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子梦突然梦中惊醒,小贝一跃跳到子梦肩上,一阵熟悉的鼓声让子梦心颤,天福村的鼓声让子梦太熟悉,这一段时间夜不能寐,都是因为如此,姜灵的吉凶也在于此。
子梦翻身下地,却见彭阳还在沉睡,一把推醒彭阳:“照顾好自己”话音未落已冲出房门、飞上屋顶。虽然彭阳在天福村遇狰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有听到鼓声但见子梦如此紧张,便知道此事非常严重,也从屋内跟了出来。
到了屋顶之上,子梦发现那少女已经抢到他之前,随鼓声向丘山镇正南方向追去,子梦双腿用力,正欲前行,就听彭阳在院中叫道:“子梦哥哥带我一起,我的眼睛可以帮忙”,子梦觉得有理,翻身落地拉上彭阳朝南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鼓声消失,那少女已停在离子梦三十余步正前方一棵大树树顶,子梦来到近前,站在树下问道:“有何发现?”,少女道:“与你何干?”子梦怒声答道:“我爱之人深受此鼓之害,当然与我有关”,那少女一听,俊眉倒竖翻身轻落在子梦身前,剑指子梦咽喉:“休得胡说,你是何人?”子梦:“听好了,我叫丁——子——梦,我爱的人是姜灵,姜灵受鼓所害,我苦苦寻找持鼓之人,这有问题吗?”那少女微微一怔,虽然子梦遇见她之后,就一直心中不舒服,但还从来没有这样大声和她说过话。
少女收起剑:“你说的姜灵,可我见的明明是姜瑶”子梦正预解释忽听彭阳喊道:“姜灵她在那里”,子林转头观看,彭阳用手指着右前方的山坳,夜色黑暗他们根本目不所及,少女将信将疑,子梦:“我不管你是谁,现在需要你帮忙,你是去不是不去?”少女:“如是姜瑶我比你急”说着,朝山坳方向追过去,子梦脚下加力跟在身后:“你又是何人?”,少女:“管你何事?”子梦:“你是精卫?”少女突然站住,转身再次举起手中剑:“你到底是何人?”子梦:“如果我说我是丁子梦你不信,可以叫我烛云”少女一听向后退了两步:“休得胡言,要不是见你今天救了丘山镇众人,就凭这几句话,我就可以取了你的狗命”,子梦:“精卫,先不管我是谁,既然我们目的相同都是为救姜瑶和姜灵,先诚心合作一次”少女没作声转身再次追下去。
到了山坳之内二人停下,不见任何人踪影,精卫:“你在骗我,说,你怎知我叫精卫?”子梦:“当然没有骗你,要不是在路上吵闹还有可能追上,至于我怎知你叫精卫,说了你也不信,我在梦中见过你”,精卫:“不愿说请你找个合适的理由,不要胡言乱语”子梦:“我说过,我说了你也不信”。
子梦和精卫一顿吵闹之后,毫无所获,又重新回到客栈,但精卫对子梦的态度却有了很大转变,至少底气再没以前那么足了。
次日清晨,两人用餐之时精卫主动坐到子梦身旁,但是并不答话,子梦心想既然我是个男人就应该大度点,问道:“昨天一晚上也没查出什么结果,今天有何打算?”精卫摇摇头:“我已经追踪几天了,她动作太快就像个幽灵,我记忆中姜瑶已在金乌山下殉情,但我确定这个人就是姜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子梦:“我怎么知道,我明明是丁子梦现在变成烛云了,自己都不清楚”精卫:“你正经点,我在说正事”子梦:“好吧,你不相信的我现在暂且不提,首先告诉你她确实是你所说的姜瑶没错,之前我们在一起是同伴,在天福村遭人袭击,之后我总觉得她一直跟着我”子梦把之前发生的事,概要叙述一遍,当然只叙述天福村之事,清梦泽、云隐观……子梦一概未提,他知道那些说也没人信的东西,还不如不浪费时间。
精卫听后微微点点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跟着你”子梦也摇摇头:“我也一直猜想,遇袭之后她应该已经被控制,她的所作所为应该是幕后有人操纵”精卫:“为了小妹,我一定要探个究竟”子梦:“用鼓之人深不测,从天福村到现在已有数日,连用鼓人的样子都没见过,时间越长对姜瑶危险越大,我们得尽快找到她”,精卫点头再没做声。
子梦和精卫商议完毕后,各自准备从客栈发出,沿昨日追踪之路前行,姜瑶足迹特别,也不算难找,可一路上仍然未见她的身影,时不待人,日落西山眼看一天就这样一无所获,彭阳曾多次畜力登高远望,也是毫无信息。
夜幕降临之时,三人来到一处山腰,彭阳年纪尚小奔波天一已经是筋疲力尽,但其性格刚强咬牙默不作声,子梦和精卫其实早已看出,山腰之处刚好有一间废弃的茅屋,茅屋之后有一棵大树,不知茅屋主人搬离还是已经逝去,看样子很久没有人收拾过,室内十分狼籍,三人决定今晚夜宿于此,子梦和彭阳把茅屋内收拾干净后,准备一些干草铺地,此时却不见了精卫。
子梦走出茅屋:“精卫,精卫……”唤了几声,从大树枝头上传来精卫的声音:“我在这里,今天晚上我就栖息在此,茅屋如此舒适的地方就留给你和彭阳好了”子梦:“屋内已经收拾干净,你和彭阳休息我来守夜”精卫:“不要再婆婆妈妈的了,我习惯树上休息,我来守夜”。子梦领教精卫的态度,也没有过分勉强,嘴里嘟囔着:“姊妹二人都是属鸟的,这么喜欢树,那你就在树上呆着吧”转身回到茅屋内,与彭阳和衣而卧。
新月夜、夜风凉,
繁星点点入寒窗;
茅舍枯、枯草黄,
暮露含珠挂矮墙;
秋已萧、萧以伤,
身在就里心迷茫;
万物静、静夜长,
鸦雀栖息人彷徨;
子梦心事重重难以入睡,树上的精卫也辗转反侧,彭阳和小贝却早早安静下来,眼看夜过子时,突然四周鼓声响起,子梦一跃而起却又跌倒在地,只觉得天旋地转,头像炸开一样疼痛,心跳随鼓点节奏要跳出体外,恍惚中听到茅屋之外大树底下“噗通”声,子梦心头一凉肯定中精卫跌落树下,彭阳与小贝眼睛未睁嘴角已经出血。子梦还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他还能分清此阵鼓响绝非一人所为,这应该是一种专为杀人设计的鼓阵,如果说之前在天福村和丘山镇听到的鼓声,是为了控制人或兽,那么这一次是想彻底了结要了他们三人的命。
子梦的意识一点一点被削弱,渐渐失去抵抗能力,他虽然执着倔强、意志坚强,但那鼓声就像一把利刃,把他的坚持一层一层往下削,子梦感到十分痛苦,额头上的汗已经沿面庞如雨般滚落。
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觉得鼓声大乱,茅屋之外有一熟悉的声音:“摄魂之鼓又能奈我何,看我不把你们这群妖人一网打尽”喊话之人正是云天,子梦的坚持终于找到了支点,身体一松倒在地上失去知觉。
待子梦醒来之时,一旁坐着身体虚弱的精卫,两人对视一下儿默不作声,彭阳和小贝还在昏迷之中,看起来是伤了元气。
云天从茅屋外进来:“幸亏我来的及时,否则这些妖人就会在你们身上大开杀戒,不知你们怎么得罪了他们?”子梦有气无力的说道:“这鼓声你在天福村也是听到的,是他们在找我们的麻烦”云天:“这和天福村的鼓声不同,这是一个鼓阵,有七七四十九人把你们围困当中,你们却毫不知情,看来就是你们死了也一点都不冤枉”子梦:“七七四十九人的鼓阵?”云天:“嗯,在一个鼓眼的指挥下,对呀,今天我怎么……不对,应该是见我来鼓眼逃掉了,溜的还真快,子梦你说得没错,鼓眼就应该是天福村控兽之人,此摄魂鼓阵就是他操纵的,不过,今天我已经破了他的阵,七七四十九人的鼓阵,逃掉的鼓手连一半都没有,被我剁掉二十八人”。
精卫用钦佩的眼光看着云天精彩的叙述,子梦却毫无心情,但他却发现精卫对云天颇有好感,不由也觉得奇怪,这样一个盛气凌人的女子也能去肯定一个人,确实难得,看来天下缘分是天意,子梦问:“云天兄,我的小贝和彭阳现在情况怎么样?”云天:“没有大碍,他们只是被鼓阵摄魂迷惑,耗费了不少体力,好好休息一下儿应该没事,如果我再来迟一步,那可就危险了”子梦听后放下紧张的心,见天还未亮倒身躺下闭上眼睛,云天走出茅屋,精卫也追了出去。
子梦虽然身心疲惫但闭上眼睛并不能安心入睡,毕竟云天所说的鼓眼也就是摆摄魂鼓阵之人,并没有抓到,他并不关心他是否会继续做恶,只关心姜灵现在何处?
不知不觉天光大亮,子梦起身看看彭阳和小贝也慢慢苏醒过来,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安排彭阳和小贝继续在茅屋内休息,自己独自一人走出茅屋,出屋之后发现云天和精卫一个树上一个树下聊得正热闹。云天一见子梦走出茅屋,问道:“怎么样?恢复没有?”子梦有气无力回答:“还好,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可就……,对了,这几天你去哪儿了?”云天:“本来我们应该一直在一起的,可你就是不相信我,硬要说是我害了姜灵,真是可笑至极,我一方面打探姜灵的消息,一方面处理一些我该做的事情”。
精卫插话:“你们所说之人确定是姜灵不叫姜瑶吗?”云天似乎已经知道精卫底细:“嗯,开始我也以为她是姜瑶,他是姜灵,是子梦兄弟的朋友”。
子梦小声自语:“一对儿大嘴巴,多亏没有把实情告诉你们,否则不定有多少麻烦事”清梦泽之时,姜灵曾对其说,“天大地大却无一处可以栖身”,这也让子梦一直隐瞒着姜瑶的故事。
子梦心想:自从炎帝战败,邢天手下一众怎能轻易放过炎帝后人,尤其是姜瑶,在他们眼里本以为已经除去心头大患,如再出现他们面前,哪有其容身的道理。云天虽然与我兄弟相称也处处在帮自己,但没有弄清其身份之前,还是要处处小心,本以为高傲的精卫应该思维敏捷,却不想也只是个直来直去,有舍说舍无脑的性情中人,好在她的法术不低尚可自保”。
三人在茅屋前高谈阔论,本来与子梦话语很少的精卫,与云天谈论起来到是滔滔不绝,眼看天近午时,彭阳和小贝也从茅屋内走出来,看样子已经恢复如初,子梦让彭阳站在高处看看周围的情况,彭阳凝神聚力观察半晌,什么线索都没有,云天在下面说道:“别瞎忙活了,鼓阵大伤元气,定是躲起来畜力,现在我们要想找到他们的行踪会更难”。
子梦拍拍自己的头,也没想出别的办法开口问云天:“现在应该怎么办?”云天道:“没别的办法,寻根溯源,我想他们不会一点踪迹留不下”子梦点点头:“那我们出发吧”,众人整理行装,沿之前的方向寻找姜灵足迹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