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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镇魂曲 魂落

在地球的另一边,此时正是夜晚,深夜的晚空就像是一幅巨大的画布,数不清的繁星摆满了整片天空,在天空之下,一个小女孩正抬着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天空的一端。

小女孩一身乞丐的打扮,手上和脸上满是黑黑的污迹,稚嫩的小脸上却拥有着一双如天星般明亮的眼睛,纯洁得一尘不染,此时看来,小女孩身上的邋遢就像是红花旁的绿叶,将花儿衬托的愈加美丽。

“娜娜,你又不睡觉看星星了.”

……

海面此时已经沸腾,二人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每一次的刀光剑影,都会带起一片血肉,罪的胸膛出现了几个拳头大的破洞,一只耳朵也不知道飞到哪去。塔娜娅那边也不好受,腹部出现了一条凶狠的划口,鲜血冉冉流出,大腿大大小小的伤痕也被鲜血包裹。

但已经没人去注意这些了,塔娜娅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罪的眼睛,罪也不甘示弱的注视着她,双方都打算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颓势,一旦颓势现,接下来就是自己最强的一击。

但骄傲的两人怎会甘心退却,于是两人的攻击一下比一下凶狠,有些时候即使凭着挨上一击也要在对方身上留下一刀。近乎拼命的厮杀,让周围的空气逐渐升温。

不求能产生多重的伤势,只要取走你的性命!

手上的暗狱传来了从未感受过的兴奋,吸收了罪的“血”,尸山血海已经达到了更高的等级,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进化到更高的层次——血海深仇。

尸山血海,需要使用者极多的杀戮,杀得越多,不仅使用者越强,就连图腾之力也会吸收其中血气,积攒只为更进一步,从被使用,变成使用者.。。

进化成血海深仇,不仅留有尸山血海的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图腾之力拥有了自我意识,能随时自主杀戮,若是主人意志力不强,随时都会被其反噬,继续在时间杀戮获得进化的力量。

握住暗狱,感受着尸山血海的兴奋,塔娜娅心中始终一片平静,区区血海深仇何德何能反噬我!

来吧

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成就更高,然后,我们,弑神.

似乎是感受到了塔娜娅的内心,尸山血海所散发的红光愈加浑厚,看起来已经如同实质,可以触摸的到。

似乎是感觉到塔娜娅的变化,罪的脸色愈加凝重,手中巨剑攻击也就愈加快速,到最后,两人的攻击都已经无法看清。

手在大脑做出指示之前就已经先行行动,你一刀我一刀,所有攻击和防御都全权交给自己双手,到最后,已经是以本能反应来进行拼杀。在这种情况下,武者以本能反应来攻击绝对比武者自己还要强,因为身体各处的肌肉,都清楚的记得每一次攻击落点所能造成攻击的力量、角度、速度,永远能以最佳状态来攻击。

斩!

劈!

切!

刺!

……

防御在此时只是徒增阻碍。

唰!塔娜娅连续的高频攻击终于斩下罪的一条大腿,但罪对此毫不关心,因为他自己的天剑也毫不留情的劈下了塔娜娅的左臂,塔娜娅左臂瞬间离身,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但塔娜娅只心念一动,断臂处就像时间停止样,鲜血停了下来无法再流出。

“啊!!!!!!”暗狱突然传出了如厉鬼般的惨叫。

不是暗狱本身,是尸山血海!不,正确来说,是血海深仇!

在斩下罪的大腿那一刻,尸山血海终于完成了它的进化,成为拥有自我意识的图腾之力,血海深仇!

拥有意识的血海深仇,便不能再以图腾之力来称呼,它拥有一个新的名字:君言!

君言—血海深仇!

君王之语,一言,翻云覆雨;二言,天崩地裂;三言,万物无春。

塔娜娅很清晰的感受到血海深仇的意志,很稚嫩,很纯洁,也很单纯,单纯得只有一个念头,杀戮而已。

那个男人对自己说过,无法掌握的强大力量,勉强握在手中,就像握住剑刃用剑柄来攻击那样白痴。

大白痴,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力量,从来就只有剑锋。塔娜娅像对什么人说,也像对自己说。

暗狱被轻轻舞动,以一个优雅的姿势落入剑鞘,左手处黑雾弥漫,消散时,如白雪般洁白的手臂重新出现,黑雾也重新扫过全身,所过之处,乌血尽消。

长腿修长,胸前两座高峰无时无刻都拥有着无尽的诱惑,樱桃红色的嘴唇微张,宝蓝色的眼瞳始终带着笑意,美丽的微笑看得让人心醉。金色卷发被细心扎好垂在身后,现在的塔娜娅,就是一个执剑的美丽女王。

至于剑鞘从哪来?别闹了,优雅需要寻根问底吗?

……

高楼的天台上,老板正将红酒倒入酒杯,暗红的酒液冲上杯壁,又流落回杯底,杯壁上的腥红变淡者落下,老板将酒杯举过眼前,红酒在阳光的照射下重新呈现出诱人的绯红。

“伴随新生的舞剧即将落幕,主角也应垓要拥抱下他的观众了,不枉这唯一的观众始终如一担当者表演者与观众的角色。”老板像是自言自语,但有一个人总能在很合适的时候说出最合适的话。

“可你这个不交门票就闯入剧院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评价呢?”老板背后响起一个沧桑而冰冷的声音。

老板也没有不悦,笑着说道:“可我是导演诶,导演交不交门票又有什么所谓呢?”

……

优雅的女神轻飘飘向前,剑鞘中的暗狱被安静的放置,塔娜娅空着手,像是迎接自己恋人的少女漫步向前,金发反射着温暖的阳光,穿过发隙的调皮阳光贴在背后,带来阵阵温暖。

罪居然像个看呆的痴汉,目不转睛的看着塔娜娅前来,“我觉得我有必要道一声抱歉,我为我之前对您造成的伤害表示歉意,毕竟在一件美伦美妙的艺术品上留下不善的痕迹,绝不是一个绅士的所谓。”说着,便做出一个从头上取下帽子的动作,尽管他并没有戴帽子。一手放在身前,身体轻轻向前弯曲。

“我接受你的歉意,这位优雅的绅士。”塔娜娅嘴角依然带着笑意,回答道。

塔娜娅走到他的跟前,并没有进行攻击,更像是在观看一件值得细心欣赏的艺术品,环绕着罪转了一圈,一身健美的肌肉绝对能使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最后,塔娜娅手指在罪的胸前轻轻一点,转身飘回原来的位置。

“那么,这位绅士,你愿意以身体,来回报此物吗?”塔娜娅轻抚着暗狱的剑柄。

罪的脸上也是始终带着微笑:“美丽的女士,对于这个请求,我很抱歉,我恕难从命,毕竟在刚才,您已经接受了我的道歉。”

“嘻嘻嘻,没关系啦,反正家里的那群人都一直这么说话,这个世界多你一个也就那样啦。”塔娜娅爽朗地笑着。

银铃般的笑声像要突破海面进入海底。

……

“娜娜,你总是看星星,你到底能看出个什么来啊?”小女孩旁边同样邋遢的男孩靠着墙角问道。

“看星星呐,星星总是能告诉我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呢。”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小男孩爬起来,指着其中的一颗星星,“那你告诉我,这颗星星告诉了你什么东西?”

“这颗啊……”小女孩看向男孩指着的那一颗,此时的眼里,倒映着天上闪烁的繁星,似乎要把这世间所有的星星全部装进眼里。“她告诉我,她是一颗最优雅最明亮的星星,只不过为了追求的东西,所离开了她的光亮,但她依然是最优雅的。”

“啊,那这颗呢?”男孩指向旁边另一颗星星,这颗明显是比刚才的还要亮。

……

“那么这位绅士……”塔娜娅在她说话前就已经再度向前。

拔刀。

“就由我来亲自动手吧,尽管作为一名淑女做出如此粗鲁的动作有失我的身份”

“再好不过。”巨剑已经再度握在手上。

巨剑与长剑间的碰撞已经没有声音,双方都在遵循着优雅的脚步,是如此的宁静、不真实。

一个头颅带着一缕白光冲天而起,塔娜娅脸上微笑更甚,眼前无头的男人的动作被定格在抽刀的姿势,塔娜娅甚至没有看他。没有头颅的人再强也只能倒下。无一例外。

结束了。

……

“这颗啊,那是一个十分强大,而有悲伤的故事啊,悲伤得让人心疼,却又让人厌恶。”小女孩说着她这个年龄本不该说出的话。

“什么啊,强大的怎么会悲伤呢,强大的人会将反抗他讨厌他的所有人都踩在地上,弱小的人甚至无法在强者的目光下苟活。”小男孩撇撇嘴,一脸不屑的说道。

说着还看向另一边的胖女人,那是他们的“母亲”,尽管那个肥婆是这么让他们称呼她。

“悲伤的从来都不强大,只因为悲剧中的演员都不够强大。”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颗始终述说优雅的星星悄悄黯淡,如果不是小女孩始终都注视着,恐怕这颗星星永远都没人知道消失了。

小女孩看着黯淡的星星,眼角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男孩转过头来,他看着小女孩精致的侧脸,还有一道浅浅的泪痕,泪痕流过的地方,黑色的污迹也被冲走,露出了小女孩本该拥有的洁白肤色。

……

这是?塔娜娅看着眼前巨剑的剑柄,正被一双有力的手紧握着。

剑身呢?剑身一部分在体内,更多的,是暴露在背后的空气外,鲜血正顺着剪面汇向剑尖,最后一滴一滴的掉进海里,吸引着水中嗜血的凶兽。

罪的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道了他的脖子上,脸上带着歉意和可惜。

“为什么.”塔娜娅无力的问道,尽管双眼已经开始模糊,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但她还是始终看着罪。

罪叹了口气,才轻轻开口说道:“人在胜利时的意志的防御力是最低的,而我在刚才,悟得了新的能力,我让你稍微进入了我的幻境中。”

胜利了并不代表着你的敌人已经死了,唯有将其恶恨的咬碎,确认他的心脏无法再跳动,大脑和肉体再无法运作,那才能叫胜利。

“是么……”鲜血从塔娜娅口中涌出,她还想再说什么,可惜连喉咙都已经被挤满了大量的鲜血,她唯有惨笑。

天剑缓缓从身上抽出,出乎意料的是,剑身并没有想象中的冰冷,反而还带着丝丝的温暖,只是不知道是阳光的照射给予的热度,还是自身血液所给予了它温度。

呼。

塔娜娅最后像是听到了风声,还夹杂着水声,那是头颅飞起的风和颈动脉血液喷涌的声音,塔娜娅看着高高扬起的血柱,又看向一开始船驶离的方向,最后堕入黑暗。

……

人在高处,风就越急,风扬起了老板柔软的黑发,一阵无言,像是在仔细品味着由自己书写的剧情,情到深时,眼角也配合的留下泪珠。

“悲剧已经落幕了,尽管我打算将她描绘得不那么悲伤,可我只发现,悲剧中的欢乐最后也会以更高的比例转化成悲伤,悲剧中的欢乐,从来只是为了让悲剧的结尾更加悲伤而已啊……”老板张开双臂拥抱着世界,酒杯中的红酒也已经见底。

“只是可惜,这种悲剧只能表演一次,也幸好,能表演一次,或者在这段时间内是的。”老板话里无法感受到他的情绪。

而在身后的老人,则始终注视着他。

“那属于你的那段剧情,你的死亡,你是也已经书写好了吗?”老人冰冷的话更是丝毫没有感情。

“怎么会,在我的剧本里,从来都没有我自己,在这场戏里,没有人能始终演绎自己,有着我的剧本,可始终都不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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