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迟看着眼前这张与末未长得几乎一摸一样的脸,看着那张脸上出现的痛苦表情,内心深处紧绷着的弦有了一丝波动,他伸出手触及她的眉心,试图将其抚平“是呀,你和我一样,都是不知道家为何物的可怜人,或许,这个没有光的世界更适合我们生存,那些期盼与爱对你我而言应该只是奢侈品吧。”
他说着说着,情绪变得有些激动,空出来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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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闪过的黑白胶片,断断续续,演绎着他的过往,不可否认,灰暗并不能完整的诠释十八年来的生活。
因为,伪装给他的童年安插了彩色的胶片,只是,那些假意的和谐演示不住精神与肉体上的煎熬。因此,如今的真实与往昔的虚假所带来的强烈反差才能形成猛烈的洪潮,将他淹没,直至窒息而亡。
而顾迟就在这汹涌而至的洪水中挣扎着,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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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因为父亲调职的关系,顾迟随着父母来到了春川这个高速发展的城市。
十一月砭人肌肤的冷雨,令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阴沉,就连那些鳞次栉比的高耸建筑和各式超大型电子广告牌都未能唤起它的生机,反而徒增几分腐朽之气。
或许是因为与之前生活了十六年的小镇反差太大,让他对这个城市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起初的几个星期,生活一如往常,就如同父母多年来一贯的相处模式——相敬如宾。生活中的闲言碎语,永远不会在他们的交谈内容中出现,绝大多数时间彼此就只剩下沉默。
“最熟悉的陌生人”或许是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最好总结。
所以说他们之间不会有激*情,就连争吵都是一种奢侈,如果不是父母对自己疼爱有加,他甚至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由他们制造出来的产物。
有的时候,他会很羡慕末未一家人,在那个家里,永远会有暖流流淌着,而这种暖流同样也感染着他的母亲,因为,每次母亲与他们相处时,脸上都会露出一种带有满足色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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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医院的广播里,突然‘人性化’的响起一段舒缓的轻音乐,调子很柔和,也很舒缓。
然而在他的脸上却显现出一抹自嘲的笑,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瞬间涌上心头。
班得瑞的《初雪》,他和母亲最喜欢的曲子,熟悉的旋律令他不能自己,甚至比以往还要强烈地撼动着他的身心,那些悲凉的回忆再一次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让他在初夏时节便已经体会到入冬时阴冷,一种刺骨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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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某日,顾迟放学回到家,却听见母亲抽泣的声音,他冲进母亲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却是母亲坐在冰凉地板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眼泪脱离了眼睛,在那张美丽的脸上静静的流淌。
他突然觉得自己离母亲好远,虽然能清晰地看到这个人,却感觉中间隔了一个空间,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名为“失去”的恐惧,他走上前搂住了母亲单薄的身体,母亲的身体只是轻微颤抖,头却没有转向顾迟。
他轻声的问:“妈,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长大了,成为男子汉了,我可以保护你的。”
可是母亲还是没有回答。
他有些急了,猛地掰过母亲的身子,让母亲的正面对着他。
当她看见母亲的左脸上的手指印时,他整个都呆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然后愤愤的说道:“他打你!”
随即摔门声回荡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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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编辑大人帮我调下卷,将此节调大14,把原先那个删除,麻烦了,万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