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佳姓“裴”纪怡却叫“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早年,裴金坤挖到第一桶金就是涉足稀土矿开采。有一个同行老板排挤不了裴金坤,见他就叫“赔老板”,还以州江方言把“裴”读作“皮”,叫他“皮老板”。裴金坤找人修理了那家伙,还花钱让矿业管理等部门罚得那家伙退出稀土开采,使整个州江稀土开采成了他一人的天下,稀土出口换外汇,他不想赚钱都挡不住。
从那以后,裴金坤就很忌讳别人叫他姓“裴”。当时刚到集团当业务员的杨林见裴金坤称呼他“辈老板”,这是杨林老家人语音重,把“裴”读作“辈”。裴金坤觉得很入耳,就让人们叫他“辈老板”。
慢慢的就像很多地方把“郝”读作“赫”一样,没有人再叫裴金坤“裴董事长”,而是“辈董事长”。到了2006年,裴金坤的资产10个亿,成为州江首富,鑫神集团的“辈董事长”也就家喻户晓,这就是他中途重用杨林的原因。
商人重利轻别离,裴金坤重利轻义,他看重的是稀土开采经济效益,对开采造成的污染却没有曲突徙薪,导致污染加重。随着稀土价格的不断走低和稀土开采污染严重等问题,裴金坤相继关停了两处稀土开采区,逐渐转行改做房地产开发。而集团留下的黄家峪矿区是近几年新选的矿,因污染问题严重,和附近的村民常发生矛盾冲突,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可能,让他感到很棘手。
中午1点50分,纪怡和龚铮赶回法院。魏敏着急地说:“你俩快过来上车,郑院长在黄家峪那等我们哩!”
黄家峪位于州江市西南部五十多公里处的黄土岭,村子里大部分村民姓黄,因这黄土岭绵延十几里而得名。
车子很快驶入黄家峪地界。一路上纪怡沉默无语,整个车里静得闷人,魏敏忍不住问道:“纪怡,你平时都爱说爱笑,今儿咋地啦?”
纪怡说:“没有咋地呗!”
钟骋笑道:“不对吧‘院花’,都写在脸上哩。刚看到你和龚铮一起回来,是不是龚铮欺负你啦?”
纪怡不屑一顾说:“谁稀罕他欺负啊!钟哥,我把你当哑巴啦?”
钟骋偷笑着说:“‘钢公鸡’的龚铮中午是不是‘哑巴饭’都没有请‘院花’吃?”
龚铮说:“是在纪怡同学家里吃的扁食。”
纪怡嗔怒道:“你还好意思说哎?什么我的同学家里,那是你的女朋友家好吧!”
魏敏搭讪道:“龚铮交女朋友啦?哪儿的?”
钟骋一本正经地说:“龚铮快老实交代,女朋友是谁?不然,下车钟哥就‘扁’你!”
龚铮急忙解释:“别听纪怡瞎说,没有的事!”
纪怡咄咄逼人说:“还敢说没有?那人家说你是佳佳的女朋友,你怎么一个字没有解释呢?”
龚铮结巴说:“我——我——”
钟骋揶揄道:“没想到龚铮攀上高枝啦,这‘钢公鸡’可要变成‘金凤凰’喽!”
魏敏严肃说:“龚铮,纪怡说的那个佳佳是鑫神集团辈董事长的女儿对吧?”
龚铮说:“是的。中午刚认识,还不了解。”
“等下到了黄家峪龚铮就不要下去啦,在车里待命。”
“怎么啦魏庭长?”
“到了你就知道啦!”
车子颠簸的更厉害,玻璃窗黄沙弥漫,个个似沙丘的黄土坡被车子远远甩在后边的扬沙之中。
车子过了鑫神集团黄家峪矿区大门,又转了两个弯,车窗外不远处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车,竖立的鑫神集团黄家峪冶炼炉下边,人头攒动。
“俺们谴责过矿上,毛用没有,矿上照开采不误!”
“俺们抗议过矿上,没有毛用,矿上照污染不误!”
“俺们谴责、抗议、愤怒,矿上就联手收拾俺们!”
“俺们也只有反抗啦!”
……
“乡亲们,乡亲们,大家静一静!我是咱们州江市的代市长庄严,今天发生的这起事件我要是不能给咱们乡亲们一个满意答复,大家就不要投票选我当市长,把我赶回老家!”
上百名手持铁锹、锄头、扁担的村民,不再吵吵闹闹要求“关闭炼炉”、“停止开采”、“放人赔偿”等,现场静的能听到人的呼气声。
代市长庄严庄重地说:“对今天发生的这起事件我深感痛心。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我在这里向乡亲们道歉!”说道这里,庄严正面向在场的乡亲们三鞠躬。庄严接着说:“乡亲们都看到了,今天我带来这么多人,不是来抓大家的,是来给大家解决问题的。问题解决不了,我们这些人今天晚上就住在这不走,直到问题解决了!”
“庄市长,俺们相信你!矿上的人打了乡亲,派出所又抓了村民,该怎么办?”人群中有人叫道。
副市长、市公安局张震局长果断地说:“抓的村民立马放。打村里乡亲的人待调查后处理。”
人群一阵欢呼。一个老者声音嘶哑地说:“庄市长,俺们老百姓现在种的庄稼连草都不如。人家说是开矿污染弄成的,俺们到那都没有人给说理,就到法院去告状,跑了好多次法院以种种理由就是不给立案。都是被逼的!”
庄严指了指身边的郑义,声如洪钟地说:“这位是法院的代院长郑义,他要是不让乡亲们进法院门,就和我一样,也把他赶回老家!”
“乡亲们,我是咱们市法院代院长郑义,我向大家道歉,以后绝对不让大家跑空退!大家看,那边有几个法官,今天来就是上门为大家办事,你们要告状、要说啥,现场给大家解决。”郑义铿锵有力地说。
人群一下子沸腾起来,如潮水般朝胸前有鲜红法官小法徽标志的魏敏等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