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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商人和妖魔的故事(1)

从前有个商人,财源茂盛,生意兴隆,常常东南西北地跑买卖。有一天,他骑马外出,要到一个地方去做生意。途中,他觉得天气热不可耐,就坐在一棵树下休息,凉快凉快。他伸手从行囊中掏出随身带的一块干粮,就着一枚椰枣吃了起来。待他吃完了椰枣,就随手把椰枣核一丢。不料,突然间冒出一个身材高大的妖魔。那妖魔手里握着一把大刀,直奔商人而来,对他吼道:野起来!我要杀了你!就像你杀了我的儿子那样。”

商人不禁诧异道:野我怎么会杀了你的儿子呢?”

妖魔说:“你吃完椰枣,把枣核一丢。当时我儿子正路过那里,那枣核正好打在他的胸口上,害得他当时就一命归天了。”

商人说:野我们都属于真主,还要归于真主。除了托靠伟大崇高的真主,真是一切都无能为力,毫无办法。如果是我杀死了你儿子,那也纯属于误杀,希望你能宽恕我。”

妖魔说:野不行!我非得杀了你不可!”

妖魔说罢,便把商人扯翻在地,举刀要砍。商人不禁哭了起来,说道:野我只能听天由命,任凭真主安排了。”他又吟诗道:

时世无非两种日子——平安无事与危机四伏;生活亦可分成两半:

舒坦、幸福与艰难、痛苦。

责怪我们总是时乖命蹇的人啊!

须知:世道与之较量者都是有分量的人物!

君不见暴风刮起时,摧残的都是些大树。

君不见漂在海面上的是腐尸,沉在海底深处的都是珍珠。

如果说命运之手捉弄我们,使我们遭受不幸与痛苦,那么须知:只有日月才有日食、月食,尽管天上有星辰无数。

大地上多少草木有枯有荣,遭人投之以石的却是结满果实的树。

日子顺利时,你对岁月尽往好处想;命运不济时,你也别怕会有何坏处。

商人吟完,妖魔不耐烦地对他说:野你少嗉吧!凭真主起誓,我一定要杀了你!”

商人说:野你要知道,妖魔大王!我家中有很多钱财,有妻子、儿女;有我欠人家的债务,也有人家抵押在我这里的东西。你让我回一趟家,把这些事情处理好:欠债的还债,欠情的还情,然后我再回来,听凭你发落。真主可以作证,我会说到做到。”

妖魔听信了商人的话,就把他放了。

商人回到了家乡,把一应事务全都处理好;把欠人家的债务全都还了,又把自己遇见的倒霉事告诉了妻子儿女。他们听后,不禁抱头哭成一团。他又对家人叮咛、嘱咐一番,同他们恋恋不舍地一直住到年底。此后,他起身做完了大净,又拿起了裹尸布,夹在腋下,向家人和亲戚邻居辞行,在他们哭哭啼啼的送别声中无可奈何地走出了家门。

他走到了当初遇见妖魔的那座园子。那天正是新年元旦,他坐在树下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不禁悲上心头,哭泣起来。正在这时,只见一个老头手里牵着一只羚羊走了过来。老头向商人打过招呼,问候过了之后,就问:“你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坐在这里呢?这可是个妖魔常常出没的地方啊!”

商人就把自己同那个妖魔之间发生的事和自己坐在这个地方的原因告诉了老头。

那位牵着羚羊的老头听后非常惊奇,就说:“凭真主起誓,老弟!你的这笔债可真是够重的曰你的这段故事也是够离奇的了,真够得上让人刻骨铭心,引以为戒的了。”

老头坐在商人跟前,接着说道:野老弟,凭真主起誓,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我得看看你同那个妖魔到底会怎么样。”

于是老头坐在商人身旁,同他聊天。其实商人哪有心思聊天,他早巳胆战心惊,胡思乱想,吓得有些魂不附体了。

正在这时,只见又有一个老头朝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两只黑色的猎犬。那老头朝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就问他俩为何要坐在这个妖魔经常出没的地方。两人就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地给他讲了一遍。

这第二个老头刚坐下,就又有第三个老头赶着一头驴子朝他们走来。打过招呼之后,他问他们为什么要坐在那里,他们就把那件事的来龙去脉又给他讲了一遍。于是他也陪同他们一起坐了下来正在这时,只见旷野上刮起了一阵旋风,烟尘滚滚,朝他们扑面而来。烟尘散处,只见那个妖魔手提着一把出鞘的大刀,两眼冒着火星走到他们跟前。他从他们之中拽出那个商人,对他吼道:“起来!让我杀了你,就像你杀死我的儿子、我那心肝宝贝一样!”

那商人不禁放声大哭。三个老头见状也忍不住伤心落泪,陪着啼哭。哭过之后,第一个老头,就是牵着母羚羊的那位,首先醒悟过来,吻着那妖魔的手说:“妖魔爷,妖魔鬼怪的王中王!我想给你讲讲我同这只母羚羊的故事。你如果听了后,觉得这故事实在离奇古怪,就请你给我一个面子,让我替这个商人赎回他的三分之一条命,好吗?”

妖魔说:“行啊,老头儿!你如果给我讲完了故事,我觉得它实在离奇古怪,我就让你替他赎回三分之一条命。”

第一个老人的故事

老人就讲道:

妖魔爷!你要知道:这只羚羊就是我的堂妹。我们是骨肉亲啊!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的时候,我就娶了她。我们共同生活了差不多三十个年头,她却没有给我生下一男半女。我就又娶了一房妾,她给我生下一个男孩,长得眉清目秀,好像天上十五的月亮。

孩子一天天长大,直长成了十五岁的小伙子。那时,我正要出一趟远门,到一个城市去做生意,就带了大宗货物去贩卖。

我的堂妹,就是这只羚羊,从小学过魔法巫术。她就施魔法,让那个孩子变成一头小牛犊,又让他妈妈变成一头母牛,然后把他们母子二人交给了牛倌去放牧。

这趟远门出了很久,我才回到家来。我向她问起了我的儿子和他的母亲在哪里,她对我说:“你的小老婆巳经死了;你的儿子逃走了,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听说这事以后,我在家整整呆了有一个年头,真是哭肿了眼,伤透了心。宰牲节到了,我差人去告诉牛倌,让他给我挑一头肥母牛来。于是他牵来了一头肥母牛。我哪里知道那正是让这只母羚羊施了魔法的我的那位爱妾,就挽起了袖子,操起刀准备宰它。只见它两眼扑簌扑簌一个劲儿地直掉眼泪,哞哞地叫个不停。我见状感到有些诧异,也不忍心下手,就丢开它,对牛倌说院“你再给我牵一头别的牛来吧!”

我这位堂妹却喊道院“就宰这头!咱们再也没有比它更好更肥的了!”

于是我再次上前准备去宰。它却又一次哞儿哞儿地叫了起来。我站起身来,让那个牛倌去掌刀。那牛倌宰了它,剥皮一看,却既没有肉,也没有油,整条牛除了皮就是骨头。我真后悔宰了它,可是后悔也没有用了,就把它赏给了牛倌,然后又吩咐他道院“你给我挑一头肥牛犊子来吧!”

这次,牛倌竟把我那中了魔法的变成了牛犊的儿子给牵来了。那牛犊一见到我,便挣断绳索朝我跑来,在我身上蹭来蹭去,又哭又叫。我见状不禁可怜起它来,就对牛倌说院野还是再牵一条母牛来,把这个牛犊放了吧!”

我的堂妹一这只母羚羊听见这话却冲着我大喊大叫起来院野你今天一定要宰掉这条牛犊!因为今天是个大吉大利的喜庆日子,在这种日子里非要宰一只最好的牲口才行。在咱们家的牛犊中,就数它最肥最好了!”

我就对她说院野你瞧!刚才听了你的话,宰了那头母牛,结果怎样呢?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宰了它,我真后悔死了。现在我可不想听你的再把这头小牛犊宰了。”

她竟然对我说院“凭大慈大悲的真主起誓院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宰掉它!否则,你就不再是我的丈夫,我就不再是你的妻子!”

我听到她把话说到这种地步,当时也不知她心中怀的鬼胎,就只好走到牛犊跟前,操起了刀话说老头正要宰那牛犊,见它不停地哭,不由得心又软了,便又吩咐牛倌道院野还是留这头小牛犊一条命吧!”

老头对妖魔讲述着他的故事,妖魔一边听,一边暗自称奇。

牵着母羚羊的老头继续讲下去:妖魔鬼怪的王中王啊!我堂妹一就是这只羚羊一看到了这一切,却还是说院野把这只牛犊宰了吧!它挺肥的。”

我实在不忍心宰它,就让牛倌把它带走了。

第二天,我正闲坐无事,只见牛倌直奔我来,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院野老爷!我告诉你一件喜事,你听了准会开心!连我都跟着高兴。”

我忙问:“快说!怎么回事?”

他就说:野老爷!我有个女儿,小时候跟着我们那里的一位老太太学过魔法巫术。昨天,你把那头牛犊给了我,我带着它走进了家门。我女儿一见到它,就连忙捂着脸,哭了起来,随后又破涕为笑,对我说:‘爸!你太不把我当回事了,竟然把外人都领到我面前了。’我就对她说:‘哪有什么外人?你为什么又哭又笑的?’于是她告诉我说:‘你带来的这头牛犊其实是咱们家老爷中了魔法的儿子,是他大娘对他们母子俩施了魔法,所以我一见不由得就笑了起来。至于我哭,那是我为他可怜的母亲伤心,他父亲怎么能宰了她呢?’我听了女儿这番话感到十分惊奇。等到今一早天一亮,我就赶紧跑来告诉你。”

妖魔爷!我听了牛倌这番话,真是欣喜若狂,如醉如痴啊!我立即随他来到了他家。他的女儿热情地欢迎我,吻我的手。随之,那头牛犊也朝我跑来,不停地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我不放心地问牛倌的女儿:野你说的关于那小牛犊的那些话可是真的吗?”

她说:“没错,老爷!他的确是你那心肝宝贝儿子。”

我对她说:野孩子!你若是能把他救出来,那么我交由你父亲手下经管的牲畜和财产就全归你了!”

她嫣然一笑,说道:野老爷!我对钱财并不感兴趣,除非附加两个条件:第一条,你要让他娶我为妻;第二条,那个对他施了魔法的女人,我要对她施魔法,并把她锁起来,否则,我难免要受她害。”

妖魔爷!我听了牛倌女儿的话,就对她说:野行啊!除了照你的要求办之外,你父亲手下经管的牲畜和财产仍旧全都归你!至于我堂妹,她是死是活,全由你发落!”

那女孩听了我的话,便拿起了一只碗,盛满了水,然后念了一通咒语,就把那水洒在牛犊身上,对它说道:“你若是按照真主创造出来的样子本来就是一只牛犊,那就照这个样子不变曰你若是中了魔法,那就蒙崇高真主的允许,恢复你原形吧!”

说罢,只见那牛犊摇身一变,一下子就变成了人。我见状,忙扑到他跟前,把他搂在怀里,问他:“看在真主的分上,孩子!快说说我那个老婆是怎么整治你们娘俩的?”

孩子对我讲了他们母子二人的遭遇,我就说道:野孩子!是真主派人来解救了你,使你能得到应得的一切。”

随后,妖魔爷!我就让儿子娶了牛倌的女儿为妻。然后,她就对我的堂妹一就是这只母羚羊施了魔法,并对我说:“这副模样总好看一些,否则搞成个野兽的模样,让人见了,更遭人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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