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往前走了多少步,只是一转眼,从他的肩膀望过去,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小阁楼,里面不知是什么时候点上的小蜡烛,点点的光芒就像是将要绽开的花骨朵,让人暖了心。
她望着,双手放在他的胸口,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鼻尖都是他霸道占有的气息萦绕着自己,他的怀抱暖到不能再暖,这一刻,下一刻,一辈子,她都想沉溺在这样的温暖当中。
虞晴想都没有想过,会与他有这样的开始,他平白无故的闯入到自己的生活当中,将自己的生活弄的一团糟,完全让生活变成了一种刺激的,无法预测的,永无止境的,是的,她爱这样的生活,而且现在还有这样一个人来陪着她。
从小的时候,她就憧憬美好的爱情,她听泰戈尔说,“相信爱情,即使它给你开来悲哀也要相信爱情”。
抛开那些旧式的媒妁,父母只是希望自己幸福,是的,只要自己幸福了,自己觉得过的好,他们就会开心,这才是他们最终的遗愿。
她搂着他的脖子,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慢慢闭上眼睛将脸也埋在他的颈间,闷声说着:“世一……我要跟你在一起……哪怕这是个错误……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的吻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望着她,她也望着他,眼神闪烁着一种坚定,好像这样看着他,心里才会踏实一些。
他捧着她的脸,拇指触上那柳叶般美丽的眉梢摩挲一下,低沉的问她:“怎么了?怎么突然跟我说这个?”忽而他笑了笑,“你这样跟着我走了,怕是程家要闹个天翻地覆,我哪会放你回去啊?”
“世一……”
“嘘……”他翘起食指轻挡在她的唇上,“好啦……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他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又笑着道,“你总得给些我们两个相处的时间吧……”
话犹未完,虞晴拿开他放在自己唇瓣上的手,轻轻的往他肩膀上一捶,调皮的说:“你说什么呀?真会使坏。”
他笑着不说话,慢慢的接近于她,她羞涩的抬起眸子看着他,抿嘴笑着。他俯下来,她却将头一撇,他顿时一愣,对着她的腰上挠了挠痒:“小东西,真会耍人。”
她被挠的止不住笑,伸手去推开他:“别闹了别闹了,呵呵呵……你别闹了……”
“你不是说我使坏么?那我只能使坏给你看了……”
他终于停止下来,她将脸别过来看着他,冲着他嘟哝:“你这人真讨厌……”
他的性子好了很多,这样跟她开着玩笑。她望着他,眼眸含笑,脸颊泛起了微微的红色来,他禁不住这样的诱惑,慢慢的低下头去吻上她的芳香,她这回也老实的多,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的呼吸变的不顺畅,满世界都是他的气息充斥,她轻声道:“我这样决定了……而你也这样要了我……你就不准离开我……”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他的眸子在烛光的照映下闪着金光,火热的如同火焰一样:“晴儿……你要相信我……”
“我信你……”
他紧紧的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里,疼惜的亲吻上她的发丝:“晴儿……我只要你这句话……我只要你信我……”他睁开眼睛来,唇瓣抵在她的发梢上问她,“我那天离开虞家之后的日子里,日本人有没有再来找你麻烦?”
她愣了愣,抱紧他摇着头:“没有,很安静,安静的快让我忘了那是个什么地方。”
“难为你了……我真是不应该……”
“世一……不是你的错……这事与你无关……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可是……可是我……”
“你要是再认为是你的错,我就不理你了。”
“好啦……我不说了……”顿了顿,他问她,“喜欢看些什么?玩些什么?”
她的眼珠子骨碌一转,笑着道:“我想看瀑布!还有……你能不能教我打枪啊?”
到底是看不出她居然还会喜欢打枪,程慎华不禁有些诧异:“打枪是男人的事情,你也不怕弄疼了自己?”
她却不依不挠:“怎么……你倒只许你的亲梅竹马与你共度军队生活,倒不允许……”虞晴没有说下去,只是俏皮的抬眼看着他。
程慎华只觉得她是醋意泛起,于是道:“我不是怕你伤着了自己吗?那枪可是不好玩的。”
“你依不依我?”
她不假思索直接来这么一句,程慎华倒是一愣,她都这样提出来了,他怎么可能不答应她,只道:“依你……我都依你……只是你要答应我,听我的话。”
夜晚起了风,到了第二天的温度也就降下了不少,屋子里烘着暖气,窗玻璃上被蒙上了一层单薄的白气,望出去倒像是下了雪一样。
大概是凌晨四五点钟的样子,山上不见一点亮光,更何况是在寒冬里头。房间里的烛光依旧燃烧着,虞晴翻过一个身子,刚睁开眼睛就发现程慎华不见了,她猛的从床上竖起身子来叫了声:“世一——”
接连着两声都不见踪影,她便从床上下来,随手拿了件衣服往身上一披,嘴里依旧叫着程慎华的名字。
她走出去推开.房门,只觉一阵凉风吹进来,她禁不住哆嗦一下,望出去,没有一点亮光,她咬着唇瓣,手紧紧的攥住了外衣领口,忽然听见有人说:“这么早起来,怎么不多睡会?”
她转过脸去,原来是程慎华,心中一喜:“世一!”叫着他的名字奔了过去,他瞧见她跑过来下意识的抱住她,她抬头看着他,说,“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他抚摸着她的脑袋,像笑话个孩子一样:“傻瓜,我会去哪里?我只是去找了一根猎枪过来。既然你都醒了,那我们就去打猎吧?”
“打猎?”虞晴不可思议,可还是点了点头,“好啊!”
虽然虞老爷也入过军校,可是从来也没有教过虞晴打枪,那个时候倒是也没多大的兴趣,但她也并不认为打枪就是男人干的事情,女人同样也可以。
这次与程慎华在一起,她不晓得为什么会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只是觉得与他在一起了,就得为他分担点责任,至少他能够轻松一些。那些日子,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又是那么多,他为自己的安危也担心的多,要是自己能够保护好自己,更多的是能留在他身边为他做些事情,他也不必那样操心。
那是只陈旧的猎枪,程慎华说是在小的时候父亲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那个时候才刚刚学会打枪,父亲就送给他那样长的枪,有点受宠若惊了。
说着才一会,他便笑了,虞晴只走在他的身边听他诉说着点滴,真是没有想到,他才不过十岁的当年,就学会了一个军人该要学会的东西,这个男人,自己是没有看错,那么出色,怎能不喜欢?
他教了她整整两个钟头,说是打枪,可到最后,他居然拉着她往山的深处走了进去,让她看着自己是怎样打猎的。
程慎华的枪法极好,可谓是百发百中,但虞晴的心也软,才打了几只偌大的鸟儿,她便跑着过去阻止:“世一,这不好玩,它们都够可怜的了……”
只要是她提出来的,他总二话不说的就答应,眼下也是将枪支收了起来,过去将那打下来的几只鸟儿拾起:“回家吃,山里的味道还是不错的。”
这简单的红屋瓦小窝很是温暖,在虞晴的心里,只要跟他在一起,一切都充满着不可预测,她爱极了这样的感觉,越陷越深,欲罢不能。
才刚进屋子,虞晴就问:“有厨房吗?厨房在哪儿?”
他带着她到厨房,厨房还靠在最南端,窗户正对着一座山峰,连绵起伏,雨雾缭绕,望过去,整个人都像是深陷在天空中一样,轻飘飘的。
她让他去生火,他本是从来也没有做过这些的,而这次却不仅有的是耐心,更有的是愿意。生火的动作并不熟练,过了好久才将火生旺盛,倒是弄了一手的灰尘,她瞧见了,去取来一顶手帕帮他擦手:“生火还像挖了灰一样。”
她低着头,有细碎的发丝垂下来,他的手指动弹了几分,伸过去帮她把发丝拨上去,她抬眼看了看他,说道:“怎么了?干吗用那种眼神看我呀?”
她的话语极软,像是蜿蜒流过耳边的溪水声,温婉动听,他说:“没有什么。”顿了顿,问她,“你不是喜欢看瀑布吗?等吃了饭,我就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