈辱更多,还是气恼更多了,她把自己的怨气,一股脑地堆在了赵洛之的头上,认定了是他办事不力,所以才会把事情弄成现在这样糟糕到极点的地步!
出了琼玉院,落玉瞧瞧四下无人,低声道:“小姐就这么打了琼姨娘,伤还都在脸上,再过两天就是太后派人来取佛经的日子了,看到她脸上的这些伤,太后要是追究起来了可怎么办?”
纪芙茵笑了笑,“太后是不会管她的,你们不用担心。”
现在太后对于孙妙琼,心里是彻底连一丁点的疼惜都没有了,太后最忌讳手足相残,可是为了争宠,她竟然忍心拿自己唯一的弟弟来做了牺牲,要不是太后的心里还执意惦记着用她来为顾含谦挡劫,现在就算自己活活打杀了她,太后也是不会过问半句的。
回到了仁安院,只见顾含谦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见她来,顾含谦起身道:“我正要去找你呢,快收拾一下吧,父皇刚才已经派人来传召我们进宫去了。”
“还真是快,帝君这次大概是真的动了怒了。”纪芙茵回去了房间当中,一边让青梅她们给她打散头发重新梳理,一边问道,“来的人除了让我们进宫,还有没有说什么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