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已经到正月十五了。明天便是返回骨澜岛的日子,这是假期的最后一天。这一天一大早,飞逸和凌云胥便在村后的江畔等候,因为今天有特殊的客人要来。
片刻之后,一艘船出现在江面上,船极具威武霸气,船上立着一个旗杆,旗面上写着一个“風”。
“风家果然气派,连商船都如此威武霸气!”往来的群众无不羡慕感慨,不过他们都以为这船是从蚥州来螭州做生意的。
看到这艘大船,凌云胥赶紧挥手示意,并召唤契约兽藤蔓怪,一堆藤蔓乱舞,吸引船只的注意。
路过的几个行人看着直好笑,没见过世面的小鬼,看到大船都高兴成那样。不过小小年纪居然有契约兽,可见家境应该比较殷实吧。
让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船看见那藤蔓乱舞之后,便往岸上靠,并从船上下来两个衣着华丽的孩子。
“靓叔,我走啦,明天师傅们就会来接我,你放心回去吧!”风远扬对着船上一俊郎的大叔说道。
那人却摇头拒绝,“老爷将少爷的安危系于我的身上,我不敢懈怠。今日我等便将船停在此处,等明日少爷的师傅们过来相接,我等再回去复命!”
“如此,便劳烦靓叔了!”风远扬拱手道,他忠于父亲所托,自己虽然不忍,却也无力说服他,只能顺他的意了。
“你们终于来啦!”凌云胥和凌飞逸也赶过来,四人聚首。
“这里便是螭州啊,还不带我们去好好玩玩?”说话的是与风远扬同来的尘千鹤,他也是蚥州人士。
“走吧。”
四人结伴往村里走去,旁人看了眼,便各干各的。这种富家子弟来乡下游玩并不少见,也许这位少爷的母亲曾经是这种乡下姑娘,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呢?
船上被称为靓叔的人对身边的两人吩咐道,“你俩下去,暗中保卫少爷的安全,可不能有半点闪失!”
“是!”两人立刻下船追赶上去。
被称为靓叔的人再对另外两个人说道,“你俩也跟着过去,有啥情况分一人回来禀报我。如有急事,立刻发暗号,我随刻便到!”
“是!”这两人的身法明显比刚刚那两人的身法好多了,身轻如燕,落地无声,暗暗蛰伏过去。
靓叔靠在船栏上喃喃自语,“希望是我多虑了吧,小小飞云镇,谅它也翻不了什么浪花。”
两位从蚥州来的大少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他们先是到了凌飞逸的家,和奶奶打个招呼,然后便往镇区赶。
蚥州乃是陵海的皇都所在,是陵海的政治中心。风远扬和尘千鹤所居住的辜城,便是皇城,其繁华程度,说是陵海第一丝毫不为过。虽然两位富家大少并不经常回家,也是和他们一样在骨澜岛历练,但他们回家的时候,享受的待遇,吃喝住行,必定是他们这些乡下孩子比不了的。
若说整个飞云镇唯一让他们感兴趣的,恐怕只有镇区才能勉勉强强入得了他们的法眼吧,或许他们还看不上呢。
镇区离凌家集有点远,四人打打闹闹,走走停停,也是过了正午才赶到。
“可以啦,我觉得飞云镇并不算你们所说的穷乡僻壤嘛,还是颇为繁华的。”尘千鹤看着来往的佣兵,各样的店铺,说道。他去过真正的乡下,整个集市就没几个摊位,卖的也是生活必需品,没有像飞云镇这样五花八门。
这也是飞云镇扼螭虴两州的要道,才能有如此繁华的景象,其整体程度,完全比得上边远小城了,甚至还有所超出,这才让凌家兄弟不至于太丢脸。
“我也觉得还行,我有点饿了,我们去吃个饭吧,我听说螭州的卤面特别好吃,我们去吃看看吧!”风远扬对于飞云镇的景象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辜城可是陵海皇都,在陵海境内,能有几个地方比得上?更何况他们从小在骨澜岛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长大,能出来玩一趟,都算不错的了。
“行,那就去那家面馆吧!”凌飞逸首肯,四人便进了面馆,找了个位置坐下。
“等一下去哪玩好,两个本地人有啥推荐?”尘千鹤手里拿着两根筷子敲得梆梆响,望着凌家兄弟问道。
“这......我们也不知道有啥好玩的啊。”凌云胥无奈的挠了挠头,虽说是本地人,但这镇区他也没来过几次,也不清楚。
不一会儿,老板端上四碗面,尘千鹤立刻问道,“老板,这飞云镇有啥好玩的地方?”
“若说好玩,咱飞云镇可是附近几个城区消费的好地方啊!”老板猥琐的笑道,“可惜不是小孩子该去的地方,等你们过几年再说吧。”
老板一席话,惹得附近几桌的大人哄堂大笑。
“小娃娃,毛长齐了没有?”附近的一个粗犷的大汉扯着大嗓门调笑道,再次引得一场大笑。
四人只觉得莫名其妙,感觉像被狠狠嘲讽了一番,不由皱起眉头。
尘千鹤转过头问道,“是什么地方,为何我们去不得?是怕我们消费不起么?”
尘千鹤的话更让一帮人笑得前俯后仰,一个佣兵捂着肚子,边笑边说,“这个地方叫幻音楼,若是几位小友有能力消费,去了也是无妨。”
尘千鹤嗤了一声,很明显,他们就是瞧不起人。
四人快速吃完面,准备去一趟所谓的幻音楼。走到外面,问了一下别人幻音楼怎么走,得到的都是或诧异或鄙夷的神情,更有人骂他们小小年纪不学好,家教无方。
碰了几次壁后,四人决定不问了,自己一路找过去,就不怕不识得招牌上的字!
然而世界就是这么小,走在路上的四个人,居然遇见了黄家的人。远远的,凌云胥便认出大年初一在黄家宗祠祭拜的那个小女孩,对方似乎也认出了他,拉了拉旁边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姐姐,那两人就是我说的,初一一大早在宗祠鬼鬼祟祟图谋不轨的人!”小女孩指着飞逸和凌云胥说道。
十五六岁的女生皱起眉头,旁边的一个同龄的少年问道,“怎么了?”
然后他们便低声交谈起来,一帮人浩浩荡荡,看上去有二三十人,大部分都是十五六岁的,小部分十岁或十岁以下,一看就是随哥哥姐姐们出来玩的。
凌飞逸和凌云胥意识到不妙,他们人那么多,若己方动手,就会暴露身手,极有可能被认出是黄家宗祠被炸的真正元凶,他们倒是没事,有骨澜岛护着他们。但族人可就遭了罪了,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这么干!
“走!”凌飞逸拉着风远扬,凌云胥拉着尘千鹤,赶紧跑路。
“怎么了?这么突然。”风远扬和尘千鹤莫名其妙,但并不妨碍他们撒开脚狂奔。
“抓住他们!”和那十五六岁女孩低声耳语的少年,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头,见飞逸他们跑了,二话不说赶紧叫人追上去,等抓到人,再好好讨论是怎么一回事。
“我回头再跟你们解释,现在我们只能跑!”凌云胥对着风远扬和尘千鹤说道,幸好平时训练的时候严格,否则怎么可能跑得过那些大孩子,更别说体力。
四人跑在前头,不断推开行人,或者将货物往后一推,干扰后面的人追击。当然,推倒货物也有恶趣味的成分存在,其实他们就想搞破坏!
“给我站住!你们这些熊孩子!”货物掉了一地的摊主,或者猝不及防差点被撞倒的行人,冲着飞逸他们逃跑的方向大喊,“走路不长眼睛啊!”
“让开让开!”黄家的人追了上来,再次推开路人,或者从货物上踩过去。
路人都被撞懵逼了,摊主的心头直滴血,这都啥人啊,今天咋这么遭罪呢。
有几个逃跑不及的黄家子弟被逮住了,要么对路人道歉,要么赔摊主受损货物的钱,更有两者皆备的。
“叔,你听我说,是前面那四个小屁孩干的,我们也正在追他们呢!”被抓住的黄家子弟颤颤巍巍的说,在飞云镇的镇区,他们可牛气不起来。
“放屁,老子就看见你踩过去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不交钱,就去镇守府,把你关上一年半载的,看你还老不老实!”一个卖水果的壮汉双手抓起那名黄家子弟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怒目圆睁,差点就把他吓尿了。
“可是我身上也没那么多钱啊,叔,你看这样,等我们抓住那几个孩子,让他们赔钱。”
“还不老实?走走走,去镇守府。”壮汉像提小鸡一样提起那名倒霉的黄家子弟,不顾他的求饶,往镇守府而去。
他不是唯一一个遇到这种情况的人,当然,其他人的遭遇也不是和他完全一样,只是类似。
飞逸他们四人将飞云镇搞得鸡飞狗跳之后,躲进一个巷子里,喘着粗气,彼此相视一笑。
“还敢抓我们,倒了大霉了吧!哈哈哈!”凌云胥一屁股坐到地上,忍不住大笑。
风远扬也坐了下来,笑道,“刺激,比我们在蚥州的时候有趣多了,在蚥州规矩太多,我们都不敢这么搞。”
“你没看那些被抓的那帮人的脸,像吃了死耗子一样,差点没把我笑断气了。”尘千鹤紧握凌云胥的手,“明年还来飞云镇玩,再整他们一回。”
“不过你们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们?”风远扬平静了之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凌云胥便把事情说了一遍,从黄家上门挑衅,到他们炸毁黄家宗祠,却是将老婆婆送糕点一处给省略了去。
“如此欺凌你们,也当受此报应!大快人心啊,哈哈哈!”
几个孩子,没心没肺的笑道,却不知自己已经造了什么孽,毁人宗祠,可是会留下业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