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朵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捧住阿保机的埙,虽然这不是她的珍宝,但是却是阿保机的珍宝,据说,这是阿保机的祖母留下来给他的。
阿保机被他的祖母养大,自然和她的感情最深,在他的祖母死后,陪伴他的,估计也只有这只埙了吧,苏朵虽然看阿保机不顺眼,但是也没有坏到要将人家心头之物破坏的想法。
听着阿保机的教导,苏朵慢慢地将埙放在了唇下。
“呈微笑的样子,将嘴微微咧开……”
看着苏朵樱桃一般的小嘴,亮晶晶地朝两边咧了开来,在迷离的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彩,阿保机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尝上一口。
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抑制住了这样的冲动,苏朵于他,算是一个必然的意外,只是一个供他利用的对象,他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左右他的思想。
“然后?”
看见阿保机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色阴郁,苏朵实在无可奈何,她总不能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吧?嘴巴很酸的好不好?
在嗓子当中轻咳了一声,阿保机将目光从苏朵的脸上移开,转而看着她的两只手。本该是白皙细滑的两只纤纤素手,可是自打上次被炸药炸伤后,她的手虽然痊愈,可是依旧留下了斑斑点点的疤痕,难看至极。“两只大拇指放在后面的孔上,前面的,从食指开始,一一按严……”
照着阿保机教她的方式,苏朵将手指在埙上一一放正,可是手指过细,有些孔只能按住一半,并按不严实。
苏朵有些挫败,努了努嘴,看了阿保机一眼,意思是在说:“怎么办?”
阿保机难得地噗嗤一笑,一只手撑在地上,起身,来到了苏朵的身后,用自己的大手接过了苏朵手中的埙,放在她的唇下,“吹吧。”
面上有些潮热,苏朵估计是被面前的这堆篝火给烧的,她被环在阿保机的怀中,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不想却正好吻到了阿保机的手背。
一阵慌乱,她连忙从阿保机的怀中跳离了出来,坚硬的盔甲在她的身上摩擦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苏朵站了起来,惊魂未定地看着阿保机,“那个,我是不小心的。”
阿保机淡淡地看了苏朵一眼,也不气恼,转而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埙,对着夜空吹起低沉而又凄凉的曲调。
苏朵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半晌,看他没有和自己计较的意思,才又坐回了阿保机的身边。
从苏朵的角度看来,阿保机此时的嘴角朝着两边咧开着,呈现出微笑的弧度,即便他目光清冷,苏朵还是觉得,这个男人安静的时候,微笑的时候,还是有这么一点点魅力的。
当然,只有一点点,如果除去这个男人的性格不说的话。
“打劫!”
曲子才吹到了一半,一个黑色的人影突然就从一旁蹦了出来。
只见来人手拿一把中原人用的大刀,身上穿着褴褛,头发宂乱,还沾着一些枯叶的男子,他面容泛着黑色,并非是天生,而是奔波劳碌的脏乱,整张脸上,唯有一只圆溜溜的眼睛,发出防备而又清澈的光。
讲了十多年的契丹话,苏朵如今才算是终于听到了一句汉语了,有些激动地,苏朵鬼师神差地问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