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梦来到“生”门前,整理一下衣装,暗地里嘱托自己,不知在生门之内又要经受怎么样的折磨,但不管怎样,不能忘记初忠,相信自我,相信执着的烛云,已经通过开、休两关的考验,不论门内隐藏着什么,我都能安全地走出来。
子梦推开石门,生门之内设置简陋,除青石地面之外,在石室中间有一高台,高台之上乾三连,正对高台石室顶部坤六断,子梦有些疑惑,八卦之内乾天、坤地,为何在此处却是头顶坤、脚踏乾,子梦自语道:“不管如何,进阵破掉阵眼是唯一目的”于是抬脚走上高台双脚张开站在乾字中央。
忽然觉得乾坤合并把子梦夹在中间,他一阵头晕,似从高空坠入万丈深谷,昏了过去,待醒来之时似乎所有记忆只是一片空白,未睁双眼已闻百鸟齐鸣,深吸了口气,潮湿夹杂着清新让其觉得精力十足,睁开双眼,好熟悉的地方啊!
翠树嫩枝挂青籐,
细音轻啼耳畔莺,
不见林间穿飞鸟,
但闻烟歌细雨声。
子梦起身发现自己,处于一间非常简陋的茅舍之内,一室一床一锅灶,一桌一椅一孩童,只见眼着小童酷似姜灵,白发红睛,娋皮聪颖,年龄四五岁,眼睛刚刚睁开就见小童跑上前来:“爸爸你醒了?妈妈为你炖的莲子羹在桌上”子梦转头发现桌上一碗莲子羹,用手一摸还没彻底凉,对小童说:“你是谁家小童,怎么叫我爸爸?”,那小童上前用手摸摸子梦的额头:“哎呀,你昨天从山上滚落摔傻了,怎么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了”子梦眉头一皱:“我的女儿,那你妈妈是谁?”小童:“当然是姜灵啊”。
子梦有些愕然,只觉得头很痛,再看自己的肢体有些划伤的痕迹,但已经敷了草药,突然门处传来一妇人之声:“瑶儿,你爸爸醒了没?”小童大声回答:“醒了,就是有点傻,他不认识我了”,子梦无言以对,那妇人已经走进门来,正是姜灵,身体较原来微胖一些,其它没有太多变化,一身的乡村妇人装束,灵秀聪慧依旧,子梦一见:“你是姜灵?”来人:“还能有谁愿意这样伺候你?”,说着,端起桌上的莲子羹就往子梦嘴里喂。
子梦一边吃着莲子羹一边问:“你不是被人控制了吗?我和云天到处找你”,姜灵:“看来脑子确实摔坏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还记得?”子梦:“噢”了一声:“我们现在在哪里?”姜灵:“清梦泽呀,我们在这里已经生活七八年了”。
吃完莲子羹后,子梦走出茅屋,看看周围果然很熟悉,抬头看看树上当初姜灵搭建的林间小屋居然还在,只是风吹日晒的褪了颜色,他想用力提气飞上枝头,但费了半天力气没有做到。姜灵在其身后说道:“你在干什么?”子梦:“不,没……”姜灵:“你早已再不是什么神兽,我也不再是金乌,现在我们只是普通凡人,怎么刚一醒来,满脑子装的就是当初的事?”子梦只觉得满脑子空荡荡的。
“我去捡桑,等一会儿你去到田间看看,这几天一直飘着小雨,别让草荒了田地”姜灵在一边叮嘱着,子梦应了声,看见茅舍之后大树下还拴着一头老黄牛,犁、耙……等农具在茅舍后的一间草棚内。子梦喊道:“瑶儿,走跟爸爸一起到田间看看”,就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回答:“我想和妈妈一起去捉蚕,不想跟你去”子梦:“爸爸找不到田地在哪儿,就当帮爸爸一次好不好?”,瑶儿“嗯,那好吧”说着蹦蹦跳跳从茅舍内跑来:“我们走吧”。
子梦在田间除一天草,姜灵捡桑养蚕一整天,傍晚子梦回到家中,姜灵已经准备热腾腾的饭菜等他,真是生活的惬意浓浓。
晚上,子梦搂着姜灵看着一旁熟睡的瑶儿,满心满脑的满足感,指着天空中星星对姜灵说:“小的时候,妈妈最爱给我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们的经历到底算不算传奇?你和我的经历在我的大脑中已经断篇,我的记忆一直还停留在太山之洞,能告诉我从那时起一直到现在我们的经历吗?”姜灵:“那曾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你能忘记最好,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子梦:“我记得我一直叫你瑶儿,怎么我们的女儿也叫瑶儿?”姜灵:“我叫瑶儿,是你起的,她叫瑶儿也是你起的,其实我心理明白,你是怀念故人姜瑶,其实我也不希望你忘记她”。
二人在不知不觉中都已进入梦乡,子梦一觉醒来,为姜灵和瑶儿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独自一人来到院内,先为茅舍后的老黄牛添把嫩草,坐在树下感受着生活。
这就是子梦心底的梦,这就是子梦想要的生活,
深山幽谷百花艳,
茅屋茅草社林间,
荡涤一身名利气,
养身养心养天年,
青萍水草扮深潭,
一杆一线钓清闲
除去世间多污垢,
伴妻伴儿伴神仙,
子梦静静地坐在溪边,怀内玉盘不停地在抖动,他只是用手摸了摸,又把手收了回来,子梦并没有失忆,失忆的只是烛云,他知道自己依然处在生门当中,只是不愿放弃眼前的这些。
子梦低着头:“我从上河塬莫名其妙地来到清梦泽,玉盘告诉我这里是影子世界,那么现在又算什么?难道又是影中之影?如果是,我情愿活在当下,难道又是在做梦?如果是,我情愿这一场梦永远都不要醒。”
时间慢慢流失,日复一日子梦和姜灵生活在清梦泽,无比的悠闲自在。终有一日,子梦怀中玉盘自行飞了出来,老道从玉盘中虚空而出,对子梦说:“赶快醒醒吧!这一切只是生门中的迷惑,乾坤倒转,延伸你的思维,在你的大脑中构制你想要的生活,这里的一切只是你潜意识对未来的一种憧憬,全是虚幻,姜灵和姜瑶还受别人控制,只有你执着努力,这一切或许能够在你的未来实现”。子梦:“你个臭老道,出来干什么?我不是烛云,我只是子梦,这一切就是我想要的,既然我已经拥有就不会再打破这种平静,救姜瑶那是烛云的事,我有我的姜灵就足够了,更何况我还有一女——瑶儿,怎忍心离开他们。”
那老道一听怒道:“好你个子梦,你总不能只管自己,不管我吧,我本与你一体,我就是烛云的记忆,被那个假赤松子封入祝融的元神内,又将祝融的元神封在白玉盘中,藏在玉虚洞内,虎头蛛身蝎尾兽看守,每次从盘内解脱而出,都要冲破层层阻碍,就如同你破阵一样艰难,需消耗很多祝融的元灵。”
子梦一听:“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如果你是我的记忆,为何与我不融为一体?”老道:我被封在祝融元神之内,又被那妖道封于白玉盘中,而那妖道一直利用着祝融的躯体,只有五器成阵后,我才能与祝融元神剥离,重新与你相融”。说罢,重又回到白玉盘内,玉盘停止燥动。
子梦相信老道的话,但让他打破这种平静,确实很难下定决心,不管是对是错,子梦破阵肯定再也见不到现在的瑶儿,这种决定真的让子梦心痛。
子梦站起身,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觉身后有人拍了一掌,瞬间时空如倒转的旋涡,茅舍、姜灵、瑶儿、老牛全被席卷吸入,他伸手满含泪水,姜灵、瑶儿呼唤着子梦。
(是谁创造这一世界,又是谁赋予我这一切,我想要的并不多,只想为之相守以沫,我要的只是平静,我要的只是生活,哪怕只是一席幻想,哪怕只是一段执着,我不在乎平凡,我不在乎落迫……
是谁亲手毁掉这一切,让我如此悲伤,让我如此失落,难道只为心中那一句对与错?我不在乎那是幻想,不在乎那是水月镜花,我站在云颠却心坠谷底,失去所有却只为那一句选择……)
子梦已是痛不欲生,回头只见精卫站在身后,他一头扎在精卫的怀里,泪水已经浸湿精卫的衣襟,精卫没有躲避,她不知子梦在生门中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子梦的精神已经被摧残得支离破碎。
精卫一边安慰子梦一边扶子梦走出生门,云天和彭阳围过来问长问短,子梦只是默不作声,精卫:“大家都别问了,让他休息一会儿”。
安排子梦坐下休息后,精卫对云天说:“真不知是谁设下如此之阵,能让内心如此庞大的男人不堪一击。”云天摇摇头:“生门之阵破了没有?”精卫点点头:“如果不是我意识到有些不妙,进入阵内,子梦恐怕一时难以脱身”云天:“下一阵我陪他一起去”精卫:“不行,每个阵设计各有不同,刚才我只是冒险,过关只是一种侥幸,子梦是我们当中最不容易被控制的一个,在于他性格弱点不多,过关破阵还得依靠他”。
子梦靠在墙边精神恍惚,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四壁。他的头脑里一直还是清梦泽那一道风景,八门血符在他的眼前不断闪现,他终于想通一件事,生门的乾坤倒置,幻梦中是他与姜灵有可能的劫后余生,只有努力当下,才有可能成就未来,想到这里,子梦起身径直向下一道门走去,众人围上前来本想关心一下儿,他却视而不见,形同陌路。
精卫经过刚才生门之内子梦那一抱,对子梦的理解改变很多,之前的高傲、不屑早已消失,变成更多的关怀与牵挂,而精卫性格与云天类似,不擅掩饰地流露出来,这也让云天心里有些不适,也许这就是年轻人在一起的感觉,不知到底谁会倾心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