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晴感觉自己手脚冰冷,房间就像个冰窖一样寒冷。眼前的男人在光线的作用下愈发让人感觉阴森诡异。
她的手放在胸口,带着些许的恐惧望着他,待到好不容易看清他,他却向前走了过来,弯腰下去将地上那翻倒的凳子搬起来放好,虞晴看着他,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她只一味的想着,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他到底是怎样进来的?他到底要做什么?
实在是不愿面对他,她不知为何自己不想要面对他,她轻声道:“大……大公子……我……”
程慎伧并不说话,只向她靠过去,她也仿佛是害怕他,一个劲的往后退,他似乎是厌倦了她的躲躲闪闪,伸手推上她的肩膀,她的身后刚巧就是一张床,被他这样的蛮力往自己身上一使,就滚了床上去。
就算是跌到了床上去她也像是来不及反应过来一样,似乎她会这么觉得,在素日里温文儒雅的程家大少爷,见面时给人的印象总是一种绅士派的作风,对人肯忍让三分,对自己更是毕恭毕敬。
而在此时,他却对自己使出这样的蛮力,使得她大大的吃了一惊,还以为他是一个不小心失了手。
心脏在呯呯的乱跳,她转头叫了声“大公子”,却迎来他一张恐惧的脸,他的脸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暗灰色,眼睛里的光芒似浓似淡,她拼命的要去解读,到底是不明其中之意,只听得他冷语的话,像是对她恨到了极处:“虞晴,你既然接受了程家的婚事,我的提亲,你居然还不要脸的在外头要男人?!”
“你做什么?!”他的手已二话不说的伸了过来,她的手在他的手上胡乱拍打,越是要去阻止,他的手力道却是越大,她的手被他反按在头顶上,他的身子也欺压了上来,大惊失色之下,她喊出口,“你到底要做什么?程慎伧,你放开我!”
她越挣扎他越是来劲,手掌在她的手腕上勒出了一条条的红杠杠,他拼了命一样的撕她衣服。
他的手掌没有程慎华来的粗糙,倒是像女人的手一样。他说:“你是我未婚妻,你为何要这般对我?我就不如程慎华吗?嗯?!”
虞晴听他话语不净,便也来气,但自己的挣扎在他身下显得苍白无力,像是在他口下的小羔羊:“父母口中的媒妁之言,你岂是拿它来衡量爱情?你这般侮辱我,妄想让我如你的愿!”
她因为生气而眼眶微红,似是气过了头,程慎伧怒看着她,用了力气倒让他平息了些,说道:“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没有比他哪一点差!”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如果我要了你,他到底是会气死!说不定还要我的命!”
“滚开!”
虞晴气愤到了极处,只觉得委屈到眼睛血红,她觉得他这个样子分明是在侮辱自己,哪里谈的到是真心要娶自己,不过自己也并不想嫁给他,她的心里,到底只爱的是程慎华一个人。
想到程慎华她更是委屈,更会是义无反顾,张口就咬在他捂着自己嘴上的手,狠命的咬下去,几乎是用劲了咬掉一块肉的力气,嘴里都有血腥的味道。
只听得程慎伧“啊”的一声,立马缩回了手,见他看着自己的手眼神像是要杀人了一样,虞晴虽后怕,但也不会束手就擒。
她一把推开他,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扯着自己的衣服从床的那边下去,与他隔着一张床的距离,她靠着墙壁挪动脚步,挪到那床边的时候,手中抓到了东西,惊恐之下她转过头去瞧见了那插着茉莉花的花瓶,扬起手就朝着程慎伧砸了过去。
或许是被惹的头昏眼花的,那花瓶居然砸偏了,一声脆响,破碎在程慎伧的脚边,碎了一地的渣子。
程慎伧对于虞晴这般举动甚是诧异,没想到这样看似一个弱女子居然也会对着自己下狠手,要是那花瓶砸中了自己,可谓是毁了他的脸。
“你竟敢咬了我,还砸我?”
他还没有罢休,跨过渣子朝她走过去,她心里一慌:“下次我砸的可不是你脚步的地!”
她居然敢威胁自己?
程慎伧倒是真的不往前了,他听见门外的廊道里有脚步声过来,踏在楼梯上的声响已经乱成一团,似乎是程家上下的人都被这花瓶掉地的声响给惊醒,纷纷朝着这边涌过来。
眼下谁都知道出事情了,只是这是虞晴住的房间,谁也不敢轻易推开门进去,外头有人敲门:“虞小姐?虞小姐?出什么事情了?虞小姐……”
门一直被敲响着,突然又有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赶过来,听外头的人纷纷叫着“二少”,虞晴才抬眼看了看程慎伧,心里放松下来的同时,却也不知到底该如何面对程慎华。
她揪着衣服躲在窗边的角落,一手攥着那窗帘子上的流苏,瞧见眼前的程慎伧一笑:“他过来了。”
“你还不快滚?”
“我是要走,我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虞晴听着来气,别过头去说道:“你快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
程慎伧反倒笑的愈加高兴一样,说道:“小心程慎华的命,我的好未婚妻。”
他走到后窗,打开窗户爬了下去,外头的风很大,吹的那窗帘飘起,像是几只无形的手在那里拍打,门外是程慎华的声音,他像是又着急又气:“让开!”
房门被他推开,他往房间里环顾,第一眼就抓住蹲在地上的她,叫了声:“晴儿……”
她蹲着在捡地上的碎片,听见他进来,转眼抬头望向他,见他紧张的模样,便笑着道:“做什么呀?神经兮兮的,我只不过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子。”
“晴儿,”他跑过去,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凉,还拿着碎片,他替她拿了放到地上去,说道,“这样的事情你叫人给你收拾就可以了,你还自己弄,划破了手怎么办?起来。”
他扶着她起来,见她一手揪着自己的衣服,一看便知这衣服被撕坏了,他顿了顿,扯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去:“真是不小心,这花瓶打碎了还把衣服给割坏了,我大老远就听见了,还穿的这么少,你是不是存心要气我啊?”
虞晴见着外头人多,低下头去小声道:“世一,看你说的,谁存心啦?”
程慎华让杜副官把人都给轰下去,又让王妈过来将虞晴的房间收拾干净。她坐在床边,他拉过她的手:“给我瞧瞧,划到了没有。”
她却突然抽出手去:“没有,不要看了。”她不知为何有所心虚,抽回自己的手缩到袖子里,“世一,都这么晚了,要是军务还没处理完你快些去处理,处理好了就去休息,别老担心我的……”
“晴儿,”他硬是要将她手拉出来,“你得让我知道你没事。”
她就是不肯给他手,反而站了起来:“我真的没有事,我很累了,我要休息了。”
他还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再也说不出来,他瞧见了后窗户窗帘的飘动,对于他这样在军队中长大的人来说,一点风吹草动怎会不警惕?可他此刻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明知这里有人来过,明知这落地的花瓶不会飞的这样远,掉在这个方位。
她默默的背对着他,不敢看他,他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是唯一的感觉就是,她在离他愈来愈远,这样的恐惧让他不寒而粟,想都不敢往下想,他终究是在骗自己:“好,我先走了。”
她“嗯”了一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她听见关门的声音,却怎样也不抬头去看,只是默默转过身子,去把后窗户关上,玻璃凉冰冰的,直钻到人的心里去。
“小心程慎华的命,我的好未婚妻。”程慎伧的话,在她拉上窗帘的那刻在耳边直窜,窜的她全身都抖起来,蹲在地上那股无力的感觉让她有点生不如死。
她知道那是他的警告,可她不想就这么认输,她怎么可能会认输?从小到大她都认为自己是勇敢的,是骄傲的,一生虽不只爱一个,但她只想为了他一个人而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