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少年你的话太多了,幸村私心地不想雪尘和乱七八糟的异性接触太多,至于尘儿口中的“不弃”不是端木少年应该知道的,端木少年只需要知道并传递出他才是挡在他们追求尘儿路前的巍峨大山就够了。
走出树后,幸村一副刚到的样子,拉过雪尘的右手,同时另一只手揽着雪尘的纤腰,让雪尘面对着自己,他斜背对着端木少年。本就暧昧的姿势,在端木少年的角度看来幸村学长和闲院学姐就是一对璧人,般配、耀眼,他是校棒球部的,立海网球部的辉煌历史早就耳闻,更为佩服。幸村学长是他仰望的存在,他曾立志要像幸村学长一样带着棒球部大放光彩。
幸村温柔的指尖挑开雪尘散落在颈边的秀发,似有意地拉低雪尘的宽松高领,让端木少年看清女孩颈边隐一半秀一点的青紫。他是国二生,不是国小二年生,饶是幼时他也知道那是什么,现在上了生理课,怎么会不明白了。学姐已经和幸村学长是那种关系了么?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吧。
虽然很不甘心,他们的氛围,他无力介入。失意的端木少年没想到学姐说的不弃怎么变成幸村精市了,唉……情商影响智商的时刻也不能指望男人……呃,少年曾经过百的智商了。
等他们都走后,谁也没有看到,幸村之前站的树下灌木后,走出一个身影。
终于结束左考右考全面考的毕业考,雪尘收拾好行装准备去看看那只见着《惊云诀》就喊头疼心疼肾疼其实蛋疼的家伙,计划着明天再和他一起欢乐谷玩玩。
怎知,上天就像个调皮的孩子,对着你泼了一大盆污水,会灿烂着笑脸说:抱歉啊,我只是想倒掉它的,谁知道你好巧不巧地刚好经过。
怎知,写书人轻松几个字就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荣辱、成败,惘拼劲气血地努力着,前进着,写书人一个心情不好或者兴致来了恶作剧一下,你的一切努力就化为乌有,连叹息一声都来不及……多悲哀!
就像雪尘现在的心情,满心欢喜的赶到医院,却被告知忍足瑛士在太平间。雪尘赶过去见到忍足瑛士的最后一眼,推进火化前的刹那。
不记得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一直保持到葬礼的,好想,这是梦啊。
忍足瑛士的女人很多,允许来参加葬礼的只有忍足和美一人而已;忍足瑛士的孩子也有不少,凑个足球队完全不成问题、还有替补,站在这里的也只有忍足侑士姐弟和雪尘三人。前来的家族代表就有数十,东京、京都、神奈川、四天宝、出云、名古屋等等,真田弦一郎也来了,自然,迹部、手冢、白石等一个不少。
真田看着呆站着的雪尘,表情较少的他欲言又止,现在不是道歉的时候。他,一开始误会她了,原来,她与忍足瑛士只是父女,与忍足侑士只是异母兄妹。
忍足侑士看着雪尘的背影,握了握手,抬起一点的手臂垂了下去。对于父亲选择死亡的想法和做法他不愿理解,小尘儿的心情他无法理解,她太平静了,平静得就像他们都是来参加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的葬礼而不是他们的父亲的。
平静得太不正常了。
迹部顺着忍足的眼神看向雪尘,挑着妖娆的杏眸,啊恩~真是不华丽!
直到墓前独留自己时,雪尘才走进石碑,扶着冰凉的碑面,寂寞的声音像来至遥远的天际传来的幽怨,“你说过要陪我去欢乐谷去玩上次没玩的鬼屋、玩蹦极的,你说过要带我去游乐场坐摩天轮照大头贴的,你说过要陪我去泰山之巅拍照留念的……你说过已经把我当做宝贝女儿一样呵护照顾的,可是,忍足瑛士你个骗子,大骗子!”雪尘无知觉间已经蹲在碑旁,清澈的泪水一滴两滴得砸在土里,喑哑哀声怨载,“阿妩阿妩你就知道阿妩!早就给你说了死亡不是那么简单的解脱,如果可以这么简单的解脱……我,都不知道死掉多少年了。在这个虚无的世界,孤寂、悲哀,只有在深夜越来越苍凉,越来越阴冷的腐败下去,直到某一天再也不能若无其事下去了爆发出来,或许灭亡或许死亡。”
雪尘背靠着石碑坐着,望着找不到边际的云彩,努力平静着狂躁,她想理解忍足瑛士,想为他找着各种借口,时间在流逝,阳光在颤抖。雪尘就像依靠在父亲的怀里一样,温暖的表象,哀伤得的逼人眼泪:“忍足瑛士,你知道吗?我有多么想诅咒你永远找不到你的阿妩,可是啊!做人不可以这么不厚道,所以就把我的祈祷一起化作祝福送给你吧!这些日子,我一个人也可以佯装幸福的活着,也许某一天会发现我有个什么癌症或是车祸就一下子嗝屁了,到时候我去找你玩哦~记得你的承诺,陪我去欢乐谷游乐园的,还要带着你的阿妩一起……我们在海边建一栋别墅,每天都可以看着日出日落,还在山腰或者山顶建一栋竹楼,最亲近大自然的那一种。不要吝啬,我不会打扰你和闲院妩的辛福生活的,我也会在那个世界旅游,偶尔勤快一点,去寻找幸福的踪迹。”
闭着双眼默默地平复情绪,雪尘不想表现得歇斯底里,像个疯子一样在忍足瑛士的目前发牢骚。当心跳归于平稳时,清润的声音依旧喑哑:“忍足瑛士,我都不知道那里才是真实那里才是虚无。”举起右手,看着手心的纹路,那三根线的颜色很深,透过指缝,看到的还是那片天空,似乎在墓地的空气格外低沉,连着天空也阴霾起来。
雪尘一直以为没有不弃,她灵魂就无法燃烧,不算完整的生命,着就是阻碍她踏进第八层的心障。雪尘心里一直很清楚,所以任性的固步自封,把自己锁起来,死死守着不弃说过他们若走失了就在原地等待他来找她的承诺,说到底,雪尘就是在拒绝长大,想要继续躲在不弃的庇护下懒散余生坐吃等死。
“忍足瑛士,我发现……人生如戏。”雪尘突然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曾经的她是不是也是活在另一本不为她所知的书里扮演着一个悲剧炮灰,而在这个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在扮演着一个悲剧配角。
很多道理,雪尘只要愿意想,就可以分析得透彻,她这人偏偏忍不住自欺欺人,放纵自己活在假想里,该清醒了,想要遇到不弃本就是渺茫的希望,还不如祝福不弃在那个世界祝福一生,祝福忍足瑛士另一个世界找到他的阿妩幸福眷侣地活在另一个时空。
取出提早准备的竹叶半含着,雪尘也不知道吹得是什么音律,只知道她想祝福忍足瑛士,记不清她到底吹了多长时间,感觉刚开始是她在吹奏后来就被人引导着她吹奏。迷惘的这段时间,雪尘就在和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斗争着,当夺回身体的主导权后,自己被血红的一片彼岸花包围着,忍足瑛士的墓也深陷彼岸花海中。
这景象,是灵魂的礼赞么?血色彼岸花海,和雪尘曾经在师父(学武的师父)那里翻看的手札里的描写很相似。
虚空中忍足瑛士牵着他对面的美丽女人的手后,他们对着自己笑得那么幸福,还有感激。忍足瑛士说着无声的话,雪尘根据口型猜出那句是:谢谢你,我的小雪宝贝,要幸福哦。
“什么嘛!叫我怎么幸福,一个一个都离我而去,她还怎么幸福,说这些空话有什么用。当初就不要死掉啊!”雪尘手中的绿色叶片飘落,在这红色里,一点绿色就像雪尘那头漂亮的银发一样灼目,一样鲜明。
虚空中那两个人化作云烟消失了,雪尘伸手想抓住什么,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天际沉重得像压来的齿轮,凝固的空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整个天空似乎被无穷无尽的连成一片的大小齿轮遮住。
借着缝隙逃过了一个齿轮的夹角,还有另一个大一点的齿轮等待着你的落陷,逃过这个还有更大的……无穷无尽是轮回。
就像一条咬住尾巴的蛇,何处才是尽头,末尾即是开始。
一阵惊险,雪尘坐回忍足瑛士的墓前,猖狂地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泪水模糊,笑声转浴火凤凰前的哀鸣。
雪尘的心该是多么苍凉,听到笑声,忍足侑士急忙冲上前,他的小公主陷在自己设的心障中了,他就不该放心的离开太远,早该想到那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真该死!忍足侑士,你惘被称为天才!
走了半路,真田弦一郎的心里放不下,准备转回来向雪尘致歉的途中听到雪尘大笑声,越听越心惊,他从来没见过雪尘这么松懈。真田弦一郎跑过来,现在却踏不出脚步,她的哥哥已经上前了,他又该用什么身份去安慰她?
“哈哈哈……忍足瑛士,我恨你!”雪尘的笑声让奔跑的忍足侑士的心一波一波地心颤,那种哀怨与心痛就像凝起的气刃,割伤皮肉的同时化成毒药渗进皮下组织穿过所有神经,侵蚀大脑。
就差一点,忍足侑士就可以从雪尘后面拉住她,雪尘却消失不见了。
就这么,在他们的眼前……飘的一下,消失。
已经,这么厉害了么?小尘儿,他还有什么理由保护她。想到父亲去前的一晚对他说的话,忍足侑士向忍足瑛士的墓鞠了个躬,父亲,他会照顾好雪尘,为她营造一个温室。
“忍足瑛士……我恨你!”雪尘毫无方向的在大街人群里奔跑着,送葬的服饰,银色神秘的长发,在背景色的人群眼里,就是一个经受不住打击的孩子而已。街道树下,花店门前,笑得眉眼弯弯的蜜色碎发少年对着身旁清冷的,一眼就看出是冷静的责任心很重的少年说些什么,近听,那位笑眼弯弯的少年说,“呐~手冢,那个女孩很有趣呢~”
本计划着达到第十层就可以治好忍足瑛士的病症,事实却是因为忍足瑛士的死亡,决定走出自己建的索塔,心境的飞跃让她一连突破第十层,果然呵,人生如戏。有了能力又如何,不能救想救的人,不能撕破时空回到那个世间去找不弃。能做的还是坐吃等死,任时间在手中发间眉梢流逝。
瞟到一家格调不错的就把,雪尘才不管现在未成年的身体,大不了去据拘留所听政治课。雪尘坐在吧台前,拖着腮笑得妖娆媚惑,对调酒师说:“呐~尽管拿出最烈的,我现在需要清醒。”
帅气的调酒师奇怪的打量了回雪尘的衣着,了然。现在买醉的少女实在是太多了,但这么美的还是第一个。
饮酒如喝水,雪尘现在就是这种状态,看她清澈纯明的蓝眸就明了这家伙还很清醒。酒量真好,调酒师感叹,手下不停歇的调着偏向温柔的花样酒水,前十杯,他确实应着雪尘的要求调出较烈的酒水,在酒吧被毁的女孩太多了,调酒师不想这么漂亮的女孩的一生也被毁掉,少女身穿丧服,定是接受不了至亲去世。调酒师怜惜地看了眼少女,善意地给雪尘调出无酒精的酒水。
来雪尘面前搭讪的很多,多数看到雪尘绝美的容颜又是葬服,这说明什么,说明美女心里正空虚寂寞,他们此时天神般降临安慰,接下来……就是,大家心里明白。机不可失,被别人抢先了,眼看着美人被别人抱走,谁甘心呐!
“嗨!美女~一个人喝酒不寂寞吗?哥哥陪你吧。”少年摆着自认为潇洒的英姿向雪尘搔首着。
雪尘依旧自顾自地喝着,完全没有听这那位苍蝇嗡嗡,“小子,你这里的酒都不够烈呐!”雪尘笑得更加妖娇,对着调酒师笑得更妖媚,“你这里有没有茅台酒,算了,杏花村汾酒也可以凑合凑合,实在没有西凤也可以的。”
这妩媚的声音又惊起一群蠢蠢欲动的少年青年。
“没有。”调酒师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这里没有女孩要的几种都没有,这里只有五粮液,泸州老窖和剑南春。
“哦~呐……结账吧。”感觉到自己确实喝得多了点,视线开始模糊,人影总是不安分地晃着,雪尘不想酒后没意识地做出出格的事,就想趁着她还理智时付账了赶快回去。
很迅速就有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雪尘接过看了眼,嗯~有低头仔细的看,确定没看错,换算成人民币居然五万多。今天破费了,以后要喝酒只好去楚姐姐那里蹭了。翻出包包,里外找也只有十几万日元,一半都不够,还好手机在,对服务员歉意的说:“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让朋友送钱过来,这里可以刷卡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雪尘找到幸村精市的字样,确定拨号。哪知?手滑了一下,接通的电话是幸村下面的忍足侑士。
赶到东京的幸村,在地铁上想了一路,心里透析雪尘与忍足一家的关系,今天真田去参加忍足瑛士的葬礼,而真田说雪尘失去父亲,该明白的,忍足侑士待雪尘从来都是守护者的姿态。幸村精市按通雪尘的手机号,正在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