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言启真的回家了。还带来一个让人震撼的消息,他将T市的工作给辞了。
唐瑜和唐歌画这才意识到,老爷子要交大权了。
唐老爷子夫妇一生无儿无女。他们在自家门口捡到唐歌画的时候,她还没有满月;三年后,他们怕唐歌画一个人没有玩伴,便去孤儿院领养了比她小两个月的言启;而唐瑜,则是因为一场意外,而造就了这么一段家人缘分。
唐瑜回家后就一直在家中陪着养父养母。而他口中的那个“相亲大会”,主角自然是言启和唐歌画,他也就没去瞎掺和了。
命运之轮总是在不经意间悄然改变,东南西北,谁也不知道它下一刻会开往哪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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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晃得人没有一点儿精神,程期期看着眼前又与她“不期而遇”的人,有些无可奈何。她转过身,索性装作不认识,不再理睬他。
陆之岩也觉得自己这样三番五次的找程期期,她定然会对自己更加厌烦。之所以这次再来找她,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能再按原来想的那样,妄图用所谓的真情来打动现在的程期期。
他想要把话挑明了说开来。
陆之岩上前几步,拦住了程期期。
程期期抬头看着他,故作讶然,道:“呀,陆之岩,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陆之岩对皱了皱眉,拉住她的手,长叹了口气,道:“期期,我想和你谈谈。”
程期期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做戏,片刻间有些尴尬。她挣扎着想将手抽出来,没好气地说道:“你放手,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陆之岩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手上使了些力气,让程期期挣脱不得,拉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
程期期上了车后,也极为安静。她之前就隐隐感觉会有这么一天,虽然说比想象中的要早了一些。
车子在一家咖啡店门口停了下来,两人进入店里坐下来之后,一时都有些相对无言。仿佛都在酝酿着该怎么说。
几年前的恋人再这样单独相对而坐,时光投影在他们身上的成熟仿佛霎时变成沧桑。
毕竟是曾经那么爱过傻过的人,岁月流逝,记得当时的钝痛,当然也记得当年那些为数不多的甜蜜时光。
当年是谁在谁的耳边呢喃着海枯石烂、沧海桑田?又是谁,曾与谁相约,若还想做朋友,便十年不见?翻过一页,便成昨天。
陆之岩喝了一口服务员送上来的咖啡,慢慢开口道:“我们似乎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像这样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期期,这几年来,我很想你。”
程期期并没有看陆之岩,眼睛只看着窗台上的盆栽植物出神。
听见陆之岩的话,她脑中有片刻的空白。但她并没有接话,她觉得很累,现在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
程期期一直没有说话,陆之岩第一次感觉到,他在她面前,竟也会有些不知所措。
他随着程期期的目光看去,触及视线尽头的东西,瞬间愣住了!
午后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窗台上的两盆绿色植物上,安宁,静谧。
他也曾,拥有过这样两盆植物,一盆仙人掌,一盆仙人球;一盆大,一盆小。他的那两盆植物也曾这样相互依偎着,在他那间租来的小房间的窗台上,在这样安宁静谧的午后,晒过太阳,晃花过他的眼睛。
那个时候,他眼前的人,正靠在他的怀中,满脸羞红地听他说着情话。
程期期的眼睛被白光晃得有些干涩,便收回了视线。也许是一下子不适应室内的相对暗光,她眼前一黑,觉得有些晕眩。
定了定神,她才微笑道:“小米和阿约现在还在吗?”
陆之岩“嗯”了一声,才迟疑道:“高考后,我把它们送去我爸那里了,应该??????还在吧!”
程期期像是知道他的回答一样,并没有在意。她想了想,又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后来我又叫你养小米吗?”
陆之岩摇了摇头,苦笑道:“你那时候不是说,只是想给阿约找个伴吗?”
程期期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想让自己绷紧的神经放松一些。
她嘴角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让陆之岩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悠悠启口道:“自从你的事情之后,我给自己定了两条择偶原则:一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二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小米,代表的是我的放弃,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件含有爱情这种感情的礼物。”
陆之岩猛然抬头看着程期期,满脸不可置信。
那样深的感情,那么痴的眷念,怎么可以说放手就能放手呢?
程期期并没有理会他的灼热视线,自顾说道:“现在想想,那时候自己还真矫情。陆之岩,算了吧,别让大家太难堪。你我有那么多的共同朋友,就像原来说好的那样,还是朋友,别以后聚会的时候让他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