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死后,他将心中的恨统统指向他的父亲,他恨父亲脸上那种默然的表情,恨父亲不告诉他,导致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甚至连母亲最后的遗书都被父亲藏起,不让他看到。
他觉得自己残喘在不清不楚中,仿佛过着别人的生活,他开始将自己放逐,放逐到一个足以能够报复到父亲,报复到自己,甚至报复到那个抛弃他选择另一个世界的母亲。
当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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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学会了抽烟,喝酒,甚至开始改变自己的容貌,染发,纹身,打耳洞,带舌环和眉环。
他并不是朋克一簇的崇拜者,甚至对这种“人体改造”的“文化”存在着一定程度的反感,可是,他选择了用这种肌·肤上的疼痛去遮盖内心的痛苦。
很长一段时间他与父亲的交流方式就只剩下争吵,他看着父亲眼里的愤怒和担忧莫名的产生一种快·感,而他却没有意识到在这种快·感背后隐藏的是一种无法负荷的痛。
在争吵中度日,他觉得倦了,累了,便决定离开,离开那个没有温度的家,离开那个越发冷漠的男人,不知何时他已经不再叫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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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C镇,六平米的房,寂·寞的墙,灰暗的天,这是离家之后所居住的地方。
他的生活依旧浑浑噩噩,认识了一些不该认识的人,干了一些不该干的事,整天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其实,对于现在的顾迟来说该与不该早已经不存在什么明确的界限了。
身上的钱没剩多少,速食面便成为填饱肚子的最佳食物,他不再想过往,也不再想将来,麻木的过完了那个漫长冬季,度过了只有一个人的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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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转瞬即逝,冬日积存下来的雪早已融化,悄悄的被泥土稀释,滋养着那些破土而出的嫩芽,一切仿佛都在强调它们的新生,只有他在重复着“死亡”。
一个比起当地其他建筑要体面多了的二层小楼里,那是当地的派出所,几个扮相有些夸张未成年少年,东倒西歪的坐在长椅上,等待着片警的询问。
他们的对面有一面大镜子,上面是用红油漆标注的“公正严明”四个大字,镜中映出顾迟那张瘦削的脸,脸上的胡渣使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他漠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和那些所谓的兄弟,讽刺的笑了,他有些不认识镜子中的自己,虽然他与自己做着同样的动作,露出同样的表情,可顾迟却觉得他是别人,他怎么会因为打架和偷窃被抓进局子,他看了好久花了好长时间才把他与自己的人生重合起来。
突然,镜中出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看到他时,顾迟整个人呆愣了片刻,那个人便是他的父亲——顾怀生。
顾迟看着略显苍老的父亲,他竟半天叫不出一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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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麻烦编辑们了,我老是改,下次一定在发布前就修改好,勤苦大家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