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与莺儿兴高采烈拥着苏雨寻前往千禧殿,一路上东张西望打量着皇宫中的景致,而一身红装的苏雨寻却始终眉头紧蹙,难以高兴起来。
入宫前没有见到李少安一面,成了苏雨寻最大的遗憾,如今,她不知李少安去了哪,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在想着她。往日的一草一木始终浮现在脑海中,令她难以把心思放在周围的景致上。
前方便是千禧殿,大红大彩已经将这宫殿装扮得如同花海一般。
几人走进门,见殿内雾气缭绕。带有花香的水汽自一个精致的浴池里漾出,在空气中慢慢洒开,于是整个殿内都被花香萦绕。侍奉的宫女伫立两旁,手持浴巾,花瓣,等待着新主子入浴。
苏雨寻刚走进殿内,两边的宫女便走上前将凤袍解下,随着罗衫滑落,晶莹的香肩便在芙蓉帐内隐约出现,烟气缭绕,那似玉一般光润的身子缓缓走进池中,与乳色的水雾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轮廓。
殿中只能听见轻轻的舀水声,风从窗棂吹过,滑过芙蓉帐子,落在那紫檀的柱子上,围绕一圈,便又散在空中,将水雾缭绕起来,洁白的肌肤就在这雾中若隐若现。
苏雨寻沐浴时刻,殿外出现了一老妇人,在左右搀扶下往这边缓缓走来,正是听了道士话语的老太后。
老太后示意众人不要言语,静静走入殿内来到芙蓉帐外,目光注视着沐浴人的身子。太后的目光在苏雨寻背上搜索,似乎在寻找什么。果然,片刻之后太后的目光停了下来,落到了苏雨寻的后背上——一块粉红胎记跃然于那张白皙的背后,正在右肩下方的位置,那胎记如同一只昂首待飞的凤凰一般,栩栩如生。老太后差人打开道士送的锦囊,锦囊中纸上的字跃入眼中。
凤凰于肩,凤舞九天,紫薇照命,江山永定。
老太后看后脸色一惊,目光再次落到苏雨寻身上,随后她左右看看,迅速将那张纸收回锦囊之中,待将锦囊封好后,老人家如同来时一般寂静,同左右的宫女无声无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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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里,老太后的卧寝处只剩下了太后与孙公公两人。太后侧着身子卧在一旁,闭目问孙公公道:“小英子,要你说说这吏部侍郎苏世忠,这人如何啊?”
孙公公低头回道:“依小的看,这吏部侍郎苏世忠苏大人为人忠厚,在朝中为臣也是尽职尽责,是个好官啊。”
“哦?”太后再问,“那你说这丞相公孙狐又如何?”
孙公公说:“丞相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是好官。”
听到这,太后闭着的眼睛睁开了目光中露出不满。
“我说小英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圆滑了啊?哀家是让你说说这两人品性如何,有何优点有何劣处,你可倒好,跟哀家说起吉利话讨赏钱来了。”
孙公公低头连连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只是奴才人微言轻,实在不敢说丞相大人的不是啊。”
老太后作冥思状自言自语道:“这朝廷中,势力最大的当属他公孙狐一家,手握兵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苏世忠是吏部侍郎,家中三代忠烈,又是孔文度的徒弟。孔文度是尚书台,在朝中很得人心,是个忠臣。而公孙狐与苏世忠老师孔文度处处意见不合,苏世忠又是孔文度最得意的门生,按说与公孙狐有些罅隙才对。可如今公孙狐又举荐这苏世忠之女入宫为妃,你说这公孙狐此举是何目的啊?”
孙公公回到:“奴才天资愚笨,着实不知。”
皇太后直起身子笑言:“小英子,我看你是兜着明白装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