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人比较憨厚、诚实,说出话来也是比较朴实诚恳、亲切。
寒清虽然也是农村的人,也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因为这里没有他的童年,和人相处总是觉得缺少些什么,心里没有底。更何况自己一直在学校里,很少和大伙打交道,就是平时的交往也只不过是礼节上的形式表达或者是侃大山式的闲聊而已。至于说生活中的正面接触,可以说他现在还是一个实习生。也许是第一次尝试的胆怯,也许是自卑带来的心虚,他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反复几次也没能说出口。
或许是因为独立生活的本能;或许是自卑深处隐藏的韧性,寒清决定自己再次出去试试。
这一天,刚刚吃过早饭,娇艳的阳光还没有把这热闹的世界煮热。寒清骑着自行车走在通往邻村的小路上。比起上次来,可谓精神倍增,看他那种神色颇有一种稳操胜券的自信感。
“谁卖旧柴油机、旧电机、废水泵——”
刚一到村口,寒清就试着亮起了嗓门,喊了起来。
起初,寒清心里仍然在敲着小鼓,那种羞涩的怯意感也是不言而喻的。尽管是亮起嗓门高声地叫喊,但是,他仍然还是在没有人的地方喊,或者是背着人群冲天瞎喊。
寒清推着自行车走在街上,随着那一声一声叫卖声的延伸,他的心情也渐渐地变得平静而顺畅起来,并且觉得这倒是一种精神享受了。
也不过如此而已!寒清这样想着,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克服了心理障碍,寒清自然也就坦然了许多。对那些出门探信的人也就不再那么紧张了。有时还跟那些爱说话的人聊上一阵子,甚至还要闹上几句笑话。
“哎,掌柜的,看看我这台柴油机。”寒清正吆喝着向前走,忽听背后有人喊道。
随着那喊声看去,只见一个衣衫不整且不修边幅的中年汉子从一个旧栅栏门里走了出来。也许是刚从地里回来,满身的泥巴,手中还拿着馒头,边走边吃。
“掌柜的,哪个村的?”
“没多远,前缘村。”
两人说话间,走进了农家小院。
“我说呢,好面熟的,怎么就是叫不上名字来呢?”
“我一直上学,咱们见面的时候少····以后,慢慢地接触的时候就会多起来了。”
“那是,那是。”
走到院子里,那汉子指着靠近屋檐下的一台破柴油机说:“看看吧,能值多少钱?”
寒清走过去,好像很内行似地,动动这儿,看看那儿,然后,扭过脸来,说:“你说吧,老哥,你的东西,准备卖多少钱,心里也有个谱吧!”
“给少了,俺可不卖啊。”
这时,那汉子的媳妇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搅和个啥?吃你的饭呗!”
“大嫂,你说该给个啥价?”
说实在的,寒清此时此刻还真的不知道该出什么价格。更何况一直在学校呆着,做生意的事是一窍不通。这时,贱那汉子的女人说话了,便急忙接过来说。
“掌柜的,咋啦,不敢给价?”
“不是不敢给价,我想听听你们的意思。做生意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咱这里倒置这东西的不少。也该有几个给价的吧?”寒清想尽力利用自己的聪明避开尖锐的问题,通过试探摸一下对方的底细。
“漫天要价?我要五百,你给吗?”那女人开玩笑地说。
“大嫂真会开玩笑。”
“不管怎么说,上次有几个已经给俺一百三都没有卖,你看着办呗!”女人毕竟藏不住事,几句话就露馅了。
“行啦,你知道啥?净搅和。”那汉子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冲着自己的女人说。
刚来的时候,寒清只不过是想收点酒瓶废铁之类的小东西。由于一时的心血来潮,竟然喊出柴油机这样的大物件。刚才进门的时候,他还盘算如何推掉这桩生意,现在看来,一百多块钱就能买一台柴油机,行,不妨进一步探探行情,想到这儿,寒清说:“大嫂说了,一百三,大哥,你的意思呢?还能不能变动?”
“怎么个变动法?”
“一百块再打破,怎么样?”
“你这哪是做生意?简直是扯淡!一百三我不买,你还一百再打破?行行,你转转再说吧!”那汉子说话有点激动了。
有了第一次的正面接触,寒清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再和其他人打交道,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
太阳偏西的时候,寒清已经满满地收购了一车瓶瓶罐罐的东西,开始往回返。
寒清骑着自行车东扭西歪地很是吃力,那湿漉漉的汗水下面却是一张笑开花的脸。
第一次毕竟有了收获。
经过几天之后,寒清在这走街串巷的吆喝声中得到了解脱,他不再想那些繁琐的东西,也不再想那些看起来不太现实的东西,收破烂成了他生活中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