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家
张舒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头发凌乱,眼睛红肿,没了那份常态的温婉,呆呆的,睁着眼睛,失了魂丢了魄。
自从在末子那里听到“双胞胎姐妹”这一词,她的内心就再也没法平静。
“子夏”这个名子便在脑海中一声声,一遍遍的回响,那是她的另一个女儿,一个被她抛弃了的孩子。
她还好吗,她问自己,问一切没有生命的物质,可惜,她不能给自己答案,那些死物也不能给予她任何回应。
多想问一问末子,那个和她长相相似的女孩叫什么名子,可她不敢,这么多年,强压着那份惦念,只为了彻底忘却那个给予她天堂,又将她狠狠推入地狱的男人。
那是怎样一个张脸,十七年,整整的十七年,她终将他忘记。
可是,就在今天,几个小时前,她看见了他。
那样的邋遢,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抱着那把古旧的吉他像个乞丐。
张舒站在S高正门对面的街道上,看着静坐在大门左侧花坛上的那个男人。
而他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午间涌出校园的学生,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突地,男人转过头,看向马路对面她所站的位置,由于太远,张舒看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可她的心还是漏掉了半拍,匆忙转身,隐忍在眼圈中的晶莹也随之悄悄滑落,真可笑,自以为忘了,如今见了,才知道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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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没入人海的身影,男人哭了,他认出了她,十七年前那个不给他任何解释机会,毅然决然抛弃他,抛弃辰夏的女人——张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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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哭过了么?,眼睛真红,头发真乱”末未看着眼前这个失魂落魄的妈妈,不由的有些担心。放下背包,做在她的身边,抱住她安慰。
听见女儿的声音,张舒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沙哑的说:“回来了,今天好早”
“恩,星期三”她喜欢简单的说话,能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就行,不需要完整。
“没去上班”末未看着妈妈,疑惑的问。
“请假了”张舒说。
“有事?”
“没有,就是累了,想休息”
“哦”她不解,图书管理员也会累么。“对了,为什麽哭,出什么事了么?”
末未的问题顺序性很有问题,明明最为关心这一点,却偏偏留在后面问,其实,这是她的一种策略,简单说就是声东击西,在被问人没有防备时,问出最想问的,往往会听到真话。
果然,她听到妈妈说:“一些往事”。
“往事么?”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困惑不已。
“恩,往事”
“关于什么?”她继续,想顺藤摸瓜,知道更多。
“关于你……”张舒停住,像个被催眠的人,突然醒来,不愿再继续诉说。
看着戛然而止的妈妈,末未没有勉强,顺其自然吧,世上没有永恒的秘密,只要曾经发生过,总有一天会被揭开,何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