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太爱讲话了,太唠叨了。小学时候,读到《安妮日记》,安妮在1942年6月21日的一篇日记:“我跟所有的老师相处的都很好,一共九个,七个男老师、两个女老师。开普托先生,就是那个年纪大的数学老师,很久以来一直对我很头疼,因为我太喜欢讲话了。于是我被罚以‘话匣子’为题写篇作文……”读到此处,觉得安妮太可爱了,老师也很可爱,这个女孩和我一样。第一次体会到了读书的乐趣:共鸣!也许那个时候不知道共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原来世界上某个角落存在着一个和我一样的小女孩。
长大后,渐渐地不爱讲话了。有时候,讲了半天,发现彼此不在一个频率上。那就读书吧!读着读着,又想找个人聊聊。这个时候,遇见了张先森。张先森比我周围的人高出一截,是学识、思想,聊着聊着,发现自己离不开他了。满满的倾诉欲望把自己变成了“闲坐说玄宗”的宫女。
有一次,把他逼疯了。缠着他,不让他睡觉,非要把我的情感垃圾一股脑倒给他,就像天空本不想下雨,但是天幕被剪开个大口子,兜不住了,突如其来下了场雷阵雨。倾诉完毕,我舒服了,催促张先森睡觉去。张先森气得,叹了口气,说:“你说完了?”我使劲点点头,看着他被赶走睡意的脸,笑嘻嘻的说:“你看,都两点多了,赶快睡觉去。”
网上风传的一篇文章《王志文:只想找个可以随时陪我说话的人》,年少时候不理解,人怎么可以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渐渐地,打开手机,发现真的几乎没有随时可以说话的人了,这个时候,我开始恐慌,原来我们可以许多东西,却离不开那个愿意随时随地陪你说话的人。这个太有杀伤力了,人是离了谁都能活,人不是离了谁都能像原来一样活着。
任何欲望无限制膨胀都会走向毁灭。我开始写,把想说的话写出来,源源不断的写,尽量减少唠叨的时间,把唠叨控制在合理时间内,以免毁了别人,也许这就是人生的精髓: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