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看了她一眼,没有把骨角雕刻递过来,却冷不防的从对面挪动了身子,坐到她这边来。萧美娘给吓死,不禁睁大一双眼睛,“哎呀”了声,身子拚命地往里缩,不想杨广的身子紧接着又随了上来。
萧美娘一步步退,杨广一步步的逼近。
最后萧美娘退到身子已经紧贴着车厢里侧,无处再可退。不得已,萧美娘只能哭丧着脸和杨广近距离地坐在一起,近到感觉到杨广的呼吸可闻。
杨广斜歪着脑袋,很轻佻地把手放在萧美娘下巴颏下面,轻轻地往上一抬,让萧美娘的脸对着他的脸,然后他盯着萧美娘的眼睛看,眼神中透出几分玩味。
杨广嘲笑问:“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些什么?”
萧美娘小声嘀咕:“你就懂得欺负我,刚才怎么没见你对那个可恶的伙计凶?”
杨广耸了耸肩膀,轻笑:“我堂堂一个晋王,欺负一个小小的伙计,可是一件有失身份的事儿。”
萧美娘“哼”了一声。
杨广咧嘴,用了轻描淡写的语气:“不过那个伙计,也没得意多久了。”
萧美娘不明白:“什么?”
杨广说:“过些日子你再去,那个玉器店可能已看不到。”他放下抬着萧美娘下巴颏的手,懒洋洋地伸了一下腰:“萧美娘,你可别用这目光看我,我晋王,一向是以德服众,谦谦君子一个。要知道,倚强凌弱可不是我的作风。”
不是他的作风?
暴君么,哪有不倚强凌弱的?如果是谦谦君子,以德服众,那不叫暴君,叫明君了——历史上的杨广,不是明君,而是臭名昭著的暴君。隋文帝创造出来的隋朝大好江山,便是断送在他手中的。
杨广瞄了她一眼:“是不是在腹中说了我的坏话?”
萧美娘脸一热。
这家伙还真聪明,还好他不知道她想些什么。萧美娘赶紧把目光移开去,不敢再看他,口是心非地说:“没,没有。我哪敢说你的坏话?”顿了一下,萧美娘忍不住问:“刚才你说,那个伙计,没得意多久了——是什么意思?”
杨广问:“你想知道?”
萧美娘说:“嗯,好奇——好奇之心,人人皆有知嘛。”
杨广扬起了头,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慢慢的又再把身子俯过来,嘴巴贴在萧美娘的耳边,轻轻呵了口气,然后用了低不可闻的声音,慢腾腾说:“那几个泼皮,我也不认得,不知是什么来历,也不知为什么缘故,竟然砸了店,把伙计打伤了——嗯,不知是伤了那儿,总之,伤得很重,没死,但动弹不得。”
萧美娘不禁哆嗦了一下,一下子的觉得全身无力,四肢发软。
这,才是杨广的作风,心狠手辣,宁可杀错,不愿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