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筱芷眼底划过一丝不耐,这女人真是没救了,她好像没有听到宁河的话,走进她一步自顾说着,“我娘说要你赔她镯子,赔她眼珠,她要拔光你们的头发,还要抓破你的脸……”
“你,你敢……”,宁河惊得退后两步,她身后众人也忙退了开去。
刘嬷嬷突然觉得头皮发麻,不知是因为虞筱芷的话产生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她觉得头皮很痒,下意识的抬手挠了挠,手再搁下来一看,她终于不可遏止的惨叫出声,“啊、啊……头发,公主公主,我的头发、头发……”
“啊……”
叫声只叫道一半就突然止住,如一只昂着嗓子尖叫的干鸭猛地被人扯住了脖子,刘嬷嬷两腿一蹬,白眼一翻,就那么干干脆脆的晕倒了。
而她从头上扯下的那搓头发还实实在在的盯在跟前宫女及宁河公主眼中,顿时,她们惊慌混乱起来,一个个都下意识的发觉头皮很痒,很想抓却又不敢。
“啊有鬼、有鬼……”,有年纪小的宫女受不了这般惊吓,抱头哭丧叫喊出声。
这一声如一颗石子落入诡异平泊的湖面,瞬间溅起涟漪,院中乱成了一锅粥,无论是府里的还是宫里的,众人嘶喊着向院外跑去。
混乱中,有宫女和宁河公主不甚被挤搡推倒,惊叫一起,亲卫连忙奔上前来拖着宁河公主和晕死过去的刘嬷嬷就往外跑。
虞筱芷眼看着一堆人狼狈惊慌的向院外跑去,比来时的气势汹汹还要壮观,不禁慵懒的一抬小手,掩嘴打个小哈欠,斜睨着管家调侃道,“管家伯伯,今日过后,只怕辅国公府要一夜成名了。”
管家自失神中醒过来,苦笑道,“这倒也正好,老奴不必在为如何打发那些客人费心了。”
筱芷挑眉,“只怕您还得想着怎么打发和尚和道士。”
管家苦笑颔首,“正是;”
有一件事筱芷还是料错了,不用一夜时间,只一下午,辅国公府闹鬼的事便以风卷残云之火速传开了。
上到皇帝及王公大臣、后宫众嫔妃,下地黎民百姓及贩夫走卒,街头巷尾津津乐道。
宁河公主千金之体受邪魔外侵,受惊发疯了。
错,不是公主疯了,是她身边的养习嬷嬷疯了,听说还有几个宫女被吓的神志不清。
唉你说,这青天白日的是什么妖怪把人吓疯了?
又错,那哪是妖精啊,是冤鬼,是安南王妃阮氏变成了厉鬼,来讨债的。
那也难怪啊,宁河公主作恶多端,报应不爽啊。
众说纷纭,有说阮王妃通敌叛国的,也有说宁河公主嫉妒阮氏,所以将她诬陷杀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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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老夫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傅经一手闲负在身后,一手捋须立在主院外,有些错愣的看着自己的院子。
院里院外、墙上门窗,到处贴着驱魔御鬼的黄纸符咒,黄蕃也挂的到处都是,仔细嗅嗅似乎还有腥臭的血气。
那些是鸡血或者黑狗血吧。
他不过才离开了个把时辰,回来怎么连家都变样了。
筱芷靠在一边院墙上纵了纵肩,为自己申辩道,“不关我的事。”
傅经动作不变,只是眼角一斜看向她,气急反笑道,“不关你的事?除了你,谁还有这么大本事能搞的辅国公府鸡犬不宁!”
虞筱芷嬉皮一笑,装模作样的点头哈腰道,“过奖过奖,让您老见笑了。”
傅经眉目一动,突然手掌一箍,出其不意的向虞筱芷探去。
筱芷见此眉眼一挑,身形一动已经懒懒躲开,这一幕看的莫嫣和莫言一愣一愣的,一旁管家倒是老神在在,似乎早已经知晓。
傅经仅微微一怔便停下手上攻势,再次悠然闲立,装模作样的捋捋胡须,调侃的赞扬道,“进境不错嘛。”
虞筱芷躲开傅经的攻势,脚下一移便来到了一棵小树下,懒懒往树上一靠,再次嬉皮笑道,“谬赞谬赞,不敢当不敢当,您老太过誉了。”
“少跟老夫嬉皮笑脸的,来……”,傅经说着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惨不忍睹的院子,皱了皱眉,“去书房吧,另外把侧院给她收拾一下,这几天有客人一并带过去。”
这最后一句却是交代管家的,她连宁河公主都能自己应付,那别的就都是小意思了。
虞筱芷听他如此交代,不禁眉眼抽了抽,得知害他院子被搞成这样她已经有点负罪感了,得,现在不用了。
管家闻言闷笑不止,硬憋着笑意俯身道,“是,老爷。”
倒是莫言和莫嫣还一派莫名不知所谓,只道是傅老以为世子胡闹,给他令开拓了地方让他去闹。
傅经交代完后就转身向书房走去,虞筱芷无奈跟上,路过莫嫣身边时还不忘交代给小狐狸备点鸡肝鸡心当晚饭,这几天取血又害小狐狸受伤了,给它补补。
莫嫣应下,等她走远后才不噤喃喃道,“世子他会武功嘛?怎么没听师公说过。”
管家笑言接到,“只怕是最近才学的。”
莫言和莫嫣闻言均是愣怔了半刻,随即一致狠下决心,习武得更努力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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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了,一连三日了,虞筱芷将头紧紧埋在被中,小小的眉头紧锁,她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