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从迷茫中清醒过来,便急忙骑上车子匆匆往家里赶。
风依然在呼啸。公路两旁的大树被这风震撼的吱吱作响咔嚓乱叫。不时地有横飞的枝条从天而降,落在寒清的周围。寒清骑着自行车却像蜗牛一样地爬行。
一时间,大雨倾盆,犹如天河决堤,水天相连,天地不分。寒清只得下来推着车子走。他一手推着车子,一手不时地抹去脸上的雨水,以便扫清视线,提防着不时落下的树枝的侵袭。
忽然,一个胳膊粗的大树枝经不住狂风的扭打,从上而下地扑了过来。寒清急忙加紧脚步向前赶,以便尽快躲过去。怎奈风太大,雨太急,躲得稍慢了一点。树枝重重地砸在了自行车的后架上。一个趔趄,把寒清罩了进去。树枝打在寒清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当寒清快走进村口的时候,他本能地想到找个地方避一下雨。但是,老天爷好像是故意惩罚寒清似地,这时,风也小了,雨也慢了。
寒清趟着公路上哗哗的流水,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缓慢地向一家大门下走去。这时,寒清才发现他那布制的车兜里也已经存了半兜的雨水。
风熄了,雨停了。浑身湿透的寒清站在门筒下,不时地打着冷颤,身上布满了一个个的小鸡皮疙瘩。
回到家里,寒清又一次地病倒了。
“你说你能干点啥?这么大的一个人竟然被雨淋成这个样子。看着雨来了就不能找个地方躲躲?”看着躺在床上的寒清,寒清娘唠叨起来。
浑浑噩噩的寒清躺在床上,对娘的唠叨有些麻木了。这时的他也不想说话,只觉得浑身冷冷的。
“上学不好好读书,还领着女孩下饭馆,谈什么恋爱,净是胡造作!”娘继续着她的唠叨,“你说,你是搞对象去了还是上学去了?结果怎么样?学没有考上,回到家里是干啥啥不中。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你早些时候回家也不至于这样吧?”
娘一边收拾着屋里的东西,一边絮絮叨叨。
寒清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在似睡非睡中朦胧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因为面对娘絮叨他无话可说。他也知道,在家里,在农村这样的话题非常敏感。这肯定是那次和梅出去吃饭的事,三哥他们给家里透了信。
“寒清在家吗?”
“在呢,在这屋呢。”寒清正在屋里休息,突然听到峰的声音,他急忙起来向屋外喊道。
“怎么?毛病啦?”这时,峰已经走进了屋里,看到寒清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关切地问。
“也没有什么大毛病,有点小感冒,没事的。”
“大雨淋得吧?”峰看着寒清的脸,笑着问。
寒清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情却有了波动。他又一次想到了书晓,若非她谁又能知道自己淋雨了呢?若非她谁又会对自己如此关注呢?但是,世俗啊!世俗的观念却不能使她亲自来到自己的身边。不过寒清的心里仍然觉得热乎乎的——毕竟有一个她在关心自己。
“哎,别瞎想啦,告诉你个好消息······”峰凑近了寒清坐了下来。
“别卖关子啦,有话说!”
“有一家国营大厂,准备招工呢,是不是愿意到那里去干?怎么着也比你这叫街的活好得多吧!”
“净拿兄弟开心,我哪有那种关系?”
“我今天就是给你送信来啦,”峰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寒清,“这是厂里的征求意见的信函。”
寒清接过信函,认真地看了一遍,放到桌子上。
“这次招工的名额不多,听说大部分是职工子弟,当然,也有一些是高考落选而分数比较高的人。”看着寒清看完信,峰进一步介绍到。
“大部分是职工子弟?”寒清疑惑地问。
“是啊,咳,还不是拿我们当幌子,照顾一下老工人的情绪。行了,别多想啦,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好吧,我和家里商量一下。”
峰走了。寒清留下了一片的沉思。因为他不知道这里面是否有人帮忙,也不知道家里又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