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惊慌起飞的鸟群引得钟筹侧目。
他的目的达到了。
帆布鞋踩在草地上软绵绵的感觉让他的心逐渐静下来,他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去梳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是没有直面过,钟筹只感觉心中一片平静,感觉不到一丝的对于死亡的恐惧。
是自信吗,相信自己不会死?
还是,对死毫所畏惧。
钟筹轻笑一声,他死不了,这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信念,这股信念,无法深探,却又强大无比,如敢于直面群狮的孤狼。
真正的无所畏惧。
然而就在这时,诡秘突现。
钟筹感到自己浑身的力量都被瞬间抽空,他张开口,却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嗬、嗬’声的气体流动声。
鲜血不知不觉流满全身,钟筹低头,想知道出血口在哪。
头也越来越重了。
在胸膛稍微左边的地方,有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鲜血正是从其中欢快的流出,而至于原本占据这个位置的心脏,也只剩下一丁点的碎块。正挣扎着跳动,妄想把失去的生命夺回。
整个身体,如螳臂挡车,站在死神面前,然后被无情剥夺。
空气
温度
鲜血
意识
都在争先恐后的要离开这个将要死掉的躯壳。
血液倒流,钟筹只感觉脑袋缺氧,随后重重的倒在地上,阳光透过缺口,照耀与染红的早晨的草地,反射着诱人的光亮。
钟筹身体轻微颤抖着,身体也在做最后的挣扎,然后,颤抖的频率变得越来越低,逐渐趋于平静,而钟筹的双眼,也已经失去了焦距,瞳孔以一个缓慢的速度发散着。
他甚至没有去想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死”和“我能不能不要死”的这种事情,他的意识,他的思考的能力,已经被剥夺得一干二净,死人是不会思考的。
……
“叮”。
像是玻璃撞击的声音,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钟筹黑暗的脑中突然响起。
紧接着,血液以流出时百倍的速度回涌着回到钟筹毫无生机的身体里,鲜血的回归,瞬间充斥了他极近干涸的血管,冰冷的躯体也逐渐把失去的温度夺回。然后是空气,四周的空气如同被强行拉扯着一般,被粗鲁的从钟筹的每一个毛孔塞了进去。
“乒”。
像是过去了很久,也像是前一个瞬间的事情,一阵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钟筹最后一点意识也重新回归,但同时回归的还有剧烈的疼痛。
钟筹跪倒在地,痛苦地抓住胸前,痛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尽可能的张大口吸着气,心脏被撕裂的疼痛也开始让他的意识变弱,但他要忍住,在这里晕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度过了漫长的忍耐,心脏处的痛感开始减弱了,钟筹的呼吸也在慢慢平缓下来,但是脑袋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放松下来却变得更加疲惫了,要昏过去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钟筹手掌成爪,抓着树皮艰难的站了起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居然就用掉了他全身的力气。
无奈,钟筹手臂一阵失力,失去唯一支撑的身体无法避免的向前倒去,一口鲜红的鲜血也从他的口里吐出,最后真正的昏了过去。
当钟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了,而让他惊奇的是,原本躺在地上的他,居然爬到了树上。他低头向下看去,之前吐出的那口血还在地上。是谁将自己抬到树上的?
“在。”钟筹着急地呼叫。
“我在。”在平静的声音响起。
钟筹长舒一口气。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钟筹手按上胸膛,心脏有率的跳动让他稍微安心点,但是之前那阵像是要死去的感觉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在沉默了下,然后才缓缓开口:“觉醒了,你体内的图腾力觉醒了。”
钟筹的心一紧,赶紧追问道:“把我杀一顿,就是觉醒了?那我现在到底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在呵呵一笑:“谁把你杀一顿了,你死掉的话还会在这里?也不看看下面那摊血是谁吐的。”
“如果不信的话,就给自己来一拳,不过后果自负。”
“什么意思?”钟筹刚抬起的手停了下来。
“喂喂喂,你不会是真的要给自己一拳吧?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打死了怎么办?”在赶紧打住。
钟筹刚醒来的大脑,好像不会思考了,别人让自己干什么自己就干什么。
“打死自己?别说笑了,谁能空手一拳打死自己。”
“人是不能啊,可是兵就说不定了。”
钟筹稍微恢复了点思考的能力,“人,兵?那是……我想起来了,你说过的。”
在点点头,喝上一口红茶,他那里依然阳光明媚。
“兵,有兵器了,我的兵器呢?”钟筹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这时的他也是蠢蠢的。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我的东西呢,我的东西在哪?”他着急的查看着身上,就连裤袋都不放过。之前从那个人身上抢来的背包,不见了。
“你是不是在找这东西?”在示意他看看上面。
钟筹抬头看去,他的背包,正安静的挂在了头上的一根树枝上。
他急忙把背包取下来查看,幸好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少让他心安。但同时,他也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自己到底是怎么来到树上的?
“在……我到底……是怎么上到这里的,别和我说我自己爬上来的,我不信。”现在他也只有对在询问了。
“就是你自己爬上来的,你信不信?”
“我说了不信。”
“我也不信。”
钟筹翻了个白眼,到这时候你还贫我。
“别看我,我可没那个功夫,抬你上来的另有其人。”在说道。
重点来了,钟筹紧张的等待在的话。
“一个男人,之前你遇到过的,就是那个一开始的时候,使用吹针的那个男人,就是他把你抬到这里。说起来,你也算是好运,在你昏掉到他来到的这个时间里,居然没有一个人经过这里,而唯独只有他,不仅经过了,还好心的把你抬到树上,这还没完,把你抬上来之后,他还坐在了树下,每当有人经过的时候,都会看一看这里,但因为有他在这里,所以都只是看一眼就离开了。”
钟筹大脑高速运转,一个人的面容逐渐浮现眼前。
“是他,他为什么这么做?”钟筹不解,虽然他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对于要杀自己的人,钟筹可不会有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