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说出乱葬岗之后,那理所当然的样子顿时让玉瑶有几分欣慰,虽然她有着那老贼的血脉,但是还好,对那老贼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若是她护着那老贼,她玉瑶就算是和老祖宗杠上,也会将安钩月赶出医仙谷。
“你娘亲与我关系很好,亲如姐妹,你该叫我一声姨。”玉瑶说道。
安月眉间舒展,很是尊敬,她本就对这个玉瑶有几分好感,如今她这么一说,安月顿时叫道:“瑶姨。”
“好。”那玉瑶眼中闪过一滴晶亮,越看安月越觉得与玉溪有几分相似,怪不得自她进了这正殿之后,便有种亲切感。
“我们医仙谷向来等级分明,虽然你娘还有你玉澈表哥他们都从来不会计较身份,但是我们自己心中有数,你叫我一声瑶姨是给我面子,而我自然也不能冲着你这晚辈的身份便忽略了你的血脉,就算老祖宗没说,我们也知道,你算得上我们的主子,今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好好回去休息。”玉瑶说道。
自古主子弄死两个奴才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医仙谷这些人出身都不是官家贵族,而是清一色的孤儿,与其说他们是来这医仙谷学医,倒不如说他们被医仙谷收养,他们理当伺候医仙谷的真正主人。
无论是谁,从进了医仙谷开始,便会被教育一番,要告诫他们,无论在外界如何的声名鹊起,都要记住自己的本源,记住自己的身份,绝对不可以冒犯医仙谷尊贵的血脉。
安月有些吃惊,当即看了玉澈一眼,只见他眉头一松,显然是等着这个结果。
怪不得他要说出自己与医仙谷的关系。
顿时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件事完全可以就这么结束,但是她不喜欢被人冤枉的感觉。
当即转了头,看了看那名黑痣女子,又对着玉澈说道:“你们医仙谷的人会给活人诊病,那可会给死人看?”
玉澈一愣,“你想知道让我给她验尸?”
“正是。”安月道。
刚才来了之后,也没来得及解释,玉澈便将自己的身份扯了出来,但是毕竟这里是医仙谷,不可能连一个人的死因都查不出来。
“莫非你怀疑她是中毒而死?”玉澈又道,若是中毒莫说要仔细查验了,几乎看上一眼便能发觉不对来。
安月摇了摇头,相信这玉锦衣自己也没这么傻,在一群前辈师父面前下毒。
“看看她除了受了一掌之外,还有没其他外伤。”安月简单的说道。
玉澈见她现在依旧要查验清楚,顿时也有些明白了,恐怕这事应该也不是西陵归所为,否则安月不会好好的自己找麻烦。
只见那玉锦衣微微咬着唇,双手紧攥,看上去十分紧张。
安月但笑不语,就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耐性。
玉澈对安月的话自然会好好履行,不过他毕竟是男子,若是要好好验尸恐怕是要脱了玉锦雪的衣服的,于是这工作便由玉瑶代劳,而这尸体也被搬到了正殿的屏风后头。
片刻,只见玉瑶脸色阴沉,走到玉锦衣的面前,二话不说赏了一个巴掌。
“瑶师姑……”那玉锦衣慌张的叫道。
“可是你干的好事?”玉瑶心中愤怒,没想到一向清净,规矩甚严的医仙谷竟然还能出现这样的事,如此行径,和那玉馨有什么区别!
“瑶姨,可查到了什么?”安月问道。
玉瑶恨不得将这玉锦衣直接拉出去收拾了,可一听安月这么问,只好先说道:“还好你先告诉我人的毛发之中最容易做手脚,我刚才对着锦雪的头顶查了查,竟然让我发现了一根银针,锦雪是内伤,却不好好治疗,反倒被人用银针插了死穴!”
若不是安钩月先提醒,她还真不一定会想到这种害人的方法。
人的头颅骨不软,但是他们医仙谷的医术中包括了针灸一门,不过对头部施针的情况并不多,只是没想到玉锦衣竟然拿着这点利用。
安月也觉得有些心惊,这个玉锦衣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而昨晚她倒是觉得她对这已经死了的玉锦雪确实有几分关心,只是为什么还能下此狠手?
不仅安月这个对着医仙谷不甚了解的人怀疑,就是玉瑶也是心里不明白。
玉锦衣虽然比玉锦雪大了四五岁,但是二人同时进谷,而且连改的名字听上去都像是亲姐妹一般,而这二人更是常常形影不离,若说玉锦衣去害玉锦雪,还是有很多人是不信的。
“说吧,为什么?”玉澈也皱着眉问道。
医仙谷平日虽然有斗医的比赛之类的,但那都是切磋,而且向来是不允许有人在谷中不合的,莫说是害人性命了。
那玉锦衣双手颤抖,身子哆嗦了几下,她以为安钩月只是一个普通的求药之人,这样大家自然会相信她的话,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这个女人的身上,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玉溪师姑的女儿,更是与老祖宗血脉相连的贵人!
“噗通”一声,这玉锦衣跪了下来。
就冲着她之前冒犯了安钩月这一点,她就已经达不到她的目的了!
“我不想杀雪儿的,是她要跟我抢……”玉锦衣哭着说道。
安月皱眉,这医仙谷还有什么好争抢的?
“你们的师父出事,你二人原本是要改投师门的,可是与这个有关?”玉瑶问道。
“玉瑶师姑,您医术我们这一辈儿的都知道,而且您手下徒弟又少,多半徒弟都已经出师,若是投到了您的门下肯定会被好好教导,学的东西自然也比别人多,可是您向来不喜欢收太多的徒弟,这次又说好了只会选一个人,我年纪比锦雪要大,天资也没她好,更不会讨人喜欢,肯定是选不上的……原本,原本我已经断了念头,可是昨天晚上锦雪受了内伤,我脑中就突然想,要是她死了,没准您就直接选了我了……”那玉锦衣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后悔,满眼通红,眼泪连成串的掉了下来。
安月别过头,即使她有万般理由,也不该犯了一次错误之后,还将这错误在改加到别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