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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意生气…+原来……》——日志6

我以为这么久,我应该习惯了!我觉得那么努力,我已经融入了…却还是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早晨,被彻底的激怒了…

楼下一家不起眼的甚至根本不值得我记住的面包档,我忙碌了一夜下去买早餐——这个时间点是很多人的,我知道…所以,看着满脸焦躁语气急促的成群人,我想,他们应该都是赶着要去上班的吧,反正我并不着急…于是在已经被挤到中间时,仍尽力的退出来让后面的人先买……可是,渐渐的,我竟任凭后来的人们理所当然似的直接挤到我前面,而我只是一路的往后退,往后退…直到我愣在那里,傻傻的,忘记了自己也是来买早餐的!…

我不期待会有人关注我一晚的忙碌后满脸的疲倦,更不奢望有人会看到我的无奈哪怕说一声你先买吧…当然,我也不在意等待的时间有多久,我甚至不在乎放弃一顿早餐!…可是,我不喜欢这种被忽略的“存在”的感觉,更加不能容忍那样被认为可以随意“挑衅”的状态…

我承认,多少年前,我是沉默安静,与世无争,仿佛幻想只需要拥有一点点自己的空间,整个世界都可以与我无关一样…也只是一味付出,倾力相助,似乎从不计较哪怕没有一丝丝回报的失落,带给自己无所适从的孤单和寂寞…躲在角落,欣赏人们的悲欢离合…站到旁边,目睹世间的辛酸冷暖……不用习惯却感觉什么都能忍受,不懂追求却认为什么都已拥有…那么简单的满足,那么自然的平凡,不打扰,也不需要被打扰…过着普通却奢侈的生活,带着低端却高尚的姿态,想着美好却迷茫的未来…

何时改变的,已然记不起…只在,当我看到满街乞讨的“残疾”不再同情,遇见跪地拉扯的“小孩”不再理会,拖着紧拽手臂的“孕妇”不再回头的瞬间,我明白了…不是所有的同情,都能得到人家真诚的感激…不是所有的理会,都能看到人家纯粹的笑脸…更不是所有的回头,都能拥有人家热情的挽留……

也是在,我的低头并不能求得原谅,我的忍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我的付出被当做亏欠补偿的时候,恍然醒悟…所谓的伤害,不过是愿打愿挨无法平衡却无人明了时的抱怨,所谓的心疼,也只是错时错地相遇认知却无法携手后的留恋…

当一个人,一件事,从陌生,从未经历,到熟悉,到变成回忆……

当一段情,一份爱,从期待,从未明白,到麻木,到只能怀念……

我并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会像有人说的那样凄惨炎凉,也并不以为每个都曾纯洁与善良的灵魂就真的会被一夕黑暗吞噬埋没——哪怕只有醉后的想象和梦里的渴望,也还觉得总该给自己留下些许美好的“空间”去享受心酸,品尝刻意追求的孤单…

……

还是会看着这里的人们,回想自己的昨日…就像面对无法接受的情况,告诉自己,当初也是这样…

留下一句“怎么都不懂排队啊!”…“愤怒”却也洒脱的头也不回走去另一家人少一些,只是东西贵一点的地方…

——

原来,我已站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我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想要用文字把它表现出来,可是,总也词不达意.直到今天,我独自吃宵夜,看着周围的人们平凡,普通,简单却“快乐”的生活——这边,几个男的响彻云霄的划拳声伴着散落一地的啤酒瓶.那边,男男女女一大桌,安静的吃烧烤,喝着知名却也随处可见的饮料聊天.偶尔,有衣着随意的男的或女的过来打包一份汤面或是炒粉——老板和老板娘忙碌而又冷淡的招呼着每一个人……

我早已吃饱喝足,只是坐在这里,看着周围“熟悉”的画面,却怎么也跟现在的自己扯不上关系…

我想,是我真的已经习惯了孤单吗?还是我,再也回不去!——那掏心掏肺却又没心没肺的年代…

那时,我也因为某个人的存在才只身来到这里;我也迷茫的站在陌生的车站等人来接;我也看着这样精彩纷繁的世界立誓要出人头地…

然而,我也是在商场选好了东西胆怯的问人家多少钱.我也是在走遍整条街之后坐在一间最不起眼的小店吃饭.我也是用生硬的普通话跟不熟的人打招呼回答着你是哪里人…

我也确实,曾一大早的跟随人群满地应聘,在好不容易可以轮到我的时候因为害怕而突然走掉.在正中午顶着烈日四处游荡,无果的失落后颓废的钻进无名的网吧跟QQ上的好友兴奋的聊天.在黯然的窘迫与无助后,随意的跟一个在招聘的人上车去了一个比陌生更不熟悉的地方…

然而,也就这样,我开始了自己真正的打工生涯…从第一天上班,我连洗手间在哪里都不敢问.到半年后,我已经可以任意的穿梭在繁华都市与自己租住的地方.直至一年,我也能够凭借出色的表现,赢得了全国各地出差做培训的工作…

只是,我还不能忘记——那上班时顶着暴雨追赶公交车仍在车厢里喝着豆浆吃着油条的画面;那下班时因为睡着而不知在哪里出了站人家只是告诉我这是广东时的茫然…还有那次,赶末班车时没来得及兑换散钱而少投了一块与司机争执所有人望着我的丢脸…

不算了,那因为生日而只能请朋友吃的大盘鸡…那因为同事过来一起在外面吃饭人家买的单…那因为要离开时伙伴们送我,我答应改天回来请他们去酒吧玩的诺言…

可是,后来…再后来……我每次逛完超市买单都会理直气壮的索要发票,每次都会在步行街选最旺的餐厅吃饭,也时常会用标准的广东话跟酒吧的老板聊天…

又怎样?…是我错过了什么,还是有些人等的不够久?……可我时常记起…

——那晚,烟花灿烂的星空,我打电话给“一个人”,想彼此分享,那头传来的“过期声”,让我觉得,璀璨也不过是寂静后的暗淡…

——那夜,广场绚丽的喷泉,我发彩信给“一个人”,想于目共睹,这边提示的“失败声”,令我想着,骄傲也不过是落寞后的伤感…

……

我会怀念,不是因为你们曾是我的谁?我会流泪,也不关你们曾是我的任何人!…可,若谁想起,我还欠你一句回答,请告诉我,我必千言相送…若谁知道,我还欠你一顿晚餐,请告诉我,我定百菜相待…若谁记得,我还欠你一个承诺,请告诉我,我愿一世相还……

是我,又选择回来这里…才发现,什么都没变,只是,我变了…

我再也不会,跟人家在路边的小摊放肆的喝酒划拳…再也不会,短裤拖鞋的游走在繁华的大街…再也不会,为点大份还是小份的炒面而犹豫不决……

从几何时,我已回不去我的世界…

从此开始,我只能站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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