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解下的绳索和鲮鲤,也就是穿山甲放进背篓里,胖子背在背后就向前走去。本来带着背篓只是为了放绳索和在路上收集一些柴草,没想到还有穿山甲收获,一并背上,倒也方便。空出两手来,也不妨碍做其他事情。
前面捕捉金猫的时候,有几个陷阱也发动了,这就过去一起拆除掉,回收绳索和木料。来到这里,每天收集柴火已经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胖子也开始慢慢习惯。
小心的跨过绊发绳,避过竖向尖刀陷阱,走到内圈,解下已经被触发的几个陷阱的绳索,木棍木桩什么的都和绳子一起扔到背篓里。那边还有连续三个被那只“红春豹”触发的陷阱,一并解除了。
刚拆掉这三个陷阱,胖子正准备回转,发现外圈又有一个水平尖刀陷阱也已经自动发作了。摇摇头,这就是麻烦的地方。陷阱的触发机关要是不灵吧,猎物走过去了,陷阱却发动不了,那是做了无用功。可是触发机关太灵敏了吧,动不动就自动触发,还得不停修复。要做的恰到好处,哪有那么容易的?
重新修复好这个陷阱,胖子掉头回去了。起作用的那些陷阱必须拆除掉,因为都沾染了猎物的血迹,而动物们的嗅觉基本上都非常灵敏,所以即便不拆掉,再次收获的可能性也很小。但是像这种自动触发的就没有关系,修复了就行。
出来前,炖在火炉上的早餐已经烧好了吧?可别耽误太长时间,把锅里的汤水都给烧干掉,那就太可惜了点,一大块熏肉呢。一早上到现在,胖子还真的是有点饿了,想到浓浓的肉汤,不由的喉结一阵滚动。
到了宿营地,从背篓里把绳索柴火和穿山甲一一拿出,绳索盘在一起,柴火堆放在一旁方便取用,穿山甲也扔到边上,等吃过早饭再处理。现在天气炎热,只能趁早动手,看来钓鱼的事情也只有等到中午之后了。
暖暖的肉汤顺着口腔,滑过食道,最后进入胃部。即便这时的气温已然开始上升,但是一大锅的热汤水,还是让人浑身舒坦,细细的出了一身毛汗,顿时一阵清爽。
吃过早饭,休息了一会儿,胖子开始处理那只穿山甲。
鲮鲤,大家俗称穿山甲。长得这么奇特,应该算是很有知名度了吧?可惜现代社会,十个人里有九个没见过活体的真实的穿山甲。即便是胖子,第一次见到穿山甲,也是在老妈工作的医院里,那里的药房里有很多动物制品,乌贼的骨头(乌贼不是软体动物吗?),云豹的骨头,穿山甲的鳞片,干的海马,羊角,甚至还有老虎的眼珠(胖子至今不知道老虎的眼珠是干什么用的,能治什么?)。
后来有一段时间,很多游医和卖狗皮膏药的,经常大街小巷的乱窜,还有藏区和疆区的一些人,路边的摊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猛兽脚爪、动物头骨和穿山甲鳞片等,那时的胖子还是小学生,经常放学之后和同伴们去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而第一次见到活体的穿山甲,还是胖子小时候,有一回跟随他老爸赴宴,那一次的菜品很丰富,其中就做了一道穿山甲,当时好像还不禁止狩猎。即便是禁止,当大家都重视起来的时候,那也是要等到九十年代之后的事情了。
宰杀之前胖子去后厨看过,穿山甲缩头缩脑的蜷成一小团。只是宰杀过程很残忍,胖子被老爸拉走了,不让看。听说是用开水活活烫死,这样方便褪下鳞甲。
因为第一次见到活的,所以胖子印象深刻,味道不怎么好,有点腥。回来的时候带了几片鳞甲,主人送的,吃饭的人都有。直到穿越前还保存在胖子家里。那个也是有用的,当初胖子上小学那会儿,家里顶多只有电风扇,一不小心就会生痱子。痒的时候用那鳞片刮几下,就好了。当然,后来大家生活条件好了,进入九十年代之后,空调进入千家万户,那些鳞片也就没了用武之地,放在家里存着而已。
那是胖子第一次见到活的穿山甲,也是唯一一次。之后就再没见过活体,直到后来,胖子看了一部小说,叫《鬼吹灯》,还有点遗憾,当初怎么没想到要几个穿山甲的爪子呢?
等到胖子上班之后,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同事,以前曾经在土特产收购站工作,后来才转行做了监理。那个土特产收购站是干什么的?呵呵,现在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曾经有过这个部门。按照现在的话说,那是专干野生动物和野生动物制品的买卖的,还是国营的。
同事姓邱,年纪比胖子大了二十岁,好点烟酒。胖子不喜欢喝酒,可是喜欢抽烟啊,没事的时候两人常聊天,后来又在好几个工地一起合作过。胖子是土建和安全专业监理,老邱是水电、设备和安全专业监理。
一来二去,时间长了,两人也成了忘年交。虽然老邱的女儿比胖子也小不了几岁,但是两人一直兄弟相称。老邱说,他曾经在两个收购站工作过,一个在江边,一个在大山里。
江边收购站的主要收购目标,是野鸭,大雁,江豚,中华鲟等野生动物,他甚至看过被渔民用滚钩捕获的白鱀豚,当然那个上交给国家了。其他的收购的,比如野鸭,那是要运到上海的,甚至出口到国外,每年的捕获和收购量数以千计,有的年份会上万。胖子也是从老邱那里才知道,原来池城出产的野鸭竟然有27种之多。其中的很多品种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还有江豚,当地叫“江猪”的,小型鲸类。后来快绝种了,老邱上班那阵子很多,非常多。收购那个是为了捕杀之后熬油,那是治疗烫伤的特效药,还有江豚的骨头,和儒艮一样,不记得是第几节的颈椎骨可以做勋章,算是生物宝石,其余的能做肥料。肉可以吃,皮可以制革,这就是所谓的“皮、油、肉、骨综合利用”,当时算是技术革新的一部分,胖子家里那本书上也提到过,但是没有老邱这样的当事人说的那么详尽。
还有其他的一些,都是后来的国家一级或者二级保护动物,就不详说了,反正那时候是合法的,也是为国家创收外汇的。
而在山里的收购站,主要收购对象就是野猪,野山羊,苏门羚,穿山甲,云豹,豹猫,金猫,豪猪等等。胖子对穿山甲的了解,除了家里的那本书,自己上网查的资料,就是从老邱那里了。
据说那里的山区,大部分都叫穿山甲,但是也有人叫“鲮鲤”,而且对穿山甲还分为“铜甲”和“铁甲”。胖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区分的。为什么大家见到活体穿山甲那么少?就是因为它们自古以来就被药用和食用,尤其20世纪末尾几十年,被捕杀的太狠了。据老邱说,当初他在收购站上班的后面几年,站里收购到的穿山甲就已经很少了,一年最多能有几只。
胖子在炉子上烧了一盆开水,浇在这只穿山甲的尸体上。还好这只是已经挂了的,不然要是一只活的,胖子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
慢慢揭下鳞甲,露出鱼皮一般的白色皮肤。小时候,大人们说穿山甲吃蚂蚁,就是趴在那里,把全身鳞甲都张开,散发出腥气,然后蚂蚁们就都被吸引过来了。等蚂蚁爬满了全身,穿山甲再把全身鳞甲都闭上,就把蚂蚁都闷死了,然后就可以大吃一顿。当时胖子想象着爬满蚂蚁的样子,顿时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痒。
这只大约能有四五斤重吧?老邱说过,穿山甲体量差异极大,有的大小相比能差上一倍,但是却都是成熟个体。接下来胖子开始扒皮去骨,没想到穿山甲的皮下脂肪也不少,足有一两厘米的厚度。然后去掉内脏,只留下心脏。对了,还有穿山甲的脚爪也要留下来,特别是前爪中间的第三爪,那是最长的一根,和鳞甲放在一起收着。
确实是很腥,闻闻手上,浓重的程度甚至赶得上有些蛇类身上散发出的腥味了,就是在水里清洗过后,也还是有着残留。好吧,看来只能烤着吃了,这么腥,做汤是别想了,主要是他也没有那么多去腥的调料可用。
看着离中午还有一点时间,胖子开始四处收集柴火。今天多准备一点,后面就可以轻松些。等中午吃过午饭过后,休息一会儿,再去钓鱼。
穿山甲他是不打算去做熏肉了,本来估计也只有四五斤,去掉鳞甲和内脏之后也剩不下多少,今天一天就可以解决掉。不过中午要全部都烤熟,不然剩下的部分估计留不到晚上。
收集了一部分柴火,甚至弄倒两颗小树拖过来。胖子把穿山甲切块,放在火堆边慢慢烤着。吃过午饭,胖子皱着眉头,还是不怎么好吃啊,也不知道是自己手艺不到家,还是方法不对,调料太少。不过按照胖子的看法,还是小时候的记忆没有错,穿山甲这玩意就不是用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