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之中,程文看见妻子坐在床上,眼眶有些红红的,知道是她哭过的缘故。
心里叹息一声,倒了一杯水递给闻家丽,一边说道:“她不回去的时候你要撵她回去,她回去后你又一个人躲着哭。以后要是跟远地方的人结婚了该怎么办哟!”
闻家丽接过水来,瞪了丈夫一眼:“我不叫她回去,她肯定要把这个星期的课都逃完,都是你给惯的。”说着用探究的眼神盯着程文的眼睛:“什么叫‘跟远地方的人结婚’?我问她的时候不说,难不成跟你透消息了?”
程文笑答:“什么透露消息呀,既然你问她,她说没有那就是没有,怎么会在我这里就变了个答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丫头的脾气。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不成?”
闻家丽眼中闪过慧黠,玩笑道:“说不定在那丫头心里你和她亲一些呢?”
程文苦笑道:“这都哪儿跟哪儿了呀!你可是她亲娘,我是她亲爹,还不都一样的。她懂事着呢!”
闻家丽听及此话,脸上却有些失落与懊悔之色,“唉,这孩子从小一个人长大,因为我的病还不能像其他小孩那样出去玩耍。当年那件事,要是我心胸宽广些,她有个哥哥陪她一起,也许她就不会懂事得这么早。”
程文念及当年的华及江,心中一痛,却还是安慰妻子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别老记挂着,想那些对你身体不好。再说了,就算及江和期期一起长大,也不知道会相处成什么样。期期懂事早也好,至少不会吃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及江当年那么护期期,要是有他在,期期是不会吃亏的。都怪我当年任性,苦了两个孩子。”闻家丽叹息道。
程文也叹息道:“那时候他们还那么小,懂什么呀!唉??????那孩子要是还在的话,现在应该已经大学毕业在工作了吧!”
“是啊!哎,对了,你跟期期说那事了没?”闻家丽将已然喝空了的水杯回递给程文。
“说了。”程文接过水杯道:“还要喝吗?”起身又要去倒水。
闻家丽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叫她考公务员,她答应了没有?”
程文迟疑道:“答??????是答应了,只是小丫头好像有些不太乐意。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干涉她的就业,以后她要是觉得过得还不如自己去打拼的好,会不会怪我们?”
闻家丽疑惑地看了看程文:“要我说,女孩子找工作还是稳定的一点好。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只要她以后找对象的时候眼睛亮着点就好了。女孩子也就这几年的锐气,过几年结了婚,还不照样得往国家单位站。所以说,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程文叹息一声没有说话,似乎在认真分析妻子的话。
闻家丽拍了拍程文的手,又说道:“你也知道,我想在临走之前看到她安定下来。这么多年来,我之所以一直支撑着这枯败的身子骨,就是为了能看着她成家立业。现在这个情况,也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我怕我等不及了!”
说完又故意玩笑道:“就算要怪,以后她看你一个老头子,也怪不下去的。等她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也就明白了。”
程文握住妻子的手,说道:“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医生都说了要放宽心。期期的事情,她自己应该有分寸的。就算她不答应,咱们还不是得支持她的想法。现在这样,也就图个安心罢了。明天出院要早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