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沅言并没有因为柳瑶的话而生出丝毫怒气,反而一脸沉思,想了想之后才笑道:“你说得对,这也不在我要管的范围内,我只需要安心等着三天后成婚就是了。”
“你!”柳瑶一听到沅言提成婚的事,整个胸口都剧烈起伏着,看着沅言气道:“你得意什么?!王爷不过是一时被你的容貌所迷罢了!迟早有厌了你的一天!”
“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沅言笑眯了眸子,懒懒的看着她,“让你进来不过是我实在无聊找个乐子,而你又自己送上门来,啧……你还真当自己是回事了?”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冷意了。
柳瑶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想到了什么,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脖子上正抵着一把冰冷的东西,那把长剑只隔着一层薄薄得皮肤贴着她的喉咙,只要长剑的主人稍微一用力,就会直接划开她的脖子。
“严三,把她送出去。”沅言拧眉说完,严三就已经一手拎着柳瑶,直接扔了出去。
在柳瑶突然握着簪子扑向她的脸的时候,沅言整个人都是愕然的,她没想到柳瑶这么受不住刺激,竟然敢直接对她动手。
不过回过神来后,她心里除了乏味倒没觉得什么,不过是对严漠的安排十足放心罢了。
沅言继续看着话本,等晚上公孙霁云过来之后用了晚膳,她早早地睡着了,睡前不忘关好门窗,然后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起来,闭眼,睡觉。
夜深人静的时候,严漠吩咐好最后一件事情,就照常进了将军府里某个的院子。
与前段时间总留着一盏灯火不同的是,今夜的院子漆黑一片,严漠微微拧了拧眉,没有急着走进去,直到从暗处出来的严三低声说完话,严漠才微挑了挑眉,眸子里带着浓郁的兴味。
等严三退回暗处,严漠才慢慢走近沅言住的屋子,看着被锁的严严实实的门窗,轻笑了一声,心里莫名生起一股暖意,很奇怪,却满满的,让他愉悦,又带着轻微的无奈。
不过是从里面挡了一下,怎么能真的挡住他?
沅言其实也没睡着,只是将自己卷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仔细注意着外边的动静,她知道严漠进了院子,可是又等了许久,就再没听见动静。
她也没想过严漠就这么离开,或者说她就是认定了严漠不会因为一道门就真的止步。
几乎所有心神都聚集在动静上了,只是半天没有,沅言等着等着,反倒开始迷糊起来,就在即将被睡意拉入深渊时,一只带着凉意的手覆在沅言的后颈上,冰的她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你干嘛?!”沅言已经顾不得装睡了,反抓住那只带着凉意的手,瞪圆的猫瞳里还有没完全退去的睡意。
像只炸毛的猫,随时会给他一爪子。
严漠反手将她的手包裹住,另一只手连人带被子搂着,他也一起在床上躺着。
“你怎么进来了?”沅言想要扭过身子面对他,只是全身裹着被子,又被他紧紧搂着,除了脑袋还能扭动之外,身体其他部位都处于行动困难的情况下。
严漠将被子剥开,整个人瞬间贴了上去后,又快速的将被子裹好,而沅言也已经被他转了个身,在黑暗中与他面对面。
“我不能进来?”严漠紧贴着她的额,反问道,声音没有起伏,也让沅言猜不透她此刻的情绪。
沅言没有内力,自然看不清严漠的表情,然而她脸上的变化都能被严漠捕捉到。
沅言猫瞳闪了闪,带着狡黠,“今天不是已经说了吗?成亲前不能再和我见面。”
“不可能。”严漠没有丝毫犹豫。
沅言瞪着他,却又看不清,最后只得放弃,暗戳戳想了想之后突然眸子一亮,“那……让你提前适应一下被我赶去睡书房?”
“成亲后你还想让我去睡书房?”严漠微眯了眸子,神色透着危险。
沅言没有察觉,眨了眨眼就说道:“惹我不高兴就让你去睡书房。”
“嗯?”尾音上扬之后,严漠却沉默了下来,就在沅言奇怪着想要伸手摸索他的脸时,他低沉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这滋味我方才受过了,日后再不想受了。”后面的几个字有些含糊,是他在含住沅言耳垂时说的。
耳垂被包裹在温热的口腔里,沅言与他紧贴着脸,一只手偷偷摸索到他的腰上,用手指戳了戳,“就是要你知道不好受,日后才不敢惹我不高兴。”
话才说完,作乱的的手指就被他握住了,被拉着缠在他的腰上,“柳瑶今天和你说什么了?”
这些事情严三其实都会和他说,只是他就想听她一字一句说出来。
“她嫉妒我。”沅言双手环住她的腰身,龇了龇牙,“她还等着看你厌倦了我这张脸的时候呢。”
“那她等不到了。”严漠低笑着,在她微微撅着的唇上摩挲了一下。
“嗯……”沅言偷笑了一下,尽数被严漠看在眼里。
两个人互相依偎着,耳鬓厮磨,直到睡意渐渐侵蚀。
这之后沅言再没见到柳瑶,三天时间过得有些慢,可真到了出嫁这天,沅言又觉得太快,一大早就被拉了起来,迷糊着任由身边的人捣鼓。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趴在了陆行的背上,陆行是和淮羽一起来的,作为沅言兄长的身份将她背上花轿。
关于背沅言上花轿的人选,还起过不小的争执,争执的人就是从荒食窟赶来的宜修和阿京,还有一个爱凑热闹的蔺戈阳,可谁也没想到,在这三个人争执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陆行跑到将军府见了沅言一面,之后沅言就亲口指定了陆行。
宜修和阿京两人对陆行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蔺戈阳也就抱怨了一句。
此刻陆行将盖着红盖头的沅言背上花轿,就收到了宜修和阿京两人不少的眼刀,只可惜他目不斜视,宜修和阿京两人的眼刀就都甩给了空气看。
从沅言出现,骑在马上的严漠视线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没有移开分毫,带着欣喜,和炙热而浓烈的爱意。
他极少有这么肆意将感情表露出来的时候,直到这一刻,任何一个人似乎都能从他那双眸子里看出他的欢喜。
沅言隔着盖头看不见情形,却也能感受到来自某个方向的注视。
上了花轿之后,严漠一扬手,一行迎亲队伍就这么浩浩汤汤的往摄政王府走去,万人空巷的场面也不为过,所有人紧盯着那顶花轿,想象着坐在里面的女子到底长什么模样,竟然连素来不好女色的摄政王都为她动心。
真正坐上了花轿,不知是不是因为两人昨晚都还在耳鬓厮磨着的缘故,沅言似乎并没有太过激动和即将嫁做人妇的忐忑,只是满满的尘埃落定带着欢喜,在她胸口炸开。
这条路似乎并不长,又似乎走了很久,沅言就在恍神间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而后轿帘被人掀开,她垂着眸,看见一只熟悉的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没有丝毫犹豫的,沅言就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刚刚触及就被紧紧握住。
“别怕。”钻出花轿后,低沉的声音几乎就死紧贴在耳边响起,示意她不用担心害怕看不见路。
沅言弯唇笑了笑,食指在他的掌心挠了挠,引来更紧的包裹。
拜天地入洞房,等走入了熟悉的房间里,耳边的喧闹才褪去,沅言有些恍然。
“好了,掀盖头咯!”
这是阿京的声音,沅言一下就认出来了。
她放在膝上的手十指交缠着,透露出一些紧张,她还没见过严漠穿喜服时的模样,心里也开始期待起来。
“咦?怎么还不掀盖头?”又是阿京,除了他,还有清闫和蔺戈阳的声音不断响起,无一例外都是在催促严漠掀盖头。
沅言等着也有些奇怪,却又看不见情景到底是如何,只能靠耳边的说话声。
“严六,送他们去前面。”严漠低沉的声音就在身侧响起。
沅言微微朝着他的方向歪头,就见到一双锦靴站在那里。
“严漠,你要做什么?我们可还没见到你掀盖头呢!”乾元嚷嚷着,不肯挪步,其他人亦是,唯有一边苍鬼和沅瞿两人对视了一眼,师徒两眼中意味几乎相同,下一刻沅瞿就看着严漠说道:“难道你是不舍得让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