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感觉到下巴传来一阵刺痛,她的血正被他吮吸进口中,心中莫名地腾起一种空落,她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比寒月圣洁清冷,却如吸血鬼一般热烈对她的血液着迷。
渐渐地,冰冷如黑蛇的舌在逐渐加大力道,她的意识在模糊,血越流越多,越流越欢快,他的指甲将那道小小的伤口划得更加狭长,冰紫的瞳孔带着些许兴奋缓缓放大,眼珠不错一点位置得注视着流出潺潺血溪越来越大的伤洞,那血令他几乎发狂,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饮干面前女子的血液!
“怎么,不喜欢这样的死法?”察觉到她的失神,他勾起了唇角,她的鲜血填满了他唇角的缝隙,他再次意犹未尽得将它舔嗜。
她慢慢伸手,毕生功力倾于一式,掌下球形蕴含了她所有内力的巨大圆晶在一层又一层变大,《弑神》,你若天地可毁,能否毁了眼前魔性重重泯灭了人情的魔子?
他仿佛没有察觉,仍然俯下身舔嗜着她伤口的血液,感受那世间独一的女子带给他独一无二的奇异。
“轰”!楼陌轩的身子瞬间弹出几米远,他快速后腿了几步方才站稳,狞笑着看向眼前的女子:你不是说过永不背叛呢!这点折磨就受不了了?呵,你果然,还和以前一样口是心非!
无双剑的寒光映在他略显狰狞却不失圣洁魅惑的脸上,凌月转身,再不看他一眼。
轩,这就是你爱的方式么?
如果是,那么,我不会放弃。
大雨过后,浓云渐渐散开,一层一层愁烟,一阵一阵难咽的呜咽。皇宫,血色皇宫,一夜之间如暴雨残风摧毁的花朵,大雨冲走了血腥,却冲洗不了脑海里永久不灭的记忆。
如你我之间的记忆,你要我亲眼见证狠心忘却,我却将所有刻在心底最深处。
他要我忘记,她却因此清醒。
雪居院,一大一小的身影再次伫立,一个忧伤,一个毅然。
“丫头,你……”老头无奈而又心痛地看着他一手带大的最得意的弟子,欲言又止,千言万语终于化成一口苦辣的灼酒,灼的他满心焦痛。
“师父,纵然他是所有人心中的魔,在我心里,他永远是当初的楼陌轩。”凌月目光迷离。
那夜白雪月光,至死不忘。
小小的身影跪下,三叩首,沉重拜别。
一声叹息,落在了谁坚定的心上。
“你真要跟着我?”她面无表情,这个小孩自从被她救下,就一直跟着她,她走到哪,他走到哪,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他从皇宫里出来到现在,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走。”他艰难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很模糊,发音有些滑稽,却大概能让人明白他的意思。
“我去的地方,很远。”凌月并没有理会这个奇怪的小孩,也许,他根本不是普通的孩子,她当时只顾着救人,没来得及多加思考,现在想来,他能在那样恐怖的地方活下来,面不改色,以他的年龄,却表现出了不该有的漠视,是漠视,不同于曲林的成熟,曲林是死过一次之后的重生之人,他,却是很难让人猜出身份。
“走。”仍然是简单的一个字,冰冷带些寒意,义无反顾。
凌月没有再问,这里,是他的改变之地,既已成为所有事情的起点,那么,就让新的起点也在这里诞生。
高高的大巫山巅,云海在脚下虚浮飘荡又归于一处,远方,看不清的视线也模糊,山顶的碎石干涸了,紊乱坚定是它们不折的意志。三个背影,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一个身形偏高,一个略矮。一个低头的小孩,直直望着龟裂的土地。
同样的决绝,同样的瘦弱却强大,没有人知道,他们以后会掀起怎样的风雨。这江山万物,宇宙洪荒的命格,却正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悄无声息得改变着。
“她总算走出这一步了。”一个白袍的年轻人望向远处的三个小小身影,目光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未来,是怎样的未来。”戴着黑斗笠,一身纯黑色纱衣的男子呢喃低语,大风卷起长长的裙脚,明明是一身暗黑,却精纯明净更胜无瑕的白衣。
“不管怎样,有了开始总比无可奈何好得多,不是么?”
黑色斗笠下的脸微微一笑,却掩饰不了眉间的愁云。
开始,谁能保证,即将到来的,不可预料的,不是新的一环?
御书房。
不同于往日整齐井然有序的样子,地上一片狼藉,各种黄色的奏章杂乱地堆放,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窗前一身威严戴着银面,凛冽阴寒的男子。
她走了,如他所愿。
只是为何,心里忽然空了一块呢?
她一定是恨他的吧。如此,也好。
明黄的男子缓缓转身,漆黑幽邃的瞳仁仍旧让人忍不住臣服,跪倒在君王无可比拟的威势下,刺眼的阳光渲染得他的轮廓晕亮,只是再无法寻回从前的独属于一人的温暖。
朝堂。
今日,皇上依旧如往日高坐于龙椅,却不见了往昔日日不曾缺席的太后。只是,今日的皇上,为何看着要比往日威严一些,浑身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
朝堂上众大臣各个凝神屏气,生怕出错,一些老臣在惊骇之余眼睛不住地偷偷向龙椅后方飘去,妄图找到太后熟悉的影子。可惜,他们注定失望。
太后今日去了何处?大臣们纷纷疑惑。
“启禀皇上,微臣有本要奏。”欧阳青正上前一步,朗声道。
众大臣面面相觑,太后不在早朝,按惯例应是尽快退朝,欧阳青正平日极有眼色,为何今日敢触太后的逆鳞?
向皇上禀告朝政大事,明摆着是与太后做对,欧阳青正这个老匹夫是活腻歪了,竟敢趁太后不在之时巴结皇上?
欧阳青正低垂着偷,极为恭敬地站在一旁,一脸平静,仿佛听不见,看不到对身边的嘲讽和不善的目光。
“欧阳卿家有何事?”坐在大殿上的皇帝辨不出喜怒,淡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