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瞬间陷入短暂的沉寂中,魂战话里逐客令的意味很明显。而一向很懂得察言观色的伊莉莎在这个时候却突然像是很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沉默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知道屋里的气氛已经沉默的有些尴尬了,伊莉莎才缓缓开口道,“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朋友吧。”
魂战显然没想到这位一向居高临下的圣女会说出这种话,但是伊莉莎本来就是良人,说出这番话倒也不是十分的出乎魂战的预料。魂战代替乞丐二人也同时代表他自己点了点头,而后绽放了一个算是十分真诚的笑容。
伊莉莎在看到魂战脸上的笑意之后仿似也释怀了一般,又恢复了从前大大咧咧的样子对魂战道,“那你们可要快点想啊,似乎那几个老家伙已经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很难说他们明天会不会直接就走。别看他们笑眯眯的,一个个可都是心狠手辣的老狐狸。”
而魂战没有想到伊莉莎一句玩笑话却成了真。伊莉莎推开门欢欢喜喜的走了,还不忘给乞丐丢了一个不知道打哪儿踩来的果子。而在伊莉莎走后,疯子也睁开了眼睛,望着伊莉莎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
“你跟她应该是有什么渊源吧。”魂战忽然在疯子的耳边开口,状似无意的这么问了一句。
“应该算是吧。”疯子停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回答,但是很显然疯子并没有倾吐的欲望只是这么一说,而后就开始接着沉默。
魂战只是做了然的样子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下去。他了解疯子的性格,知道若不是他想说的,就算是作死的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况且他也不是真的对这件事有多么大的兴趣,自然也没能指望疯子能真的回答。
而一向聒噪的乞丐这时候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他对着魂战两人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一样对两人道,“这件事情就你们来决定吧,我没有多么大的意见,但是我希望我们最后三个人都能好好的。”乞丐说完后脸上一如既往还是憨憨的笑容。
并不能说乞丐真的是那种毫无心机的人,但是这世上总归有这么一两个人是被你视若知己的存在,而交了心的兄弟,就算是交了命又何妨。在这种优胜劣汰如此明显的世界里,能找到一个可以称为兄弟的人就算把这种事情称之为神话都不算过分。
魂战点了点头,脸上也没有了平日里的不羁,只有慎重。他把棋盘暂时搁置了下来,对着疯子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所有的事情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但是,魂战,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疯子忽然执起一颗黑子把魂战那条隐路给遮了住。似乎是在用一盘棋告诉魂战,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这盘棋一样任他们控制。
魂战盯着棋盘看了很久,最终嘴角划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仿若明了的开口,“看来我到底还是天真。”
疯子也笑了,而后对乞丐道,“明天可能有一场硬仗,赶紧好好休整去。”疯子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魂战看着树屋外的夜色,却是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两人开口,“既然已经有最坏的可能发生,何不趁着这丝可能在发生之前去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疯子对于魂战的话可以称得上是秒懂。随即对着乞丐挥了挥手,轻轻的从嘴巴里吐出两个字,“出发,找宝藏去。”
魂战拿出三颗绿色的药丸,这是他在第一次遇到那个想要抓住他们做养料的树人的时候从那树人身上劫下来的一些汁液。后来他结合一些药剂,炼制出了一些“树人药丸”。这种树人药丸可以借助树人血液的药效让一个正常人在三个时辰之内成为一个树人。
外貌、体征完全相同,并且不会被发现。这对想要在树人族做坏事的人可谓是非常好的一种“装备”。魂战三人在服下药丸之后,体表的皮肤开始淡淡发痒,几乎是在一瞬间三人就成为了和树人族中的树人别无二致的样子。
绿色的皮肤,绿色的瞳孔,绿色的头发。三人相视一笑,而后收敛了气息,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魂战在身后布下一个个可以隐匿三人行踪的阵纹,朝着最开始进入树人族的时候那个神秘莫测的祭台方向赶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三个圣教的老头子却是把树人族的几个首领召集到了一起,正在跟他们秘密商量着什么。不过这却刚好是给了魂战几人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寻找他们所谓的宝藏之地。
魂战几人一路凭着记忆走向当初的祭台,没过多久就已经来到了目的地。当初祭台上的金属柱子已经不见,只有一个空旷的台子。一个大概只有五六个平方的台子被几个金属的柱子支撑,看似摇摇欲坠,实则坚固无比。
四根金属柱子是被放置在一池漆黑无比的黑色小池塘里。的魂战依稀记得那日白天的时候这个小池子里的水明明是透明的,甚至是有些碧绿,几人还闻到了淡淡的清香。魂战绕着池子走了几圈,才终于发现一些端倪。而疯子和乞丐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并不去打扰魂战。
这个池子里的水,或者说此时已经不能被称为水。魂战试图伸手去触摸池子里的水,但是在手刚接触到池子上方一米的地方的时候却感觉到一股奇异的阻力,这股阻力让魂战的手无法前进,不仅如此,这种奇异力量的气息和从前的石阵里的阵法气息同源。
魂战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魂战看了看阵台四周。避免在心念里测算了一会儿之后转头对疯子和乞丐二人道,“你们俩跟着我的步伐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怎么来破解这个看似玄奥的阵法,不能说是树人族毫无防备,只能说树人族似乎是太过自大了,就算是经过一个文明史也不可能世上就不再有不懂得阵法的人。
魂战以一种十分乞丐的甚至是有些扭曲的姿势踏上了池子的边缘,但是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池子的边缘本来是空的,而这个时候的魂战却像是走到了隐形的楼梯上面,魂战停在那里等着疯子和乞丐跟上来。
疯子和乞丐在一瞬间的惊愕之后,也直接跟随着魂战登上了所谓看不见的阶梯。很显然他们对于魂战是没有一丁点的怀疑的。疯子和乞丐相继以魂战那种十分扭曲的方式登上了看不见的梯子。
而后魂战踏出了第二步,疯子和乞丐也不得不模仿着魂战的姿势,因为现在这个时候他们都知道根本不能有任何差错,那个池子给他们一种奇异又危险的感觉,就像是这个池子下面存在着一头看不见的猛兽一般。
这个时候就算是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所谓的祭台周围的“阵法”的痕迹是如此的明显。就算是为了避免惊动树人族里的人,他们也不得不扭曲一下自己。不过三人看着彼此乞丐的姿势,却又忍不住开始无声的微笑。
大概折腾了一小会儿之后魂战三人终于来到了祭台的顶端,如同那日一般,来到祭台之上之后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已经被抽干了一般,包括魂力也被压制,三人甚至是连话都已经说不出来。
魂战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而后来到了祭台的边缘,疯子二人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而后魂战就在乞丐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做了一个高度惊险的动作,魂战竟然直接从祭台上跳下了祭台的池子里。
疯子并没有犹豫就直接跟着魂战跳了下去,而乞丐的眼里则是有些闪烁随之也跟着跳了下去,他并不怀疑魂战,也不认为魂战会害他,毕竟已经到了这一步,三人已经处于连成一条命的状态。但是他却不得不考虑自己的生命,三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有他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但是魂战是从来都不会让他们失望的,三人跳下去就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天地里。这是一片类似于热带雨林般的存在。一棵接一棵的大树在地上盘根错节的生长,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抬头的时候甚至看不到头顶的天空。
不仅如此,树林里鸟语花香,各种兽类在丛林中出没。并且都是一些没有魂力的无害小兽,偶尔也会出现一些看起来比较凶猛的兽类,可是这对于已经恢复了实力的三人很明显是没有一点影响的。
魂战来到这片丛林中之后也算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可是他一回头却是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们刚刚来到这里穿过的那个类似于结界一般的存在竟然在他们出现在这个小天地的一瞬间就消失了,只是当魂战看到地上那些老树因为生长的过于用力而盘错在地上的根的时候眉头又舒展了。
这时候连一向淡定的疯子也不能不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到,只在心里暗暗想着,看来凡事还是不能只看表面呢。然而他们也清楚三人的时间也就只有三个小时,而刚刚那一会儿在几人赶过来魂战在这里解阵的时候就已经用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这个时候几人的确是耽误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