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奥特曼们一起拯救地球那段时间,阿孝的事业如火如荼势如破竹。现在他拥有了信息系的可以做手机客户端的专业人才,有了中文系的包括丁婕在内的写作编辑人员,还有广告系的广告设计人才,如果挂个牌子直接可以开公司了。这方面的才能我还真是很佩服阿孝,如果换了是我有同样的想法,恐怕最好的结果只能是我把这些技术都学会了吧。
每天的忙碌生活并不是一无所获,在全世界劳动者都在庆祝国际劳动节之际,阿孝和他的团队隆重推出了《拾雨》杂志手机客户端。除了在各种可能宣传的途径都发布了通知之外,他们还在校园里到处贴满了印着二维码的小广告。一时间,学校里好几千号人每个人都掏出手机到处扫二维码,这种盛况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尽管有些人只是因为好奇,但是这已经是我意料之外的了。
可以说信息系那两个哥们的水平还是可以的,这个应用本身并不大,而且运行起来也不会占用太多的内存,所以人们下载之后也都觉得留着也行,反正没多大。我自己也下载了一个,当我真正看到的时候我才惊呆了,原来里面是这么精细华美:翻页的阅读方式大小可调的字体颜色随心的纸张,还有那些毫无违和感的广告,让人真的是爱不释手。我用一下午的时间看完了那一期的全部内容,而且我惊奇地发现,居然才花了1左右流量。我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这个东西的美好前景了。
由于第一次没有经验等问题,阿孝所谈的广告费用数额并不大,几个加起来也不过三千多。当这些商家看到这个客户端的宣传效果之后,一个个咧着裤裆嘴笑呵呵地吧钱全打到阿孝的卡里了。这个时候,阿孝发挥了高风亮节的领导精神,他把这三千多都分给了团队成员,自己一分钱不留。虽然每个人分到的钱也不过几百,在我看来和他们的付出是不成比例的,可是阿孝的这一举动,牢牢地掌握了人心,他们都发誓会继续好好干。
对于自己的女朋友,阿孝又有另一套方法。他拿出一些钱,加上丁婕应得的钱,给丁婕买了一身漂亮衣服。丁婕笑的像一朵花一样,一口一个亲爱的,我一遍心里骂着傻娘们,一边感叹阿孝的厉害。当初他要做杂志,不就是想在丁婕面前做出一点成绩吗,现在达到了;而且他的领导才能让我由衷佩服,如果我会做编辑广告等工作,我也去给他打工了。
当领导的就算是什么都不会,只要他会笼络人心,那就够了。阿孝充分印证了这句话的正确。
学校的势利眼也看中了阿孝的杂志,当全校扫二维码成灾的时候,学校发布通知,要招安阿孝的杂志社,给予正式册封,并开疆裂土地给了一间办公室,即宣布拾雨杂志社为学校的官方组织。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可是阿孝却摔了一个下午的桌子:“******,做出了成绩就想拉过去,当初我去找他们想申请一间办公室他们屁都不放一个。现在我们干什么都得按照他们的脸色行事了,说不定还得遵守什么党的指导思想,完全被束缚了!******!”
好在学校虽然收编了杂志社,但是并没有非常严格地去管理,甚至连指导老师都没有给分配。阿孝的想法有些多虑,杂志社还是可以在自由精神的引导下继续工作的。没过一个月,下一期由准备就绪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再加上学校的官方后台,这次阿孝谈的广告的数额十分巨大,仅从合同规定的数目来说,就有两万多。那些黑心商家一听这是学校的官方组织,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找阿孝给钱,他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可是阿孝只挑选了几个教育机构和兼职机构,那些不要脸的成人用品店就靠边站了。
第二期更加火爆,因为第一期有投稿功能,收到的电子稿件不计其数,什么样的人都往这投稿,因为阿孝给的稿酬十分诱人。根据阿孝的理论,想让别人去看这个杂志,最好的办法就是上面刊登他自己的文章,这样他不但会自己看,还会介绍亲朋好友看。而刊登文章的方法就是本人得投稿,吸引他们投稿的方式当然就是高稿酬。所以阿孝给的稿酬是千字30元,已经很诱人了!所以大家各种水平的不管写的句子通顺与否都厚着脸皮投稿。稿件一多,可供选择的余地就大了,整体质量也会相应提高,良性循环。
这次所收获的两万多,阿孝采取了按劳分配的原则,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当然不能不劳不得,作为资本家的阿孝能基本坚持劳动法的思想就已经不错了。我猜,如果这个可以做成产业,阿孝靠着这个东西没准真的可以发家致富奔小康呢。
回过头来我们说说刁蝉。过了五月,我就几乎看不见刁蝉了,不是她搬走了,而是她真的太忙了。不到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每天回家就钻到屋子里不出来,洗澡洗漱的时间总共也不够十五分钟。见一面说点事比到庙里拜菩萨还难。照她这种用功程度,但凡是个智商正常的人都能考上清华北大了,她要是不考个名牌大学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跟我们打招呼?
又过了一段时间,刁蝉考完了第三次模拟考试。按照我们高中的老规矩,一模的成绩是不足取信的,因为后面的复习还会改变很多;二模是最难的,让那些一模考好了就得瑟的人狠狠地摔一跤有利于他们的继续复习;三模则是比较简单,目的在于重拾在二模丢掉的信心,从容地应付高考。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我对这几次模拟考试的感受了,唯一难以忘却的就是一次次成绩的打击,还有那些考的比我好的同学的“关心”。
“这次你考的怎么样啊?”我问刚刚洗完澡的刁蝉。好容易让我逮到一次置身事外地问别人成绩的机会,还不让我好好地过把瘾。
“就那样吧。”她看都没看我地回答,态度太不诚恳了。
“多少名啊?说说呗。”我犯贱愈甚。
“你知道最小的正整数是什么吗?”刁蝉似笑非笑地问我。
我顿时呆住了,上大学以后我几乎不再学数学,让我算个加法还行,四位以上的乘除我都快不会了。我不但把那些圆锥曲线方程通通还给了老师,而且连什么概念都忘光光了。这正整数是啥来着?
刁蝉就那么看着我,我抓耳挠腮地不知道什么是正整数,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就知道你不知道了。我给你扫扫盲吧,正数是大于零的,整数也就是排除掉分数,你想想,最小的是几呀?”
花擦!这不就是一吗!直接说就完了嘛,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我真的震惊到了,从前那个每天换好几身衣服脸上的浓妆能抠下来当武器的女孩,居然成了好好学习甚至考第一名的乖女孩!恐怕她的爸妈都没有料到,我一直认为这些都是我上次说教的伟大功劳,如果她爸妈要感谢我,那就给我点钱吧,反正她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在刁蝉所就读的学校里,不是官宦子弟就是暴发户商人,不是官僚就是资本家,他们的孩子注定以后衣食无忧,应该都不怎么学习的;可是从往年的升学率来看,他们能考上好大学的居然还有不少!而且,更多的人选择出国,反正家里钱烧的,好像给洋鬼子比给自己人舒服。我估计,如果刁蝉不选择出国的话,那应该就是某名牌大学没跑儿。
“你对哪个国家感兴趣啊?”我旁敲侧击地问。刚考完试她稍放松了一下,正吃着冰淇淋看杂志呢。
“很多啊,我的梦想就是周游世界。”她一边翻书页一边说。
“那你最想去哪个国家上学?”
“不想去,国外的教育情况我肯定受不了,再说又不是没在国外住过,小时候在美国住过一年多,也就那样,没什么兴趣。”说着她吃了一口。
“哦,那你喜欢国内哪个学校呢?”我想以她的成绩,估计报志愿就像上菜市场买菜,看中哪个就挑哪个。
“你该不会是想问我将来会报哪个大学吧?”她诡异地一笑,我尴尬地点头。“这是我的秘密,不告诉你们。不过,你好像开始关心我咯?”
“去死,哪有?我只是好奇!”
“哈哈,反正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真正地关心我的!好了,复习去了。”她起身,把杂志往我身上一扔,转身进了房间。
唉,怎么可能?就算关心,也只是朋友之间兄妹之间那种。你一高考完,肯定就会回家了,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都很少了,还谈什么“真正的关心”?别开玩笑了。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能够认识并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是缘分,你喜欢我是我的荣幸,我们也只能如此了。即使我心里没有别人,我们也是不可能的,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这两条线是不会有交叉的。
我看着刁蝉紧闭的房门,默默地发呆。
我和苏冰,会不会也只是这样呢?上天注定我们只能做一个礼拜的假情侣,然后各奔东西甚至互不相识。可是让我接受这样一个唯心的观点实在太难了,我相信人是可以争取的。奥特曼告诉我们:“最重要的是,直到最后也不能放弃。无论遇到何种困境,相信未来的坚定信念,能将不可能转化为可能。信念之力,化为勇气。”
信念之力,化为勇气。
这种精神和我所信奉的“死在冲锋的路上”不是不谋而合的吗?我不知道正确与否,但是它就像一剂强心针,可以让我感到充满力量和信心。我也能够继续走下去。