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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23浮伤年华·忧伤说笑

四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天是28日号,学校正好放两天假。

谢千寻本以为星期六可以睡个好觉,没想到星期天一大早便被苏斜的电话吵醒。

——喂,你好。

——千寻起了吗?

——哦,还没,阿斜,什么事情啊?

——我姐说马上到机场了,她说好多年没见了,很想念你,让你和我一起去接机。

——啊……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起床。

接完苏斜的电话,谢千寻才发觉,苏锦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了,从第一次看见苏锦到现在,也已经过了十多年的光景。那个有着雪白的肤色和优雅气质的女生,那个无论何时都站在自己这边的女生,那个说她顽固得像杂草一样的女生,那个总是细心爱护亲弟弟的女生。距离上次通信也有两三年的样子了,以前一直以为两个人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可相差的年龄相差的年级让谢千寻明白,苏锦只是待她像亲妹妹而已,苏锦一直有着自己同龄和同年级的朋友,过着比自己更成熟的生活。

而那种成熟,却是她没有的。

还有那些过去,那些早就遗忘的故事遗忘的记忆,全部从脑海里翻涌起来,岁月在时间里缓慢的变化着,变化着每个人的模样。

芴莃机场

远远的就看见苏锦拉着行李走过来,许多年没见,脸上的面容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苏斜笑着伸出手说,姐欢迎你回来。

苏锦摘下墨镜,笑着回应,哼呵,几年不见,倒是越来越帅了,我亲爱的弟弟。

再次见到苏锦的时候,谢千寻心里没来由的紧张感滋生。

“还有千寻,好久不见。”如果不是对方先开口问好,自己竟一瞬间忘了自己还站在现实里,恍惚只是恍惚间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久不见,苏锦姐。”苏锦伸出双手朝她拥抱时,谢千寻的肢体却是僵硬的,她不知道她们的关系是该亲近还是疏离。想来和天天都会见的苏斜都有隔阂何况是许多年都不曾见到的人呢?

说罢,苏斜收回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拎着行李转过头来,说,姐我先出去叫车,行李交给我,一会儿我在门口等你们。

苏锦摇头笑笑,说,瞧他,还是永远一副雕像表情。

是啊。谢千寻歪着脑袋失神半天才又问,——哦对了,苏锦姐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我啊,这个可说不准,少则十天半个月,长则一年半载。

——哦,那最好是多待些日子,伯父伯母很想你呢。

苏锦叹了口气,多亏你帮忙照顾他们,你看,我回来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真不好意思。

谢千寻摆摆手,急忙说不用不用。

然后再抬起头就看到苏锦的视线暗了暗,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和苏斜一样,是遗传了苏伯母的美貌,严肃的样子也有种特别的光芒,发梢透着一股香水味,像潮水一点一点地弥漫在鼻腔里。具体说不清是什么味道,既清香又酸涩,大约是自己没闻惯的缘故吧。

很久以后,才看到对方停住脚步,她问……对了,舒夏还是每天和阿斜缠在一起吗?

啊,嗯,好像是吧,有什么事吗?

谢千寻很清楚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

于是,苏锦抬头对她笑了笑,补充一句,没什么,走吧,今天去我家吃饭。

好啊……

无论是在苏斜、苏锦还是苏家父母面前,谢千寻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说话做事,说起来他们一家人好像都特别敏感,尤其是对舒夏这个名字,她一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本来他们也顺带邀请了自己的父母来聚餐,可是自己的父母一大早就去乡下走亲戚去了,谢千寻一个人应付饭局显然有些尴尬。面对眼前满汉全席似的饭菜,谢千寻整个人似乎都变得很沉重,于是就那么闷闷的坐着,拿起筷子的手也不知如何下手。

坐在对面的苏妈忍不住问,千寻,愣着干嘛呢?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苏爸也用筷子夹了青菜放进谢千寻碗里,别客气,吃啊丫头。

谢谢伯父!

谢千寻一直觉得这一切很不可思议,除了父母以外,也就苏家一家人当自己是亲生的看待,显然,她比舒夏要幸运得多。又忽然想起来苏斜曾经说的话,她永远记得那时阳光正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脸上,脸部轮廓被分割出柔软的线条,拼命解释时地上摇摆不定的影子,和她自己被事实冲进心脏茫然无措的瞬间。一直不敢去相信他亲口说的话,后来才明白,那就是现实。

阿斜,你说我什么都有,而舒夏则一无所有,想到这里我就不禁皱起眉头。其实你根本不知道,我愿意拿我的所有来换与你的天长地久。或者说,我宁愿拿自己的一切,来换阿斜你这一个人,我什么都没想过,只想爱你。这一生,除了爱你,我再没有别的愿望。

——2007年·谢千寻

爸妈,今天是我回来好吗?主角应该是我,你们只顾着给千寻夹菜,太不把自己的女儿当回事了吧?苏锦装出一副很困扰的样子。

这傻孩子,还吃起醋来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心思?

我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谢千寻很喜欢苏妈做的饭菜,又想起自己的妈妈,她们两个人的手艺不相上下,难得自己放假回来一次,也没能好好吃上妈妈做的饭菜。

等她的视线落到苏斜这边时,她就那么看着他,他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是这样的,他从不在热闹的时候多说一句话,总是冷漠地不搭理任何人,不关心任何事,一个人貌似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正是这样却偏偏是自身带着光亮的人,那样的冷淡让人看不到任何缺点,捉摸不定的表情也让他本身变得更迷人。可有的时候她也会想苏斜,一年365天每天都板着一张脸,难道不会累吗?每天生活在这么一个温馨的家庭里,难道不会觉得感动吗?

十八岁的少年为何有这样的眼神?让人想靠近,却又不得不避而远之。实在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怎么能做到那么冷漠呢?反正自己每次面对这样的情景都要掉眼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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