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庄自古至今都是一块风水宝地,多少年来,这里已经被大片的农田所覆盖,早已经看不出当年“藏风得水”的绝佳风水。远的朝代咱不说,近一点的无论明朝还是清朝,这里方圆百里都划为皇家禁地,平民百姓那是很难接近的。现今的六郎庄北依颐和园,东接圆明园,仰望万寿山,昆玉河围绕而流,倒是一个好的地方,既可以闻到田野的泥土气息,又可以感受皇家圣地的神圣,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六郎庄北侧有一块被部队征用的麦地,计划建成一个军事卫星接收站。这块地皮特别奇怪,眼看着土壤肥沃,就是长不好庄稼。附近的一个农民老汉偏偏不信这个邪,心想就算庄稼娇贵点,对土壤挑三拣四的,种点扎根就长的韭菜总可以吧,如意算盘打得挺好,韭菜不比庄稼,只要毛根扎进土里,不出俩月就可以吃得上香辣香辣的韭菜叶子,这东西就像狗尾草生命力特命顽强,只要不挖掉根须,它就会一茬接一茬地长下去。人算不如天算,韭菜虽然种上了,半个月就全死掉了,而且死法也怪异,韭菜连根带叶都被从土壤里“吐”了出来,像是人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从肚子里反胃吐出来一般。打那以后,附近农民谁都不愿意要这块地,当地村委会就把这块地皮捐献给了部队,反正是建卫星站,什么地都可以用。
城建施工队挖地基,等挖掘到地下5米时竟然发现一个巨型瓮棺,可惜挖掘机司机是个新手,技术不熟练,挖出来时瓮棺已经破碎了,但里面的尸体骨架却保存完整,双腿胫骨攀折,死法虽怪异,但死得很安详。请来的专家说,瓮棺里发现一串散落的佛珠子,这极有可能是一个坐化的得道高僧,按照以往墓葬考古案例来看,以此为中心,四周应该是一座皇家等级很高的神秘古墓,有高僧坐化墓穴之上,死者就有“德高望重”的说法,然而能够享此殊荣的也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
市文化部和考古研究所联合签署一份考古挖掘协议,组建一支以欧阳树一为组长的考古队筹备挖掘事宜。
墓地属于军方区域,徐卫参谋长认为绑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天书说不定就在欧阳树一身上,他嘴里说考虑到老战友欧阳树一的人身安全,实际上想仅仅“盯死”老头,他动用特警协助专家们完成这次古墓考古任务。
高阳、刘乾、黑猫、县太爷四个人一同前往。
欧阳树一也不是省油的灯,把欧阳芸芸从学校里调了过来,说瓮棺的制作有可能是明朝的,这个墓穴也就大概划分到明清之间,明史研究系的欧阳芸芸是这方面的历史专家,而且对这次考古工作的顺利进行是大有好处的,老头子假公济私,无非就是想让女儿助自己一臂之力,这年月人心隔肚皮,不找个明白人跟自己一条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欧阳芸芸漂亮却不庸俗,穿了一身绯红色的金花旗袍,裁剪的大小极为合身,恰好凸显出一副玲珑诱人的身段,美女型的瓜子脸怎么也找不到半点知识女性的气质,相反那鼻子眼睛嘴唇无不透露着精灵古怪,刘乾上次因理亏没敢看个够,自己也算是见过美女无数,却从未见过这种精灵古怪的美,于是一双贼眼珠子不停地盯着人家看,弄得欧阳芸芸从脸盘一直羞红到脖颈。高阳猛地咳嗽两声,意思是提醒刘乾有点过了。欧阳芸芸大有迁怒于人的意思,反而瞅着高阳怪腔怪调地说:“大队长,你们部队是不是没有人了?不想见谁偏偏就遇到谁,你这不是成心吗?我闹心,请求换一个!”
高阳满腹冤屈说道:“大美女,这算是我们部队最拿得出手的帅哥了,上回要不是他冒死相救,令尊大人怕是凶多吉少。对,刘乾已经坦白从宽了,他确实不该说你屁股大,本意是指车屁股没想弄巧成拙,他也说了愿意认错,我认真调查过,你的屁股确实比一般人大,所以刘乾充其量算是用词不雅,这流氓罪我看是不成立的。”
刘乾还挺来劲说:“丫头,你想怎么着?非得关我禁闭你才乐意?你是不是说救了你爹,咱俩误会一笔勾销?敢情白救你爹了?”
欧阳芸芸双手掐着腰,寸步不让说:“怎么了特警哥哥,救都救了,肠子悔青了吧,活该!别指望本小姐感谢你的那些肺腑之言,再说了那都是你的职责。今个算我倒霉,你别跟我说话?”
高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哪是能撮合成的一对,当然更不是欧阳树一口中所谓的门当户对、八字相配,真不知道老家伙这卦象是怎么看的,这俩人见面能不打起来就算阿弥陀佛了,指望他们成双成对,老鼠都能给猫当伴娘了。
欧阳树一笑呵呵地走过来,一边抚摸着欧阳芸芸的秀发,一边当起和事佬说:“又不是上战场干吗这么硝烟弥漫?你们这些年轻人见面就知道掐,我觉得刘乾挺有品位的,芸芸就是爱鸡蛋挑骨头。14亿人口能和芸芸你配个八字的可是凤毛麟角。
县太爷和黑猫悄悄地把刘乾拉过来说道:“你丫能不能收敛点?别整天跟吃枪药似的,我听徐卫参谋说过,教你弹吉他的就是这个小娘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兜着点吧,要我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慢慢习惯就好了。”
高阳故意冲着刘乾悲壮地使劲点点头,大概意思说,见好就收吧,这女人要是骂起街来谁也受不了。
欧阳芸芸喜滋滋地说:“刘乾同学啊,本来除了那帮可怜的孤儿我打算谁都不教,但现在我忽然改变了主意,为人师表哪能不教学生,你们说是不?刘乾同学你赶紧来报名吧,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县太爷和黑猫面露喜色说道:“哥们你看人家欧阳芸芸多有肚量,根本不计前嫌。我说哥们你就从了吧,难得人家姑娘家一片心意。”
刘乾哭丧着一张脸,满肚子苦水说:“大队长,兄弟们,你们哪知道,从今往后哥哥才刚刚踏进鬼门关,十八层地狱一门一道坎还远着呢——”刘乾一下子拉住欧阳芸芸的手,温顺说,“大美女,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日理万机的,收学生这事你就推了吧,我们徐参谋爱瞎起哄,其实我哪是爱好什么音乐,就我这声带,我老妈早说了,打小哭就招过狼,我爷爷是村里吹鼓手的,也说这孩子的嗓子就是扯风箱的,以后带响的活就别干了。”
欧阳芸芸脸皮绷得紧紧的,努力忍住笑,忽然面有难色地说道:“这不太好吧,你这么虔诚,我更是爱才若渴,谦虚使人进步,我觉得你是个好苗子,声带不好没关系,很多唱歌的都伤过嗓子,但照样是一个个的传奇,再说了,徐参谋再三举荐你,小女子既然答应了怎能反悔?好心好意地退了你,他们两个当官的还不得说我给脸不要脸?我一介女子哪里惹得你们这些当官的?这叫民不与官斗。”
欧阳树一自然知道欧阳芸芸故意整人,心想丫头平日里眼睛都快长脑门子上了,什么时候正眼看过谁?正愁她嫁不出去呢,这俩孩子吵吵闹闹的,脾气挺对口,刘乾这上门女婿歪打正着。
老头子乐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乐呵呵说道:“你们俩谁也不要推三阻四的了,我看刘乾舞刀弄枪惯了,学学音乐提高提高修养也没什么不好,芸芸东跑西颠得野惯了,你刘乾多管管,我老头子一大把年龄了,也好省省心。”
“老爸,你看你说的,什么跟什么呀。好像教他刘乾音乐,就把女儿交出去似的,再说了,我是老师,他是学生,谁管谁敢不一定呢。”欧阳芸芸嘟囔着小嘴,很是不愿意。她偷偷觑了刘乾一眼,本想看看反应,没想到刘乾正火眼金睛地瞄着自己,她好像被谁揪住了尾巴,粉脸刷得一下全红了,然后扭扭捏捏、怪难为情地躲到一边去了,这种羞涩的美丽倒是令刘乾颇为开胃,女人吗就得有点女人味才行。
高阳想,刘乾啊刘乾,你现在锅里有一个了,要是吃着锅里的还看着瓢里的,我饶不了你,普妮是我的,如果有一天敢跟我抢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