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罗含笑着走了过来:“四公主醒了啊?奴婢给四分主梳妆打扮。”
萧美娘说:“嗯。”
突然外面传来喧天的钟鼓声,还有爆竹声声,连续不断,震耳欲聋。萧美娘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后,忍不住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地方?这么热闹。”
罗罗笑着说:“四公主,那是承天门。皇上和皇后娘娘一大早就到了那儿,接受百官朝贺呢。”
萧美娘问:“那晋王殿下呢,他是不是也要到承天门去?”
罗罗说:“按例规,几位殿下是要到承天门去。”
萧美娘说:“哦。”她照着镜子,镜子中的她,喜上眉梢,笑逐颜开:“那待会儿我去芙蓉园,就不用担心遇到晋王殿下了。”
罗罗失笑。
罗罗想不明白,为什么萧美娘对晋王殿下不上心?要知道,宫中的人都仰慕晋王殿下杨广——杨广在众人心目中,不但相貌俊朗,风度翩翩,而且有德有才,宫中很多侍婢,都以能见到晋王殿下一面引以为荣。但偏偏萧美娘就不喜欢他,她一看到他,那副又恐又怕又厌恶的样子,就像见到瘟神一样。
罗罗不知道,在萧美娘心目中,杨广就是瘟神。
萧美娘并不是怕现在只是晋王殿下的杨广,而是怕以后做上了皇帝的杨广,为了避免以后受到他报复,因此不敢乱得罪他——暴君谁不怕?还是臭名昭著的一代暴君。因为不知道今后自己的命运,因此萧美娘更是心生恐怖。
要知道,做暴君的,什么残忍血腥的事做不出来?
人家都说伴君如伴虎,萧美娘是伴暴君如位恶魔,说不定有那么一天,无意中得罪了杨广,自己的人头被砍下来当球踢,那也是有可能的事。
萧美娘对杨广的排斥,聪慧的杨阿五也感觉出来了。
杨阿五的性子有点直率,没那么多心计,上马车没多久,她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她问:“萧妹妹,你是不是不愿意见到广哥哥?”
萧美娘有点尴尬,这话不好直说,如果说“是”,后面估计还有好些“为什么”。那些“为什么”,萧美娘解释不了,也无法说清。萧美娘只好支吾着:“嗯,有时候……有时候,我,我是……是不愿意见到晋王殿下。”
萧美娘真佩服自己,这话说得极高明。“有时候”——未婚夫妇间,有时候闹一下别扭,不愿意见面,也属正常。
杨阿五点点头。
过一会儿杨阿五说:“广哥哥……嗯,广哥哥……广哥哥不是一个让人容易了解的人,很难猜测,他心里想些什么,喜怒哀乐,不大露于声色……我倒是喜欢和太子相处,太子有时候脾气是急了些,做事也常常不顾后果……可太子的脾气,来得快,过得也快,只要顺着他,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