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入玄门,玄门内是一间圆形屋子,全地面青白双色石设置一幅阴阳太极图,屋顶七色水晶形若北斗七星,黑白辅、弼落位。室内简陋,中间放置一张方形石桌,四面分别放置一个石墩,桌面按天圆地方、九宫八卦设置,中间一面八角白玉盘,八角分雕亁、坎、艮、震、巽、离、坤、兑,与桌面八卦方位相呼应,左侧三步石阶之上,设一高台,台中央放置一蒲团,石室对面是一道石门。
子梦来到对面的那道石门前,象在太虚洞内一样,站在门前试了试,毫无动静。无奈,二人来到石桌前,面对面座下,子梦还象在盘磨底下找钥匙孔一样仔细察看,姜瑶对他说:“别瞎忙活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就是你找到钥匙孔,钥匙在哪里?”,子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衣袋,一副无奈的表情,用双手撑起下巴,闭上眼睛沉思一会儿,抬起头,双手扶案,无意间指尖碰到白玉盘,稍用力往起一提,玉盘纹丝未动,他顺势向右一转,玉盘八角突然向外喷出紫色烟雾,二人迅速站起身后退两步掩住口鼻,小贝跳到石桌之上,用鼻子臭了臭,向二人摇了摇小脑袋,挥舞着前爪,示意紫色烟雾无毒,二人方才放下双手,重又回到石桌前座下,机警的看着那团紫色烟雾。
烟雾笼罩了整间石室,子梦觉得头有些发沉,身体有一种失重的感觉,恍惚中发现姜瑶已经伏在石桌上面睡着了,他担心有危险拼命强打精神,但无济于事,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清醒了,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身体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就像一团柳絮飘浮在空中,他可以自由的飞翔,也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难道又是在做梦吗?”他想用手掐自己一把,奇怪的是他根本就触摸不到自己,但他清楚的知道,这种身临其境绝对不是在做梦,于是他左顾右盼地去寻找姜瑶,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身陷异地,经历了长时间的陌生、紧张、思考等,一系列费脑累身的处境后,再加上自从进入清梦泽,从没真正意义地休息过,他着实有些疲惫,于是闭上眼睛,平躺在轻风里,如游魂般放任漂泊。
他飘过座座青山,穿过朵朵白云,不知过了多久,忽闻身下有水流之声,子梦翻身俯视,下面是一处深潭,潭边坐着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头顶蓝帕罩头,上身着银白色鱼鳞短甲,下身穿白色缎裤,足蹬黑色软底战靴,眉宇间略显英姿,正无聊的用树枝嬉戏水中的锦鲤,水边一只小小的章鱼,萌宠一样穿梭在锦鲤中间,讨好着少年,那少年自言自语道:“小巴你到活得悠闲,一群锦鲤相伴,真是自在”,那条章鱼撒娇一样,在水中围着少年,转来转去。少年不时抬头向周围观看,看样子他是在等人。
水面上忽然飘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一位少女锦衣赤足,如神似仙,沿水面飞落在少年身边。子梦大惊,姜瑶为何在此?那少年又是何人?子梦飞身落下,走近一看,来人还是与姜瑶略有不同,眼睛和头发都为黑色,腿上也没有那块“胎记”,除此之外,与姜瑶如同一人。
子梦突然到访,站立在二人身边,那二人却丝毫没有理会,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宛如鸳鸯戏水,这让子梦心里极不舒服,心里猜想:“这人到底是不是姜瑶?”于是失声喊道“姜瑶,姜瑶”,却无人应答,他想伸手去拉,又赶忙缩了回来,“连自己都触摸不到,何况他人,这应该是在虚幻的世界里,但我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二人来到潭边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坐下,子梦也跟了过去。少女依偎着那位少年左肩,长叹了一口气说:“烛云哥哥,你为我承受了太多苦,赤松子师傅背着父王多次找你麻烦,你却一再忍让他们,从未出手,可你要知道不管你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接受你的,真不知道以后我们该怎么办?”,那少年微微一笑:“姜瑶,不要再说了,只要你一人接受就足够了”。子梦听到这里,头“嗡”的一声响“真的是姜瑶,可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又怎么会变成如此……”子梦有些不知所措。
只见少年,站起身来取出佩剑,慢舞起来。
少年翩翩舞步中,每招每式无不抒发一种压抑,剑式越来越快,忽然纵身跃起,飞至潭后断崖边执剑急书:
“我自引剑问青天,
万物多情错哪般,
为何苦苦来相阻,
何为神来何为仙;
两情既是已相悦,
何惧天条律法限,
神若来犯我弑神,
仙若不容我诛仙”。
“好,英雄多豪气”,子梦在一边倍加赞赏,又看看姜瑶,心想“如果你爱的人不是她,我会倍加支持你,但现在我们还是来凭实力竞争吧。”
这时,忽见一人自山顶飞落,如一朵青云,掠过水面来到姜瑶身边,子梦仔细一看,来者为一名漂亮女子,内着玫瑰色缎装,外披浅蓝色薄纱,举手投足间带有三分灵气,只见她对姜瑶说道:“小妹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赶快与我一同回去,赤松子师傅一直找你”,说完之后,转身对烛云说道:“你怎么又来找小妹?父王说过多少遍,他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不要害了她”,那少年并不辩解,看来已经习惯这种态度,姜瑶无奈地说:“好了二姐,我这就和你回去”,随后朝少年深情地望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姜瑶与之正准备离开,来人忽见断崖处诗赋,转过头来大怒道:“好你个妖兽烛云,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如此留言于绝壁,就不怕引起众怒?”,少年道:“精卫,看在你是姜瑶姐姐的份上,我和你这晚辈不做计较,马上带姜瑶走吧。”看样子,精卫自知法力上不敌烛云,无奈带上姜瑶转身离去。烛云一声长啸后,一头钻进潭中消失了。
子梦追上精卫、姜瑶二人,在其身后紧紧跟随,精卫对姜瑶一路责备,姜瑶却一言不发。转眼来到炎武大殿,殿上端座一人,身材魁梧,人身牛首、朱唇大耳、面如重枣,长臂大手,头带龙冠,身披龙袍,足踏錾金盘龙靴,文臣武将分列两旁。
精卫二人走到近前:“父王,我已将小妹带回”,炎帝挥手示意,众臣退去。待众人走后,炎帝对精卫说:“你先去看祝融将军现在何处,让他前来见我,瑶儿你跟我来”说罢转身去了后殿,精卫转身走出大殿。
子梦跟随炎帝和姜瑶来到内室,炎帝对姜瑶说:“瑶儿,你知道父亲从小宠着你,都是我把你宠坏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就是你和烛云这件事情为父不能答应你,你知道烛云本是太古神兽,无论是从法条上还是从习俗上,你们两个都不适合在一起,****殊途,这件事情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家都议论纷纷,我本为南方之王,出此之事如何向天下子民交待?也会成为我们姜氐一族为其他人耻笑的把柄,为此,你师傅赤松子已经提出要除掉烛云,好让你断掉孽缘,但烛云法力非凡,他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姜瑶一直沉默没有出声,显然她处于两难的境地,一方是自己挚爱烛云,一方是疼爱有佳的父亲。沉默许久后,姜瑶对炎帝说道:“父亲,还是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儿”,随后,离开炎帝,来到自己的房间。
子梦作为另外一个世界的旁观着,认为这事有些蹊跷,他觉得:“就算烛云是太古神兽,却通情达理,并无太多嗜杀戾气,对姜瑶也是一往情深,而炎帝对小女也是呵护有佳,并未简单粗暴使用家规,从其言谈中可听出太多无奈,就是再有太多的不妥,这门亲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肯定有其它原因在暗中阻挠”。子梦想再回潭边看一看烛云,于是从姜瑶处出来,直奔崖边深潭而去。
子梦行至山腰处,突然发现两名道士正在切切私语:“你说赤松子师傅让我们上山寻找灵树树枝做什么?之前,让其他师兄弟大肆宣扬姜瑶公主和烛龙之事又是何意?现在炎帝和姜瑶公主处境十分被动”,另一道士说:“炎帝大德于天下,师傅对我们又有养教之恩,灵树树枝有幻化之灵,最近几天师傅脾气暴戾,行为异常,不知是怎么了?我觉得采集灵树树枝会对炎帝不利,我们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我们从小就对师傅言听计从,可是这件事上我有些犹豫”。子梦心中暗想:“果然有阴谋,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决定跟着两个道士看个究竟。
两道士取了灵树树枝后,一路行至山脚处一个非常隐蔽的道观,拍打观门,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小道童,小心翼翼地观看周围情况,确定附近无人后,将两道士引入观中,子梦也随后跟了进去。
进入道观后,两名道士带着灵树枝来到后院的一间比较偏僻的屋子内,室内设置象是一间客房,靠北侧内墙放置一张桌子,桌子左侧是卧榻,右侧是突起的木雕太极图。
只见开观门那个小道童在太极图上点了几下,口中念念有词,“嘎巴”一声,太极图开始转动,那人用手一拉,图后是向下的暗室入口(太极转心门是道家秘法,可以缩地为寸,封山于一门之中,不得其法,不入其内),三人一行进入暗室内,子梦此时处于虚空神游之态,只以意识存在,当然无孔不入,所以也随着一同进入密室之内。
进门之后,两个道士有些诧异问道:“师弟你怎得开门之法,师傅又在哪里?”道童微微一笑:“师傅有事,让我在这里等你们”,“胡说,你进门时间尚短,又怎识得这里?这是玄门重地,师傅不在怎会留你一人在此?”只听小道童哈哈大笑,声音背后充满阴险和狂傲,两位道士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妙,摆开架式正想施法自卫,小道童一脸轻薄和鄙视,扬言道:“要想活命,听我差遣便是,如若不然定叫你们命丧当场”,两位道士面对身才不足四尺,一脸稚嫩之象,显然就是一个未长成人的娃娃,岂会放在眼里,挥手上前攻击,道童原地轻抬右手,一阵风飘出,轻取了两位道士的性命。
子梦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正在为两位道士感到惋惜之时,那道童团身缩骨张开大嘴,这一下儿可是把子梦吓着了,只见那道童口如血盆,舌如黑线,牙如银勾,一股腥风将两位道士吞入体内,子梦虽在虚幻之中也惊得有些恐慌,不由得向后飘移了一段距离。
道童处理完两位道士之后,打开左侧石门,进入石室之内,子梦紧随其后。石室中央顶部七盏明灯,分为七种不同颜色,七色灯光之下,一位老道白发长髯,双目紧闭。
只听那道童对老道说:“赤松子,既然你不听本座差遣,坚决和本座做对,我只好封了你的元神,把你放在七星慑魂阵内,好好享受吧,我用了整整一月时间来说服你,真是白白浪费我的时间,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调动你手下的弟子”,说罢摇身一变,变成了和赤松子一模一样的相貌,赤松子艰难的睁开双眼说道:“妖孽,炎帝一定会识破你的诡计,你不会得逞的”,说完后又闭上了双眼。
看到这里,子梦已经明白个八九不离十了,原来是他想利用姜瑶与烛云之事,暗地里推波助澜把事情搞大,不断激起大臣们的不满,从中有所图谋,可他又是谁呢?看赤松子法力应该不低,却远在这人之下。
从石室中出来后,只见这位假的赤松子对着两根灵树枝,贴符念咒用手一指,灵树枝变成了姜瑶和烛云二人,言谈举止毫无区别。
这时只听门外有人轻轻扣门:“师傅,炎帝请诸位大臣殿前议事”,那人答道:“知道了”,随手将“烛云”放入袖内,出了暗室后直奔炎武大殿。那人走后,子梦进入石室内,想唤醒真的赤松子,但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只好作罢。
待子梦到达炎武大殿后,众臣已经归位,炎帝正想主持众臣议事,忽然殿下一阵骚乱,只见烛云手持长剑杀将进来,剑指炎帝:“怒道,炎帝我再三忍让,你却苦苦相逼,你不同意我与姜瑶之事也就罢了,为何屡次想取我性命,今日我绝不饶你”,说着,剑到之处已有数名卫士倒下。
殿前打斗声音,惊动后殿,姜瑶急忙赶到大殿之下,看见烛云正在与殿前卫士撕杀,快步上前阻止,烛云似乎杀红了眼睛,根本不认识姜瑶,姜瑶手握双刀置于脖颈处,高声喊道:“烛云,赶快住手,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烛云似乎并无停手之意,舞动手中长剑继续砍杀,赶来的精卫一把抓住姜瑶,推搡着离开了。
众将军一齐上前,将烛云拿住,一阵混乱之后,奇怪的是众目睽睽之下炎帝居然不见了。“赤松子”道:“诸位,就将烛云移送本座看管,待炎帝亲自处置,毕竟我是瑶儿的师傅,也和烛云有着一面之缘”。大家也认为这样比较稳妥,同意“赤松子”的提议。“赤松子”押解烛云离开之后,众人再没见到炎帝的踪影,猜测炎帝可能是临时有事离开,便自动散去。
子梦看在眼里气在心里,着实一个卑鄙小人,怎奈众人皆被蒙在鼓里,于是又跟着“赤松子”来到道观。进入秘室后,子梦发现炎帝也和赤松子长老一样,被囚禁在石室内。只听那人大笑道:“炎帝厚德受天下百姓爱戴,我主才不能名正言顺取代,所以出此下策,我知道你非等闲之辈,还真让我费尽了不少心思,不是昨日假扮祝融进入后殿提前施法,今日也不会如此轻松,从明日起天下就是我主的了,可惜暂时还要以你之容貌来取悦于天下,本以为可利用烛云、姜瑶之事,会另你南方天帝之位岌岌可危,不想万民与众臣却不以为然,还有那不争气的烛云,我多次假借炎帝之命,派人追杀,他却从不动怒,否则,以他的法力定可搅得天翻地覆,如今大势以定,烛云与姜瑶却成了两块拌脚石,烛云法力无边,我不得不痛下杀手。”看到这里,子梦心想:“烛云姜瑶有危险”便离开秘室直奔潭边而去。
到了潭边看见烛云,一人坐在巨石上深思,对所有事情丝毫不知,子梦急的团团转,但就是帮不上忙。正在这时,忽见“精卫”前来,对烛云说:“烛云,众神皆知你是上古神兽,法力无边,拿你没有办法,但你若再不离开小妹,明日她将会被以违反天律论处,押往金乌山受刑”,烛云道:“诸神可以不容我,为何容不下瑶儿?”,精卫:“众怒难平,天有天道,神有神规,明日父王将亲自把姜瑶送往金乌山”说完后转身离去。
子梦赶紧回到姜瑶住处,发现“炎帝”正在“教导”姜瑶:“瑶儿,这一次我不能再维护你了,今天之事实在是太大了,不能让众臣认为我可以正大光明寻私,你必须要按律法接受处置,或许可以保存烛云的性命。”姜瑶道:“其实烛云并未真想杀戮,否则你们根本拿他不住,我愿意去金乌山受刑,只愿能换取烛云不死”,“炎帝”道:“好的,为父答应你会尽量保住烛云。”
次日,“炎帝”当众宣布:“姜瑶违反律法,押往金乌山受刑,由我亲自押送”,众臣苦苦相求,炎帝执意要处置姜瑶,于是亲自带人将姜瑶押往金乌山。
在去往金乌山的路上,烛云迎面走来,对“炎帝”深施一礼道:“炎帝,请你放过姜瑶,我愿自此离开姜瑶永不相见”,“炎帝”言道:“你法力高强我如何信你?”,烛云:“任凭炎帝处置”,“炎帝”:“只要同意让我消除你的记忆,并到北方极寒之地镇守寒门,我愿相信你,放了姜瑶”,烛云看看姜瑶,姜瑶毫不做声,便回答:“我愿意”。子梦心急,此时的炎帝是假的而姜瑶只是一根树枝而已,他忌惮的只是烛云的法力和篡位真相的泄露。
烛云被消除记忆后,被金刚链、混天锁牢牢锁在极北寒门之地缚龙井内,而不日“炎帝”又以不能寻私为借口,没有履行对烛云的承诺,把真正的姜瑶押去了金乌之山受刑,并下令处斩了假烛云。自此“炎帝”真正除去心头大患。精卫有好长时间没见过赤松子师傅,又不满父亲的反常举动而离家出走。
金乌之山是十只金乌栖息的地方,姜瑶在金乌山下受尽煎熬,用毕生的压抑、思念、愤怒沉淀后的悲伤、自身的灵气和金乌之焰,炼就了神器“金乌流火刀”。
后羿一怒之下张弓搭箭,射下九只金乌,而最后一只落地的,也是十只金乌中最小的一只,被善良的姜瑶救活,每天听着姜瑶的故事,成为姜瑶唯一的伙伴,它也成为姜瑶的灵兽,自此姜瑶便成了它的主人。直到有一天精卫告诉姜瑶烛云被杀,姜瑶仰头对天长啸,瞬间满头青丝化白发,悲伤过度一头碰死在金乌山下。
失去记忆的烛云,终日不知自己为谁含泪,却泪化冰川,心寒之气凝结着紫色的忧郁、绝望中的孤独,以双眼吸收天地灵气,体内炼就千古神器“凝冰逐月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