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订在三天后。
虽然时间仓促,但段庭坚仍赶到米兰专门订制了婚纱和婚戒,还专门从米兰请了专业的化妆师为安雪晨穿衣装扮。
两天前伦敦还阴沉沉地飘着小雨,到了婚礼当天,天空突然放晴,阳光格外的明朗。
当化妆师将安雪晨打扮妥当,将她带到半面墙大的镜子前时,安雪晨望着镜子里穿上婚纱的自己,禁不住一呆。
婚纱的设计简单大方,象牙色的缎面上没有任何的缀饰,一字型抹胸式斜切入后背,显露出她美丽的锁骨和颀长的脖颈,裸露出她曲线优美的背部,婚纱的后腰处挽起一个大大蝴蝶结,蝴蝶结的衣带和裙摆长长地坠地,形成一个弧度优美的半圆。
安雪晨微卷的长发已挽盘起来,曳地拖尾的白色蕾丝头纱用一个镶满钻的皇冠固定在发顶。她的身上没有带任何的佩饰,脸上只化了淡淡的妆容,但却显得无比的雍容和华贵。
安雪阳走过来,从后背轻轻地环住她的腰拥着她:“姐,你知道你有多美吗?你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安雪晨轻轻地笑了起来,拍了拍安雪阳揽在她腰间的手。
安雪阳松开手,绕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姐,你一定要幸福。”
安雪晨伸手轻柔地抚摸着安雪阳的脸颊,柔情无比地望着他,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到达教堂时,安雪晨在门口看见了Matt。
这个婚礼低调的不能再低调,除了牧师只有Matt一个人参加。
不过教堂里的铺设却是按婚礼的标准完备地布置到位:大红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延到祭台,地毯两旁边摆放着洁白的百合鲜花束成的花台,牧师穿戴齐整的庄重地站在祭台前。整个教堂庄严而隆重。
Matt走到安雪晨面前,目不转晴地足足望了她有一分钟,然后他吁了一口长气,惊叹道:“安,你美的简直让人不能呼吸了。”
安雪晨赧然一笑,微低下头。
Matt的脸贴近她的耳边,悄声道:“安,和我私奔吧,现在还来得及,我们重新找个地方,你和我结婚好不好?”
安雪晨启开唇齿,展颜一笑,静静地望着Matt。
“唉,你这样看着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个家伙,你知道我可是很伤心的噢!”Matt那张俊美的脸开心地笑的迷人心眼。
安雪晨伸开双臂轻轻地拥抱了一下Matt。
Matt也环臂拥抱了一下安雪晨,然后双手捧起她的脸,在她额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嘴唇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一定要幸福,在我对你动心之前。”
安雪晨在他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
安雪阳开心地挽起安雪晨,缓步带着她走进教堂。
段庭坚站在祭台旁,远远的就望见了缓缓而入的安雪晨。
他一眨也不眨地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穿着婚纱的她美的如同圣洁的女神,让段庭坚觉得仿佛在梦境中一般。
这个占据了他所有视野的女人正在以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身份沿着红地毯慢慢向他走来。段庭坚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震荡着他每根神经都在跳跃。他发现自己的手心里竟捏出了汗。
段庭坚不禁想起那天他从酒吧回到医院,走进病房看见她正靠坐在床上,眼神飘渺地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他走近她,坐在她身旁,转过头静静地望着他,那一汪如雪域上的湖般的眼眸,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情绪,每次在做重要决定时,她总是这样看着他。
这样的眼光每次都让他神经紧绷,此刻他就如在法庭上等候着法官宣判般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复。
过了良久,她轻轻吐口:“我同意结婚。”
段庭坚觉得自己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里竟溢上一层难以抑止的欣喜。那份欣喜还没有散遍全身就被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所挑起的怒意全部淹没。
“如果,以后我们之间有变故,孩子归我。”安雪晨的声音仍是不带任何情绪的清冷。
段庭坚重重地压下心口上涌起的怒意,缓慢而冷然道:“我不会让这种变故发生。”说完他把身体压向了她,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他不要再从她的嘴里听到其他任何的话,只要她答应嫁给他就足够了。
安雪阳挽着安雪晨终于走到了段庭坚的面前。
段庭坚眸色一如既往的幽深地望不到底,他静静地凝神望着安雪晨,他的目光没法从她脸上移开,这个女人终于为他穿上了嫁衣。
段庭坚缓缓伸出了手,手掌向上平摊在安雪晨面前。
安雪阳牵起安雪晨的手,把它轻轻地放在段庭坚的手里。段庭坚合掌然后紧紧地握着。安雪阳给段庭坚一个温暖而信任的笑容:“我把我姐交给你了。”
段庭坚在病房里第一次看见安雪阳时,他也曾给过段庭坚一个这样的笑容,当时充溢在胸口的感动至今还温暖着他的心,此刻这份感动竟让段庭坚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回以安雪阳一个温和而坚定的笑容。
安雪阳慢慢退到他们旁边。段庭坚握着安雪晨的手,两人慢慢转身面向牧师。
牧师在念婚礼致词时,安雪晨侧目望向段庭坚。
平素只喜欢穿深色西服的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燕尾礼服,他的头发和面容可以看得出经过了精心修饰,他的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这给他贯常沉定冷峻的外表增添了一抹明灿的亮色,显得他越发的轩昂英挺。
当牧师询问段庭坚是否愿意时,段庭坚侧过头望了一眼安雪晨,那一眼里柔光百转,安雪晨的心头禁不住一颤。
安雪晨听到段庭坚用仿佛是圣徒在向神圣的主做祷告时所用的虔诚的不能再虔诚的声音稳声回答:“我愿意。”时,她不禁微微有些恍神。
当牧师询问她是否愿意时,她侧过头望向段庭坚,段庭坚正用幽深如黑缎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她的目光又落在旁边不远的安雪阳身上,安雪阳正一脸幸福开心地冲她点头。
安雪晨转过头,低垂下眼睫轻轻地说了一声:“我愿意。”她感觉段庭坚深深地呼了口气。
段庭坚从牧师手中拿过装着婚戒的锦盒,从里面取出婚戒。安雪晨转身面向他,他执着她的手,缓缓将戒指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戒指的设计简约大方,戒托合拢处顶端对应镂刻了两个心形,对接的当中镶嵌着一个由九颗小的副钻环绕着一颗大的主钻组成的莲形钻群。
段庭坚没有试测过她的手指尺寸,但这枚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尺寸却分毫不差。对于她,他可真是了若指掌。安雪晨在心里叹了口气。
安雪晨从锦盒里取出另一枚当中镶钻的男式环戒戴在段庭坚左手无名指上时,她觉得的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段庭坚双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俯首在她的唇上像羽毛般轻盈地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他抬起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前,目不转晴地静静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望进她的眼底,望入她的心里。他的眸子深邃而清亮,凝成幽幻之色,慑人心神。
安雪晨呆呆地望着他,忘记了思想,忘记了呼吸,这一刻只想沉溺在这一汪幽玄之中,地老天荒。
段庭坚再次俯下头深深地吻住她,仿佛要通过这一吻给她一个坚定的承诺。
片刻后,段庭坚慢慢松开安雪晨,猛地一把抱起她,沿着大红地毯缓步离开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