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来呢,真不是特意气你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从出生到现在,在那样生活环境的薰陶下形成的脾性,不是说换个身体就可以改变的。而且我也觉得,你的本事再高,但逆天行事,终归是要受天遣的。你应该很明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虽然我不知道这种事你从前还做过多少,但我真心劝你,人死就得节哀,你犯不着做拆东墙补西墙的事。”
“……”蔡名辉听得那叫一个一头雾水。
“所以,趁着施法时间还不长,你赶紧听我一声劝,把我送回去。不要到时候神灵震怒,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时才后悔。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在天遣降临之前改邪归正,就算日后要受刑罚,总比一意孤行要好得多吧?”言舒晨期盼地蹲到他身边,对他灌输利弊得失,期望他能及时悬崖勒马。
“不懂你在说什么。”蔡名辉总觉得她话中的措辞让他心头寒意渐起,几乎是逃一样地跟她保持距离。
“你怎会不懂呢?!”言舒晨不禁急了,不依不饶地追上前去。
“你给我站住!”蔡名辉豁地转身,义正辞严地命令,“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已经对我不客气了好嘛!”言舒晨猛地刹住脚步,却不甘心地带着哭腔申辩。
蔡名辉皱着眉头看着她水花在眼里打转的委屈模样,忍不住一阵心烦意乱,“你别再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了,我也警告你,一个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而在你这里,我已经算是透支了,要是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就休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言舒晨愣愣地看他咬牙切齿的威胁,一时竟忘了要哭出来。
蔡名辉见自己说完,她虽没再继续发疯,但也没有丝毫害怕的表示,只是愣愣地盯住他,心里便忍不住犯嘀咕。她这副模样,到底是想干嘛?
好半晌,言舒晨才了然地点点头。看来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免得逼得太紧他会狗急跳墙,一气之下把她弄得灰飞烟灭,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么想了,眼前就一片豁然开朗。她又扬起狗腿般的笑,“家里有油吗?”
“?”蔡名辉再次皱眉,不理解她的意思。
“还要盐!话说,你煮的面没酱没醋也就算了,怎么能连油盐也省了呢?这样子吃下去,不比啃土块好得了多少……”言舒晨絮絮叨叨地往小灶走去。
“……”蔡名辉一直在琢磨她这话的意思,好半天也没能反应过来。直到,直到看到她又坐到矮凳上,端起碗,哦不,是药罐,又开始狼吞虎咽,他才明白过来。顿时,他的表情精彩了。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他机械地进到药房忙活去了。
“喂!你不吃吗?”言舒晨百忙之中扫到他的身子消失在门后,忍不住伸长脖子问。但好一会也没得到回应,便惋惜地把他那碗快要糊成一团的面倒进自己快要见底的药罐,继续吞食,倒也不纠结油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