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弃一切去做一件事,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想不想。
这是师哥的信念吗?对于师哥来说一旦想要做成一件事,那就是不遗余力了?或者,是不择手段?
剑道本就力求必胜,你我之间既然注定有一场宿命之战,那我们还是珍惜现在的悠然吧。
师哥是在担心到时候下不了手吗?
我是怕到时候我会失去那些珍贵的东西。
景炎历8年,秦国派特使入帝都向景炎帝认下罪名,但不同于众人所认为的那样,景炎帝并没有对秦国有什么动作,反而热情接待了秦国使者,而且还承诺只要税收,军队之事还是让嬴无双自己解决。
同年,秦国与王朝正式恢复交易等关系,而景炎帝也没有做出变本加厉的行为,在外看来,秦国已经臣服于王朝了。
次年,帝国大使出使风烟国,向风烟王调查云影卫之事,由于风烟王的拖延抵赖,帝国大使一行人暂住大使馆。但却在一夜之间被血洗,死者外表看不出一丝伤痕,也没有中毒之象,只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颈部脊柱缺失……
景炎历9年八月,朝胤集八十万大军攻打风烟,一路势如破竹。而后风烟国师率各路大将集齐七十多万人马,终于和帝国大军对峙于风烟国的龙炎谷,两军相交多次,谁也奈何不了谁。
景炎历10年春,帝国大军退守风烟金铭关。
就这样,三足鼎立的局势稍有改动,整个青罗大陆已经陷入紧张的局面。虽然表面一派祥和,但又有谁不明白,这不过是大战前的寂静而已。
同年,帝都。
在剑阁的演武场上,此时对立着两个少年,两人一个身着白袍,一个身着黑袍,手中各持着一把木剑。同样的目光,同样的姿势,同样的气息……
你二人虽非同时入我门下,但功底相差不多,今日我便传授你们剑道的剑术。剑道之剑,分心剑与意剑。心剑纵冠八荒,意剑横扫八方。剑术,有一半是剑招之术,有一半是领悟之术,故而两种剑法虽然共有九式,但为师只能交与你们八式,至于这最后一式,便看个人领悟了。
“师哥,小心了。”一身黑袍的公子辰欲先发制人,在对峙良久之后,终于找到一丝空位,想一举击败君立羽。
“万法孤影!”公子辰一出手便是剑道前五式之中的杀招,由此可以看出他也是求胜心切。
无论是心剑亦或是意剑,这两种剑法的前五式都是一样的,分别是长虹贯日,十方无敌,百步飞絮,千幻如音和万法孤影。而后三式,意剑乃是横扫六合,七星连合和横贯八方,而心剑则是纵绝六元,七宿当空和纵生八卦。两种剑意,取纵横之意,也注定此生必有争斗。
君立羽见师弟剑势凶猛,方才故意显出一丝漏洞,果然这高傲的师弟便一举上当,趁公子辰剑势未稳,君立羽侧身斜冲,步法一乱,顺势腾空而起。
“千幻如音!”瞬间,君立羽周边剑光重重,原本用来大范围杀伤的千幻如音,在君立羽手上立刻变身成为绝佳的防御技能。
此时公子辰心中暗惊,他虽然年幼君立羽一岁,但剑法功底倒也不差,不过见君立羽此番用招,实在匪夷所思,但这心一动,剑法便微微一乱。
“小辰,切记,心剑重在心上,心一乱,剑必乱。接我一式横贯八方!”君立羽剑招一改,顿时周边无数剑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厚的杀伐之气,在这杀伐之气的背后,君立羽连刺八剑,直取公子辰的各处要害。
“哼!师哥还是管好自己吧。纵生八卦!”
“砰砰砰……”
两大杀招相抗,先前还不分伯仲,当第六剑相碰时……
“咔嚓。”公子辰手中木剑突然中间被君立羽一剑斩开,眼看第七剑就要刺在公子辰身上时……
公子辰突然趁君立羽剑势一滞,舍弃手中断裂的木剑,双指成剑,一指戳中君立羽右腕,君立羽手中木剑应声飞出,君立羽还未站稳,公子辰又顺势一腿直逼君立羽面门。君立羽无法,只好左手撑地,向后翻出数尺。
君立羽右手悄悄背在身后,苦笑道:“小辰又有进步了,师哥甘拜下风。”
公子辰默默站在那里,许久后,他拾起断裂的木剑,甩袖走开了。
君立羽望着师弟远去后,反手看着嵌在右腕护腕上的小铜钱,只觉得一阵酥麻,但最后也只是默默离开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君立羽坐在城墙上,望着脚下的护城河,护城河在夕阳的照耀下,如鱼鳞般闪烁着微光,归鸟凄凄的叫声,让君立羽不禁拿起长箫。而后,长箫的呜咽声布满了整条护城河,这悠悠的河水,载着这箫声缓缓远去。
两年来,君立羽除了练剑读书等功课外,就跟着司徒有琴学一些乐器的演奏,而在众多乐器中,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君立羽果断选取了长箫。
“翌哥哥为什么要选长箫呢?能告诉琴儿吗?”
“因为长箫更适合演绎我的情绪……”
突然君立羽箫声一停,缓缓放下手中玉箫,叹了口气:“师父要我回去吗?”
“没有,是我来看看师哥的。”公子辰还是一身黑袍,走到君立羽身边坐下,此时他眉宇间没有傲气,反而是一丝愧疚,“师哥……”
“小辰,没事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师父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也许那一剑我可能真的收不住,到时候对谁都不好。你还记得你回答师父的话吗?求索必胜,师父当年也是求索必胜啊。或许师父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吧。”君立羽说着,反而笑了,他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但这是他的路,他怨不得别人。
见自己的师弟欲言又止,君立羽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今后如果我们真有敌对的那一天,师哥是不会放水的。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永远是我师弟。”
“嗯!师哥永远是师哥!”
或许公子翌永远也不会想到,正是自己的放不下,换来的是其今后的成就。
多年后,公子辰这样阐述道:“师哥永远都只是在对我让步,无论是少时的练剑,还是后来的战争,在师哥心中,我就是他的弟弟,就像师父对于他而言,永远是父亲一样。他宁愿自己默默地承受痛苦,也不愿让我受一点委屈。”
景炎历12年,风烟国再度集齐七十万军马,对外宣称九十万大军,围攻金铭关。一个月后,由于粮草接济不足,帝国军队退出风烟国的国界。三足鼎立之势,再度扳回原样。
帝都,剑阁。
“哼!师哥这次我不会再输给你了!”
“呀呀呀,辰哥哥不害臊,翌哥哥每次都赢你,你干嘛还老是缠着翌哥哥比剑?”
君立羽还未有所答话,司徒有琴早在那里为她翌哥哥抱不平了。
如今距离当年景炎帝宴请诸侯时已经过去四年了,十六岁的君立羽真正成了一名翩翩公子,如果说之前君立羽看起来还略显稚气未脱的话,那么现在的君立羽真正可称得上是青年才俊了。当然,由于习武,公子辰也是不差,他在样貌气质上本就不输于君立羽,但由于年龄的问题,较之君立羽还是显得不够成熟而已。
变化最大的当属司徒有琴了,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已是婀娜的少女了,无论是身材还是脸庞,都没有了之前的稚气。一张瓜子脸上精致的五官,贵气中又带点调皮,褪去青涩的身躯,凹凸有致,如果不是黑黝黝的大眼睛中闪烁着的狡黠的目光,恐怕都会认为是天女下凡而来。
“琴儿,你就不要欺负小辰了,师父出去前叮嘱我要监管好小辰练剑的,不然师父回来我和小辰都要受罚的。”君立羽看着司徒有琴嘟起的小嘴,两眼水灵灵的仿佛随时要大哭的模样,连连说道,“要不这样,今天也练很久了,比完这局,我们就出去走走,怎么样?”
司徒有琴当然没问题,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变成手舞足蹈。至于公子辰,其实虽然他看起来已经像个大人,但毕竟只有十五岁的年纪,这要出去玩的诱惑,还是比较大的。
所以就……
“我说小辰,没带这么玩儿的吧,你用几层力了?”看着被自己一剑挑飞木剑的师弟,君立羽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师哥剑术出神入化,师弟甘拜下风,甘拜下风,嘿嘿嘿。”
看着公子辰死皮赖脸,君立羽是一脸无奈,聂如风因为有事外出,交代君立羽要监管好师弟的功课,这倒好,自己别的说什么没用,就这出门权是真的不好放一放的。
一行三人换了便装走出了剑阁,帝都不愧为青罗大陆的中心,大街上一片繁华,应有尽有。本来君立羽还有点担心,但看着另外两人都十分兴奋,自己也慢慢融入了气氛。
“老大,你看前面那不是两位剑曦公子吗,还有司徒家的小丫头。不妨……”
那个被称作老大的华服公子听着这“小弟”的建议,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笑容。
“翌哥哥,辰哥哥,快过来,琴儿要这个!”司徒有琴指着红红的冰糖葫芦,向着君立羽二人使劲地招手。
君立羽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而后,司徒有琴手中就多了一大把各种冰糖葫芦。
突然,一名锦衣公子拦住了三人的去路,那公子微微抱拳,说道:“原来是公子翌和公子辰呐,呦,还有司徒小姐。”
“哼!我道是谁,这不是柳岩跟前的那条狗吗?”公子辰不屑地说,司徒有琴也是一脸厌恶,躲到了君立羽身后,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倒是君立羽,对公子辰摇了摇头,对那锦衣公子拱手道:“师弟年幼,不知王公子拦我去路所为何事?”
那王姓公子嘿嘿一笑:“不敢不敢,只是我家公子在摘星楼等几位前去。”
“他妈的柳岩又耍什么花招,本公子没空!”
“哼!翌哥哥我们不要理他,我们去那边儿玩。”
君立羽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又看了看那王姓公子,随后笑道:“柳公子相邀,本公子就去看看这次他准备给我师兄弟送什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