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街上东走西逛,眼见前方的一家店铺门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当”字,我心中一喜,忙上前走去。
熟料前脚方踏了进去,便被人推了出来,那人战战兢兢的道:“小姐,你还是去别处吧,我们小本生意可再也经不起你的折腾了。”
“为何?我将玉佩给你们掌柜的了,是他自己不要的。”我问道,一边从怀中将玉佩拿出,不知是否是错觉,我竟觉得身后有两道目光冷冷的射向我的后背。
待我回头,却只看见了穿梭不断的行人,努了努嘴,我继续看着那伙计。
只见伙计一双狡猾机灵的眼睛向四周望了望,伸出了一只食指,向我勾了勾,示意我附耳过去。
我眉头一皱,“有什么你直接说便好了。”
那伙计无可奈何,道:“不是我们掌柜的不收,是他哪里敢收啊,这可是……”他声音又小了些,“这可是……”
我烦躁的挥了挥手,声音这么小,谁听的到他在说些什么啊?
“不换就不换,废话这么多!”我道,转身就走。一边,还拿着那黑色的玉佩再看了看。这玉跟了我也有不少时日了,几乎成了我骗吃骗喝的工具,可我却从未听说京城有哪家大户人家是姓“晋”的啊!
何故这些人看到了这刻着“晋”字的黑色玉佩会如此惊慌?
收起玉佩,我甩开了手在大街上走走停停,看看灯笼,玩玩面具,眼睛瞥过面具摊旁边那到大街上的玉石摊卖玉的素衣女子。
“小姐,这已经是最高的价格了。”那小贩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那块玉,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那素衣女子一脸戚戚然,“就不能再多给一些吗?这白脂玉对我家小姐很重要的,若不是有急用,她是万万不会卖了它的。”
“不卖就算了,多一分都不给。”
那小贩将头一偏,撅着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明摆是在坑这女子。
我眼神从女子的脸上移开,看向了她手中的那枚白脂玉,颜色纯正,做工细致,越看,越觉得眼熟,像是当年我打晕了阿梅后塞进她手中的那枚。
我一愣,有些旧事物失而复得的慌张和欣喜。自从离开了剌达,我便没再听说过有关他们的任何事情,不知阿梅是否为了我的出走而受了惩罚,亦不知姑姑是否派人到处寻我,还有阿保机,是否是真的娶了阿巴锦为妻?
失神了片刻,我才放下了握在手中的面具,向那素衣女子走了过去,心中忐忑,直觉告诉我,这正是我给阿梅的玉,可是何故?何故它到了京城?
“我看看……”走到了那女子身边,我向那女子伸出了手,指尖有些发颤,她却防备的看了我一眼,将玉收进了怀中,好似是担心我抢她的东西一般。
她与我对视了半晌,见我没有动作,才披肩的长发一甩,转过身去,扭着纤纤细腰快步离开。我看着她,脸上还有被她头发甩到脸上的疼痛。
那小贩伸出了手,对着她略作挽留,大喊:“喂,喂,你别走啊,我可以再加价的……”
可那女子哪里还肯理会,充耳不闻,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小贩见状瞥了我一眼,“真是晦气,要不是你,那块玉佩早就到手了,哎,那雕工……那只雏鹰的雕工真是精致啊……”
小贩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我脑中炸开,雏鹰……
我快步追了上去,却再也没见那女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