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的那一天,太阳刚下山,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吃过晚饭的杨阿五,便兴冲冲来福阳宫找萧美娘,约她一起出宫去赏花灯。
出宫去赏花灯,要经过独孤后的同意。
虽然有侍卫跟着,可独孤后仍然是不放心,她说:“你们两个小姑娘家,单独在外面不大好,还是让阿摩陪你们一起吧,有阿摩在身边,这样会比较安全。”
杨阿五显然不乐意,不过她只是低头,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
杨广来了。
三人坐了马车出宫去。
杨阿五打扮得从来没有过的光彩照人。穿着一件绿得像春天那样颜色的衣服,绣着红色的梅花,裙子是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另外配着一件宽长曳地,用鹤毛与其他鸟毛合捻成绒织成的裘衣,更衬得她貌若梨花,腰如杨柳,贵气又大方,稳重又不失优雅。
萧美娘很是惊艳,很夸张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然后笑着说:“阿五姐姐,你真美,美得就像仙女下凡。”
杨阿五的脸微微泛着红霞,喜悦:“真的?”
萧美娘说:“真的。我站在你身边,就像是小丫鬟。”
萧美娘一身月白色衣服,一如既往的朴素。杨阿五看了她一眼,嗔道:“你少来!有这样落落大方,美丽高贵的小丫鬟么?”杨阿五又再说:“我再美,也比不上萧妹妹美,萧妹妹才是真真正正的美人儿呢!不信?不信你自己问二皇兄去。”
杨广坐在她们的对面,闻言便微微一笑。
杨阿五追了问:“二皇兄,我和萧妹妹比起来,谁更美?”
杨广说:“都美。”
杨阿五噘嘴:“难道没有谁更美?”
杨广不答反问:“梅花和桃花,哪种花儿更美?”
杨阿五倒是听明白了:“梅花和桃花是两种不一样的花,没有任何可比性,是属于各花入各眼,很难说得上哪种花儿更美。”杨阿五还是忍不住的好奇,她笑着问:“二皇兄,我和萧妹妹,谁是梅花,谁是桃花?”
杨广说:“你是梅花,媚儿是桃花。”
萧美娘和杨阿五异口同声:“为什么?”
杨广还是微笑,他说:“你出生在冬天,是梅花开放的时候,因此是梅花。媚儿出生在春天,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所以是桃花。”
杨阿五对这个解释不满意:“就这样啊?”
杨广说:“就是这样。”
萧美娘朝杨广看过去。除了杨广,只有她知道,不是这样。杨广之所以说萧美娘是“桃花”,是因为那个袁天罡说她,“命犯桃花,母仪天下”——萧美娘不明白,她到底犯的是什么桃花?
杨广看到萧美娘望向他了,心情奇好,竟然对她眨了眨眼睛。
萧美娘把目光避开了去,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