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不到,安雪晨重新返回了病房,她手里拿着纱布和胶带,还有一小瓶消炎药粉,她走到段庭坚面前,在他身旁的床边坐了下来。
安雪晨把胶带和消炎药粉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小剪刀,她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纱布在段庭坚的面前晃了一晃,故作自信道:“相信我,我会处理好的。”
情绪很少外露的安雪晨偶尔表现出这样的俏皮,就像个单纯的小女生,段庭坚爱极了她这个俏皮的样子,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线,温柔地笑了起来。
安雪晨低下头,拉开段庭坚的衣襟,动作轻柔而缓慢地用剪刀把渗有血丝的纱布剪开。
这是她第二次为段庭坚重新包扎伤口了。
昨天她帮段庭坚擦身的时候也看到这处伤口渗出血丝,她按铃叫来了苏月。
这一处伤口在胸部靠近身体右侧肋骨的地方,伤口不算很深,但愈合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段庭坚的身体如果要活动起来,极易导致伤口崩开出血。
安雪晨已预料到这几天里伤口可能还会出现出血情况,她知道如果段庭坚清醒了,看到其他陌生人碰触他的身体,他一定会非常抗拒。
段庭坚对于别人接触他的身体有着近乎洁癖般的苛刻要求,对于他人碰触他的身体,他有着本能的排斥心理,除非是他自己愿意,否则别人很难靠近他。
开始安雪晨并不知道段庭坚的这一习性,因为她和段庭坚是以那样一种亲密的方式相识的。
后来在与他相处当中安雪晨发现,段庭坚极少和人有近距离的亲密行为,他和大部分的人在一起时,总是会与别人保持一定的距离,逐渐地她了解到了他的这一习性。
安雪晨跟苏月说,让她来换纱布,苏月在一旁指导她,伤口重新用纱布包扎好后,苏月把剪刀留给了安雪晨,她告诉安雪晨如果再出现伤口出血要重新包扎,可以到她那里去拿纱布和胶带。
安雪晨剪开了纱布,把渗着血的纱布慢慢掀了下来,泛着殷红血丝的伤口露了出来,安雪晨轻轻蹙了蹙眉,眼里满是心疼。
她抬起头疼惜地望向段庭坚:“我要在伤口处上点消炎药,会有些痛,忍一忍好不好?”
段庭坚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眼眸温润如玉,静静地望着安雪晨。
安雪晨从床头柜拿起消炎药瓶,拧开盖子,轻轻地洒了些药粉在伤口处,然后盖好盖子,把药瓶又放回床头柜。
她将干净的纱布叠成三层,拿起剪刀把纱布剪开,拿过胶带,撕下了几段,然后把叠好的干净纱布覆在伤口上,用胶带把纱布固定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安雪晨把剪刀、剩余的纱布和胶带,还有消炎药瓶都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她把段庭坚的衣服拉好,慢慢地扣好纽扣,把被子轻轻地盖在他的身上。
安雪晨站起身来,把剪拆下来渗有血丝的纱布扔进了靠近门边的垃圾筒里,然后走到床边,把床头摇平。
她在病房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轻抚着段庭坚的脸,柔声道:“累了吧,睡一会儿好不好,我在这里陪着你。”
段庭坚的眼珠往旁边的沙发床方向转了转,安雪晨心领神会:“我现在不困,一会儿困了,我会去睡,现在我想坐在这里看着你睡。”
说完这句话安雪晨突然意识到,她和段庭坚在一起,先入睡的总是她,除了两年多前的那一次,她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静静地望着他入睡过,而那一次却是她准备要离开他。
安雪晨的眼里氤氲起一层薄雾,她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段庭坚的眉心,声音温柔如水:“睡吧,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段庭坚的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中,他确实感觉累了,他望着安雪晨,有些恋恋不舍的缓缓闭上了眼睛,五秒钟不到,便陷入了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