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狂风,漫天的黄沙,战鼓四起,狼烟滚滚,人仰马翻,烟火连天,这殊死的搏斗中残肢断臂横飞,片甲不留。
山丘上,筱芷依石而立冷眼看着数里外的战场,风沙迷了她的眼,她敛下眼帘双目微眯,云烟雾绕的眸中一片冷萧,沉寂。数日来连番赶路,她竟是消瘦了一大圈,原本已见红润的双颊此时又蒙上病弱瀛白之态。
居高临下,一场近万人的肉搏战役尽收眼底,刀器相阔,杀声震天,剑雨横飞,滚滚黄沙中急速相撞的战车被抛向半空、战马的嘶叫,战士的残躯,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幻,那样的不真实。
夹杂着沙砾的狂风在呼啸,吹击在她脸颊上,生疼。风至,嗜血的铁锈气息充盈鼻下,让人欲欲作呕,方圆数里被这雄武铁骑践踏过的土地寸草不生,一片荒芜。
这就是战,占欲起戈,不惜血流千里,这无数的英魂终将暴尸于此,既定的结果。
这就是战场!
她身旁,傅经面色沉重,蹙眉严肃的看着底下战场,良久后,也只得一缕叹息,既而转眸看向身旁几个小的。
莫言和莫嫣终将都是孩子,看到这般喋血场景一时怔怔立在当地,不见反应。
尊号荣升为银子的小银狐蜷缩在莫嫣怀中,头尾不露,这里的气息,连它也不喜欢。
魏青云站在傅经身后,莫嫣身侧,他一手扶着莫嫣小小肩头,脸上有不忍和悲痛,都是大燕的子民,为何这万千儿郎却要自相残杀,自残手足。
傅经见虞筱芷半晌没有动作,不禁担忧,出声唤道,“芷儿?”
其实从这里看过去,他们也只得看到漫天的黄沙及两方冲杀的敌对,虽然免不了有些视觉冲击,但是也被距离诠释了战场的血腥,其他全凭着自我想象。
筱芷木然的看着这一切,她在心中喃喃自语,这里不是拍摄电影电视,这是真实的冷兵器战场,没有什么血浆吊索的特技,那些铁血的战士,他们是在用真实的血肉之躯于历史的舞台上演绎,于后人留下这一场动心惊魄的故事。
半晌,她漠然回头,“走吧。”,她没有忘记,他们是要绕过这座山岭,于这里,只是路过,只是碰巧看到这场战役。
她的眼中有丝丝茫然,这是怎样的乱世,命运的轮盘终究要将她置于何地?也或者,她不过是这万千众生中的一只蝼蚁,任落于命运之神掌上供其亵玩。
不,她不甘心!
烟云雾绕的眸中划过一抹冷凝,筱芷突然定住脚步,抬首仰望苍穹下俯大地,皇天后土,无论是林雅宸也或虞筱芷,她仅以她唯有的蝼蚁之躯在此立誓。
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突然停下唬的身旁几人一愣,傅经前来几步,语气中不无担忧的唤道,“芷儿,你可还好?”
筱芷眸中一定恢复如常,回头看他,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我们赶路吧,不是说绕过这座山岭就该到了嘛。”
说罢,她再次率先向远处林道上的马车走去。
傅经皱了皱眉,凝视着她背影的眼神甚为忧虑,这孩子该是怎样的心性啊?莫言莫嫣比她年长几岁,见到这般场景都惊的呆愣当地,失了呼吸,良久缓回不过灵神,而她……当真得这般‘与众不同’嘛?
他老头子突然很想知道,这丫头这般坚忍性格到底是如何塑造,若说单只因这次变故实在勉强,这样的性格内敛沉着该是长年日久所雕琢出的,还有她的心智……
他本不该如此怀疑,可是迫不得他便总往那处想,听说她母妃遇害当日她是在场的,再瞧着她两次应对宁河都绰绰有余,为何当日却……
不,他老糊涂了嘛,这丫头即使再过老成,她也只是个孩子。
宁河公主受有心人挑唆,妒火磨灭了她的理智也实属应当,那孩子不也是被下了毒,强灌了哑药嘛;他真真是老糊涂了!
傅老在心底对自己暗恼了一声,回过神后忙也跟着向马车走去,一路走来已经不甚太平,他还有空想东想西,真真是昏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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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行来还有人迹的烟村罕见,所遇都是颠沛流离四处逃难的百姓,因为她身份的关系,他们几乎都是翻越山岭赶路,而不敢贸然驻城。
最多也只是在小城小镇上补给日常所需物品。
傅老如此谨慎不是没有道理,而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总是心惴不安,可是这种不安源于何处她却不知。暂且不论安南王造反一事的背后到底有幕后黑手几家,此事尚未可知,便是现下她和虞诚的人身安全都是问题。
宁河公主和燕帝,说到底,虞家一枝独大,朝廷——该是燕帝才对,他还是忌讳虞家的。否则也不会任事态发展到今天的局面。
西域,轩辕国,三地藩王,以及那个龌藏在阮素云母女身边,身份不明的祸心,眼睛能看到心里能想到的便已有这么多、这么乱,还不得不分心提防那些尚且底细不明的未知意外……
安南王举兵谋反,这可是叛乱是谋逆犯上,封建帝王统治的国度,企图霍乱帝王法制挑衅龙威的人会有好下场?呵!
筱芷有些昏沉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虾球状,连日来赶路她已经体力不济,过多劳思又让她心力衰败,她知道自己此时需要静心休息,可是,她停不下来。
一旦停下,那种惶惶不安便会跑出来啃食她的心。
为何不安?她直觉的认为在前方,越是前行这种不安就会越发的浓重;莫不是因为——
虞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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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呵呵,干笑两声,倪断更好些天,对不住大家了;本来只打算休息两天整理下思路的,谁知道横生了些私事。
2004年开春到2011年的如今,一个游戏,倪执着了近乎7年的时间,如今终于放下了,7年的执着即将变成两叠钞票,姑娘我真想啸天一声,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