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王府,刘澈径直回了自己房间,推开门,桌子上已摆好一个长木盒。
刘澈打开盒盖,其中躺着一节漆黑的尾巴,仔细观察便是能够发现这是截蝎子尾巴,不过长一米半的蝎尾倒是罕见。
原来这是蝎尤的尾巴!与兽蛮战斗时刘澈怕蝎尤用尾巴去偷袭老爹,就死命抓住他的尾巴,虽然被蝎尾甩在地上好几次,吃了不少苦,但也让他萌生了要好好利用这蝎尾的念头。
刘澈从木盒中取出蝎尾,又从纳戒中取出一柄硬剑,二者相撞,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便是传来。
“啧啧,不愧是兽蛮将领,连截尾巴都这么硬!”刘澈感慨着摇摇头,来到屋外,寻得一处石台,把蝎尾垫上去。
蝎尾是分段构成的,最后是一个硬质毒囊,毒囊末端尾刺森然闪光。刘澈把剑搁在毒囊和前一段的连接处,比了比,然后吸气,抬臂,猛地砍下。
手腕传来震麻的感觉,不过仅仅在蝎尾上留下了个小刻痕。刘澈晃了晃手腕,然后连续劈砍起来,叮叮当当,像是铁匠在打铁。许久,伴随着清脆的断裂声,蝎尾终于断成了两截。刘澈小心地把毒囊那端拿起,切断面上,露出一个小孔。
刘澈取出吸管,伸进小孔,轻轻捏了下吸管末端软囊,一滴黑色毒液便被吸了上来,毒液有点粘稠,散发着刺鼻的腐蚀性气味。再轻轻捏下吸管,毒液就落在了地面的一朵小花上。只听“嗤”的一声,小花便冒着白烟瞬间枯萎,化作一团灰。
“好猛的毒液!”刘澈惊叹到,心中升起后怕,幸亏他当时刻意避开了蝎尾毒刺,不然让毒刺蛰上一下,以他的实力估计不会比那朵小花下场好多少。当然也正是因为蝎毒这么毒,他才会重视,极致永远比平庸更引人注意。
刘澈小心翼翼地把所有蝎毒都吸出来,然后滴入到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中,一切完毕后他返回房中开始在纸上描画起来,半天后再出来手上已多了一张纸。
……
“铛……铛……”城西的铁匠铺中传来永恒而单调的砸铁声,风箱推拉间,火舌婆娑而舞,张铁匠强健的肌肉水纹般滚动,重锤一下又一下地落下。
“张大叔,水娃呢?”刘澈来到铁匠铺外,向着张铁匠问道。
“原来是小澈子啊,水娃刚去买米去了,有事吗?”张铁匠听见刘澈声音,连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粗糙的大手在身上抹了两下,就要招呼刘澈进屋坐坐。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刘澈连忙摆摆手,嫌麻烦张铁匠也没进屋去,接着又道:“张大叔,今天过来想麻烦你帮我打个东西!”
“打东西?”张铁匠疑惑。
“是的,想请您帮我打一只袖箭!”说着刘澈把图纸递给了张铁匠,其上正画着一只袖箭的设计图。
张铁匠看着图纸,点点头,袖箭的构造简单,本是些末流的小东西,难能可贵的是这图纸所画得袖箭很精细,一丝不苟,必是用了不少心血。
“好,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打出个品质上乘的袖箭来!”张铁匠爽朗地说道,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胡子都映红了。
“谢谢张大叔!”刘澈从纳戒中取出点银子,就要递给张铁匠。
“这是干什么,见外是不是?”张铁匠手一挥,有点生气地看向杜恒,忽然脸色又转阴为晴道“听水娃说,这次和兽蛮作战你也参加了,而且敌文也是你破译的!”
刘澈一怔,也不知道消息是谁传出去的,过一会儿才点点头。
“哈哈哈,小伙子够爷们儿,水娃从小跟着你混果然没错……”接下来的时间张铁匠便是对刘澈夸开了,夸人的话也好似锻铁炉火,虽有点糙,但却有发自内心的温度。
刘澈被夸地是面红耳臊的,连忙瞎扯了两句就逃开了,不过临走前却偷偷把银子放在了砧台上。
……
第二天一大早,水娃就来找刘澈,把一个木盒递给他,然后不顾他的挽留就匆匆离开了。
刘澈打开木盒才知道水娃为什么要匆匆离开了,原来木盒除了一套袖箭外,还有他昨天留给张铁匠的银子。刘澈颇有点哭笑不得,银子转了一圈结果又回到了自己手上。将银子连带着张铁匠的好意一起收回纳戒,刘澈开始打量起袖箭。
袖箭筒长六寸,附带着十几只短箭,箭长四寸六分。袖箭打造的很是精致,表面细腻光润,镂刻着些美丽的花纹,包括用来发射箭簇的蝴蝶片也被花纹覆盖着。刘澈满脸赞赏地点点头,对张铁匠的手艺给予莫大肯定,然后兴奋地来到院中测试起袖箭的威力。
银色的箭簇装入箭筒,拨动蝴蝶片,劲猛的力道便是自袖中传入手臂,然后箭簇一闪即出,“嗖”的没入前方六十步开外的树杆中。普通的袖箭射程是三十步,而这只袖箭却能射出六十步外而威势不减,不用说就可知张铁匠是用了很好的材料来打造筒内弹簧。
刘澈对袖箭的威力很满意,他也看的出张铁匠肯定是花了大力气来打造这只袖箭的,不禁心中又感谢了一番张铁匠。然后他给每支箭簇上都涂满了蝎毒,他也不知道到了京都会遇见什么,多点自保手段总归是没错。
……
接下来的几天的主旋律是‘记忆’。离别的日子不远了,以后回来的次数也不会多,小城的记忆还是能多在头脑中装一点就多装一点吧。
刘澈、胖熊、水娃、小虎四人整天在城中瞎逛,去走那些曾经走过的路,去看那些以后很少会再看见的风景,去和城里的张三李四之类的吹牛乱侃,偶尔再把原来干过的坏事干一干。
五天时间一晃而过,明日就要启程,今日的阳光仍然明媚,微风中发酵着令人迷恋的花香,鸟雀也在持续着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争论。
下午时分,刘澈提着一个竹篮走向西山。沿着山路向上,山坡间多了两千新坟,刘澈向着这些新坟深深点点头表达心中敬意,然后向着山腰走去。
“夫人啊,儿子长大了,很帅气,而且遗传了你的聪明,这次多亏他救了启狮的父老乡亲。不过这小子还和从前一样调皮捣蛋,要不是他快走了,我非得再揍他几次不可……”一座打扫干净的坟墓前,刘易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面前一堆正在燃烧的黄纸,还有盒抹茶酥。
刘易说地专注,也忘了时间,直到身后忽然传了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他转过头去,那里刘澈不知已经站立了多久,看见儿子,刘易连忙抹了抹眼中泪水,招呼他过来。刘澈眼中也有光芒闪动,老爹从不在他面前流露出对娘亲太多的感情,但其实刘易对夫人的爱就和对他一样深沉。
刘澈走过去坐在刘易身边,从竹篮中取出抹茶酥,父子俩相视一笑,原来谁也没有忘记她喜欢吃什么。
刘易指着坟墓边一棵常思树,对着刘澈说道:“这是你娘走那年我亲手种下得,这么多年过去,长得就和你一样快!”
刘澈顺从地点点头,像只温驯的小猫,然后又坏坏地道:“老爹再给我讲讲娘亲的事情呗,还有你是怎么追到娘亲的,儿子我也学点经验!”
闻言,刘易无奈笑笑,看了这坏小子一眼,然后开口道:“你娘啊,那可真是漂亮,号称启狮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