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我一下。”小子冒出一句话,她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你说什么?”她皱眉,不满的看着他,心中的怪异更甚,什么时候他需要人陪着入睡,还这样摸着她的脸,最后竟然还冒出这样一句话?
他将她当成他娘了,来寻求多年不见得温暖?她才不信,这个小子孤傲冷绝,有时连小离都忌惮几分,怕一靠近被冻成冰雕,怕是心底早已冷却了吧?
她心下一暗,什么时候,她也开始不在意任何事,只在乎一个人……
天灏面不改色,毫无心虚,“我说,亲我一下!”
龙玉闪过一丝恼怒,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随手一翻,心中几经反复,终是不忍下手太重,“啪”一个结结实实又十分响亮的巴掌毫不留情落在他的屁股蛋上,小子眨眨眼,忽然对她吐了吐舌头,“一点都不疼!”
呐尼?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龙玉瞪大了眼,当下觉得自己刚才的分量放得太轻,这下直接招呼上他的嫩屁股,脱了裤子,毫不留情,啪啪啪啪,接连几巴掌下去,嫩白嫩白的小屁股上几个鲜红的爪印立现,一层盖着一层,交错重叠如来伸掌大显神威!
“哇哇哇!”天灏历来冷如冰山的脸上被这如来神掌劈开了丝丝裂纹,然后击个粉碎,发出了自打从娘胎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哭声。
天灏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满心委屈。
他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的,当年被那个人那样欺负,他没哭过,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他没有哭过,可是今天,被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一巴掌,眼泪就再也止不住,只顾一直哗哗的往外流。
那些他宝贝的记忆,一直恐怕被人偷走的记忆,在后来的无边暗色里弥合他心底的伤口的记忆,全都涌了上来。
他刚生下来时就一直沉默,一声不响,很是,牛叉。
接生婆一看这孩子刚出娘胎鼻息全无,拍了好几下也不见其他小孩刚出生时一例会有的哭声,还以为他是个死胎,差点没禀告上面将他给扔了,结果,某小孩冷冷来了一句:“你敢扔了我试试?”
接生婆当场吓晕过去,连带着翻了满屋伺候的奴才奴婢们。
“出去,我要休息。”襁褓里的婴儿冷冷闭上眼,不再看跪了一地的愚笨的家伙。
奴才纷纷逃走,从此没人再敢近他身,直到那个人到来,每日给他喂饭,喝水,乳母的奶汁是他装在器皿了一点一滴喂下的,他的尿布是高贵的那个人亲自给换的,因为只有那个人不怕他,神色自若的接近他,不惧他周身的寒气,他寒冷,他比他更寒冷。
他有些怕他,高高不可侵犯的威仪如山顶重重压在他心里,令他有些喘不过气,他只有乖乖的吃饭,吃那些寡淡的小米粥,某一天他忍无可忍,对着满桌子的小米粥大叫:“老子要吃肉!”
那个人很淡定的吩咐下去:“告诉厨房,再做一碗小米粥,记住,这次不准放鸡蛋。”
连鸡蛋都没了?
“小孩子牙口不好,不能吃那些东西。”那个人笑眯眯得说。
他的确小,才两个月大,不过已经会用小爪子握紧筷子往嘴里塞好吃的。
他愣愣看着这个让他惧怕的男人,还是不屈,打定主意要吃肉,那个人淡淡的道:“我是你老子,老子吃肉就行,你是儿子,不用吃肉。”
那个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稍稍一揭开,立刻香气四溢,那是一个比他还要肥嫩嫩的大烧鹅啊!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自称他老子的人把那只烧鹅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上都没给他留下一丝儿肉沫然后还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得添着嘴唇,而后淡淡瞥他一眼:“这就是老子和儿子的区别。”
他不甘心的扒拉着小米粥,狠狠地看向对面的男人,又不放过任何一丝碗里可能有的炒菜剩下的肉沫,找啊找啊找啊找,终于找到了一根,那是那个人刚刚吃过的一道菜里残留的渣,他得意的扬起爪子朝对面的那人显摆,那人眉头一皱,说了句,“砍了,明儿个换个新厨子。”
下人战战兢兢退下,片刻院外传出厨娘的惨叫,他的手一抖,肉沫掉在了地上。
他头一次知道,那个人原来拥有这样至高无上的生杀大权,他扬起小脸对他绽放了一个四十五度天使角的纯洁笑容,大大的眼睛眨啊眨,他照过镜子,知道自己和他长得几乎差不多,想必自己长大后也是可以用什么流月第一美男来形容的吧!他得的在那个人眼里看到了一丝惊愕和愉悦。
“干得不错,以后再接再厉,只是不许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听见了吗?”他的声音浸透了丝丝冰寒,又那样冷淡,没有带上平日面对他时的那些笑容。
他在挠着脑袋,他老子在和谁说话?
窗户后走出聘聘袅袅的厨娘,恭敬谦和地道:“谢主子夸奖,奴婢以后一定会当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手里还提着一只公鸡,她的手不知在那公鸡的什么地方扎了一下,公鸡立刻大叫了一声:“嗷!”
这声惨叫和之前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勤政殿以前是充满欢声笑语的。
有总躲在暗处却总被他抓住苦笑的侍卫叔叔,有一个金黄色的身影总在纱幕前和一帮心腹大臣商量所谓的国家大事,尽管那些大事在他听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他都能听懂的东西,他不相信那个比他狡猾百倍,聪明百倍的老子会听不懂。不过,他听懂了又为什么装作不懂呢?还有,雍和宫那个老巫婆总是三番两次派人来他的御书房里一通乱翻,他为什么装作不知道呢?每天深夜,他召集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士神秘的商量着什么呢?
还有,为什么他都不告诉别人,有他的存在呢?是为了保护他不收雍和宫那个老巫婆的毒害么?
那个人在前面谈啊谈,谈他的天下江山,他就在那里爬啊爬,从床上爬到床下,再爬回床上,找着最舒服的姿势。然后被一个粗壮有力的大手抱起,死死箍在床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