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娇倩在唐瑜的精心照料下,身体恢复得很快。但她毕竟还算得是一个比较珍视自己的女人,再加上有唐瑜在身边陪着她,所以就算她不太喜欢医院的味道,但还是坚持着在医院里观察了两个星期。
秦显申是在去给裴娇倩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遇见唐瑜的。
虽然向有瑶跟他提过程期期喜欢一个叫做唐瑜的男子,但是他其实是不认识唐瑜本人的。所以当他看见病房中在帮裴娇倩收拾出院的东西的唐瑜时,只以为是裴娇倩的朋友或亲人什么的。
但是裴娇倩不知道秦显申不认识唐瑜。当秦显申出现后,她便故意表现得与唐瑜特别亲密的样子。她希望能够通过秦显申将自己与唐瑜的“关系”透露给程期期。
有的人,即便他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但她决不允许他属于别人。而唐瑜,若她裴娇倩得不到,她程期期也休想得到。更何况,以她现在手中所得到的资料,一旦事情全然揭开来,唐瑜就算想和程期期在一起,她相信程期期也不可能真能过得了她自己那一关。
裴娇倩之前就在学校外面租了一套房子,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离学校十分钟的路程。她出院后唐瑜也就直接把她送回了她的那套小公寓。
裴娇倩把门打开,当先进了屋。唐瑜站在门外,他把裴娇倩的东西放在玄关处,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裴娇倩转身,看出唐瑜的想法,笑道:“阿瑜,你不进来坐坐吗?”
唐瑜皱了皱眉,还是耐心道:“我就不进来了,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吧。”
裴娇倩走近唐瑜,笑道:“阿瑜,说好的一个月,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噢!”说着她又上前拉住唐瑜的手,撒娇道:“待会儿我们去买些食材,人家好久没有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今天你就做给我吃,好不好?”
唐瑜抽出自己的手,退后一步拉开与裴娇倩的距离,正色道:“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要你在平时注意调养,就不会再有事的。我走了!”说着转身便抬脚离开。
“站住!”裴娇倩气急败坏地朝着唐瑜的背影吼道!
唐瑜脚步微顿几秒,不过还是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程期期找过你很多次了,你不想知道我都对她说了什么吗?”裴娇倩大声道。她笃信,唐瑜一定会回来。
唐瑜在原地定了定,便转身走回裴娇倩公寓门口,他看着裴娇倩的眼睛,道:“你都跟她说了什么?”
“那你先进来。”裴娇倩得意一笑,像是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一瞬间,唐瑜有些怔然,有多久了,没有看见这样熟悉又陌生的笑容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却再也没了当年的纯真与善良了。她变了,而自己,又何尝没有变?
唐瑜进了屋,屋内的陈设简单整齐,但却没有人烟气息。因半月没有人住了,地板上积了一层极薄极淡的灰。
裴娇倩找来一条毛巾,在沙发上擦了擦后,就自顾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叫唐瑜坐在她的对面。
“没有想到,在阿瑜的心中,一个程期期居然比他的救命恩人来得更重要一些!”说着她自嘲一笑,在面前桌子的抽屉中取出一包烟,打开后又自顾抽了起来。红唇吐出的烟圈在空气中渐渐消散,如同那些年少不更事的岁月。
唐瑜看见这样的裴娇倩,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他叹了一口气,道:“你又何必这样糟蹋自己呢?”
裴娇倩将烟夹在手中,娇笑一声,道:“是呀!明明可以出国却要追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来这里上学,怀上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的孩子,死乞白赖地求自己爱的人来照顾自己,让他看着自己的难堪与狼狈当做笑话。我又何必呢?”
她的语气极为平静,但泪水却顺着精致的脸颊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滴,她的嘴角似乎还挂着极淡的笑:“的确,我是在糟蹋我自己。我为什么还不死心,还要来找你?可是,你知道吗?阿瑜,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为什么我说分手就真的分手了?你都不挽留一下,我等了你两年,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找我。可是,你没有,这两年来,你甚至连凤凰老家都没有回。我以为你只是还恨着我,恨我当年的决绝,所以才会不回去。但是,程期期出现了,你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宠溺。你一直暗暗关注着她,却不让她知道;你喜欢她,却又极力克制着自己;即便你从不在你们之间的关系中主动,但你却放任她的接近;你甚至还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帮着秦显申解决我的事情,只为了让她维系她的朋友对爱情的信心。”
唐瑜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因为裴娇倩所说的有的东西,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裴娇倩看着唐瑜,接着说道:“呵!阿瑜,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你以前那么恨我,连见都不愿意见我,到这里之后,就算遇到,我跟你说话,你也不过很不情愿的说几句。可是为了了结这只与程期期朋友有关的事情,你竟然耐着性子照顾了我半个月。”
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唐瑜,心中只觉绝望。收回视线,狠狠吸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看着眼前遮住对面人的烟圈,她又自嘲道:“糟蹋自己?也许吧!从你找我打掉孩子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不管我再做什么,你都不会再回来了。就像当初我再怎么挣扎,也还是逃不过作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与一个自己不爱又不爱自己的男人订婚一样。一切的一切,的确是在作践我自己。”
烟圈散去,她如愿看见唐瑜满脸震惊的表情,她突然就那样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一阵大笑之后,她突然凑近唐瑜,鼻尖都快抵在了一起,在别人看来,姿势甚是暧昧。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比蛇信子还恶毒:“可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在我耳边灌输这样一个道理,得不到的,就毁掉。但是我不会毁掉你的,我只会叫你身边的女人,一个一个离开,如果她们不离开,那么,我就只好毁去了。阿瑜,你说,你是希望程期期离开好呢?还是被毁掉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